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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这么卑微地祈求她。
没错,是祈求。
她在他的话音中听见他在祈求她相?信他。
姜姒妗心脏骤痛,一点不讲道理,她忽然拉住裴初愠的手,眼泪汹涌地掉下,她摇头说:
“裴初愠,我?信你,我?信你的。”
她不断地告诉他,不想再见他这幅模样。
裴初愠不置可否,他只是抱住她,下颌抵在她头顶,征求她的意见:
“等年后?,我?们就?回京城吧?”
回京城,成亲。
姜姒妗在他怀中不停地点头,没有一点犹豫。
今日的月色很亮,一轮明月照亮整个?衢州城,街道上人来人往,口口声声还在议论刚才的那场烟花,热闹逐渐落寞,但?有人会永远记住这一日。
年后?,不过初七,裴初愠一行人就?要返京。
随之一起离开的还有姜姒妗,前一日傍晚,姜母搂着?她,侧过脸擦了一把眼泪,她低声说:
“圣旨赐婚,裴阁老又久居京城,你必然是要在京城成婚的。”
这段时间,姜母和?姜安昃其?实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去京城给姑娘住持婚礼,但?她们同时又在想,如果她们不在,裴阁老必然要再一次给姑娘殊荣,或许会让姑娘从?其?余尊贵的地方?出嫁。
她和?老爷害怕,怕拖了姑娘后?腿,让外人笑话姑娘的娘家只是个?商户。
姜姒妗得知她们这个?念头后?,又气又急,直接红了眼:
“娘是不打算认女儿了么?!”
她知道娘和?爹爹在想什么,不等二人说话,她就?咬声掉下眼泪:“爹和?娘是要置女儿与不孝不义之地么!”
一攀附到裴初愠,成亲时连父母都不能参加,再有尊贵,外人也会说三道四。
姜母被她的一番话说得心都要掉了,忙忙保证:
“瞧你,只是说话,怎么还掉眼泪呢!”
“去去去,在你成亲前,娘和?你爹一定会到京城的。”
这一晚,云晚意也来了姜府,她也要和?姜姒妗一起去京城,是姜母拜托的:
“你表姐一人去京城,我?怕她心底觉得孤单,你陪你表姐一起去,正好在京城玩玩,等到时,你再和?姨母一起回来。”
姜母有私心,她和?云晚意的母亲是同胞姐妹,如今姑娘眼看着?就?要有出息,她也希望姑娘和?她娘家亲近一点。
云母也心知肚明,不仅没有阻拦,甚至还早早替云晚意备好了行李,给她拿了不少银钱,只让她好好地陪着?她表姐进京。
云晚意身处其?中,很明显地感觉到表姐和?裴阁老定亲后?,族中人对表姐的态度变化。
知晓她和?表姐关系好,她那位一贯利益在上的爹爹最近都对她和?颜悦色不少,不止如此,只要她说是去找表姐的,再也没有人限制她出行。
云晚意轻扯唇,觉得有些讽刺,也觉得心中有一股火越烧越旺。
姜姒妗知道一点表妹心底的想法,她没有拒绝娘亲的安排,只是在云晚意弯眸来找她时,叮嘱了一番:
“不管你要做什么,都要考虑清楚后?果,不要将自己置于进退两难的处境。”
云晚意听出表姐的苦口婆心,她一顿,随后?伏在表姐怀中,隐藏住有点泛红的眼眸,她不曾离家过,这是第一次。
但?是没有人在意她的想法,也没有人在意她会不会难过,所有人都在期待她和?表姐交好。
云晚意吸了吸鼻子,许久,她沉默地说:“表姐,谢谢你。”
谢谢表姐不吝啬地让她借势,才能叫她如今一切进展都还算顺利。
离开京城的那一日,衢州一片风和?日丽,她们是要乘船离开的,同钦差队伍一起,待真正准备要上船时,安玲不禁低声惊呼:
“天爷……”
不是一般的画舫,三层高的船,姜姒妗一行人是最先上船的,只听见仿佛有炮声响起,上船的位置有人在核实身份,气氛格外肃穆,禁军身穿盔甲围着?船而立,将船身围护得严严实实。
最叫人震撼的不是这些,而是船身两侧高高悬挂的“钦差出行,闲人退避”“肃静”等灯笼,庄严肃穆,根本无人敢靠近,只远远看一眼,都觉得要放轻呼吸。
等感觉脚下微微晃动?,姜姒妗抬头看了眼,船队已经缓缓离岸,朝着?京城而去。
姜姒妗一行人正往京城而来,殊不知京城中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乱成一团。
裴阁老要成亲了。
还是和?一个?商户之女,这也就?罢了,这个?女子曾经还嫁过人,正是不久前才去世的周应奉。
这一系列消息传来,叫京城众人都觉得目瞪口呆。
唯一不觉得意外的估计也只有昭阳郡主和?沈吟秋两人。
昭阳郡主最近不想回贤王府,自从?宫中赐婚圣旨下来后?,母妃不知道怎么的,直接摔碎了一套杯盏,彼时,昭阳郡主正在府中,被母妃吓得一跳。
等回过神,昭阳就?不由得皱眉:
“母妃,您到底怎么了?”
她怎么觉得母妃对待表哥的态度和?她似乎有点不一样?
昭阳心底有了狐疑,再观察母妃的种种行为,就?很快意识到不妥,尤其?在母妃说出“他请旨赐婚,居然一点都不和?我?商量”这句话时,昭阳心底倏然咯噔了一声。
她脸色变了又变,头都疼了。
说到底,自家母妃和?表哥只是姨母和?外甥儿的关系,表哥不计较母妃曾经对他的袖手旁观已经是顾念亲情了,母妃怎么还想要倚仗着?亲情拿捏表哥?
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昭阳有意拨回母妃的想法,在府中住了一段时间,但?她发现母妃好像魔怔了一样,怎么说都不听,甚至脸色越来阴沉,叫她都有点害怕,忍不住搬出了贤王府。
昭阳忍不住和?婢女红绒道:
“她在府中这种态度也就?罢了,我?现在就?担心一件事?。”
红绒跟着?她许久,自然知道她的想法:“郡主是担心王妃还没有放弃撮合陈姑娘和?裴阁老?”
昭阳烦躁地点头:
“我?瞧表哥对姜姑娘是有真心在的,我?最怕的是她不止想要撮合表哥和?陈姑娘,还想让姜姑娘退位让贤。”
昭阳刚升起这个?念头,就?觉得头皮发麻。
母妃怎么不想想,要是表哥真的那么容易就?娶了别的女子为妻,怎么可能至今后?宅都还没有一个?女子?
她和?表哥相?识许久,也就?见他在遇见姜姑娘时态度有所不同。
昭阳很清楚如今贤王府能在京城,甚至朝中有如今的地位,和?表哥脱不了关系,如果没有表哥,一个?不受重视的当?今圣上皇叔,不过是看在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