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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枕在徐母的腿上,恬然入睡。
而二人所在的亭子既可以看到长宁郡主和徐母,又不会因为谈话声惊扰着他们,魏思武愣愣的看了许久,才声音微哑道:
“以前娘亲在的时候,长姐最喜欢的就是和娘亲一起坐在秋千上,吹风、看云、赏花。
后来,娘亲不在了以后,长姐虽然也不会坐在秋千上发呆,可是脸上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笑颜。
这别院的花园,其实是完全复刻当初娘亲还在时伯府的花园,便是为了让长姐有朝一日,还能感受到家的存在。”
那是只有长公主和姐弟俩的家。
“而今日,婶子和长姐同坐在秋千上的模样,让我一时想起了当初娘亲还在时的样子。”
此时此刻,长宁郡主还是当初那个可以在娘亲身边撒娇弄痴的小女娘。
徐瑾瑜只静静的听着,魏思武自己说着就已经濡湿的眼眶,但是他唇角却还带着一丝喜悦的笑容,这次喜悦是替自己的长姐欢喜。
欢喜,她此刻能够找到短暂的心灵栖息之地。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两刻钟,长宁郡主便悠然醒转,她看到自己身旁的徐母时,惊讶的不由瞪大了双眼:
“婶子您怎么也不叫我,腿麻不麻,疼不疼,我,我……”
长宁郡主像是一个无错的孩子一样,徐母天性爽利,听了这话只拉着长宁郡主的手拍了拍,一脸的温和的说道:
“说什么呢,郡主既然叫我一声婶子,枕着我睡一会儿怎么了?方才咱们还说晚上吃什么呢,府里的厨子郡主吃腻了,那今个我给郡主做!郡主想吃什么?樱桃肉怎么样?”
徐母那自然而然透着一种亲近之意的声音,感染了长宁郡主,长宁郡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听婶子的,可是太医不让我吃太油腻的……”
“那婶子给你做个清淡的,你啊,好好的养好身子,思武说你喜欢酸甜口的,跟我家瑾瑜一样,等你好了以后,婶子做一桌子的酸甜口的菜!”
徐母动作夸张的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让长宁郡主不由笑了出来,然后徐母便准备去张罗饭菜,并指了指亭子的位置:
“那两个孩子在哪儿等了好一会儿了,估摸着就是来寻郡主的。”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没事才不会随意来后院,生怕冒犯人家姑娘呢。
长宁郡主这才发现二人,连忙和徐母说了一声,便让侍女扶着往亭子走了。
从秋千架到亭子也不过五十步的距离,可就是这五十步的距离,却让长宁郡主走的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魏思武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可他却不能上前将长宁郡主背过来,太医说适当的锻炼,才有助于长宁郡主的身体康复。
等长宁郡主到亭子的时候,侍女连忙将披风给长宁郡主披上,免得长宁郡主受了风寒,长宁郡主这才柔柔一笑:
“瑜娘子来了?”
魏思武抿唇咬着颊上的软肉不让自己笑出来,徐瑾瑜胡乱的点了点头:
“郡,咳,见过阿姐。”
徐瑾瑜起身行了一礼,只是行完后,他才顿住,自己是该行郎君间的拱手礼还是女娘间的福身礼呢?
所幸,长宁郡主见到徐瑾瑜后便很开心,并没有计较这些礼节上的不对劲。
三人沐浴着午后的阳光,吃着茶水,闲话几句。
在徐瑾瑜的暗示下,魏思武说起了案件进度,他本来生怕自己提起案件,会让长姐情绪激动,可是没有想到短短数日间,长宁郡主听到案件信息后,脸上十分镇定且喜悦,并没有丝毫被影响。
也是,当初那个用自己柔弱臂膀为弟弟撑起一片的姐姐,怎么会那么轻易倒下呢?
魏思武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而长宁郡主回到这里后,没有那些贬低的话语,异样的眼神,思绪也渐渐镇定下来后,对于当初想要回避的记忆,也越来越勇于接受。
于是乎,就在长宁郡主端着一碗香茗抿了一口后,她突然抬起头道:
“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其实当初我之所以只带着银红去王氏布庄,是因为银红说那王氏布庄的云霞锦颇为难得,要是被杜姨娘知道了,只怕要给五娘抢去,所以我才准备悄悄的去。思武,这段时日你将银红审的如何了?”
长宁郡主的心结渐渐解开,今日徐母的抚慰更是激起了她那柔弱的躯壳之下的坚韧。
“倘若你审不出,那就让我试试吧。”
第49章
“那怎么行, 长姐你……”
魏思武愣了愣,连忙要拒绝,可是长宁郡主却轻轻抚了抚方才徐母为她簪上的那朵蔷薇花, 淡声道:
“思武,蔷薇柔弱,却亦负锐刺。银红与我朝夕相处十余载,只有我知道她的弱点。”
一阵清风拂过,嫣红柔嫩的蔷薇花瓣被吹皱几许,女娘那苍白的面色却染上了点点坚毅。
魏思武听了这话,犹豫许久, 才轻轻点了点头:
“好, 长姐。”
魏思武终于妥协, 他下令让人将银红带了上来, 只是银红被刑狱司审了足足八日,被带上来的时候浑身都是伤, 鲜血淋漓, 看上去可怖不已。
此前,魏思武也没有想到人会被审成这般没有人样的模样, 当即眉头一皱, 道:
“来人, 搬一架屏风来。长姐莫看了,仔细伤了眼。”
“不必了,思武忘了, 我哪里会怕这些?”
魏思武一怔, 是了, 长姐是最不怕这等残酷之景的,当初娘亲离世半年后, 杜姨娘自觉站稳了脚跟,夜里直接让人在他的院子倒了一麻袋剥了皮,血淋淋,形容可怖的老鼠,吓得他连夜发起高烧。
当时两人手下无人可用,那些老鼠还是长姐连夜亲自清理,并还给杜姨娘的。
也是那时起,杜姨娘被狠狠吓到,才略有收敛。
从某方面来看,长姐才是最肖似娘亲的。
魏思武随即沉默,长宁郡主迎风咳嗽了两声,单薄的身体拢在轻薄的披风下颤了两下,连披风都显得厚重几许。
“银红。”
长宁郡主那熟悉的声音让银红不由抬头:
“郡主?郡主,郡主救我!世子要杀我,世子要杀我!”
银红说着,就要带着一身血腥气朝长宁郡主爬去,长宁郡主依旧面色苍白,只是淡淡的看着银红伤痕累累,鲜血淋漓的模样,低声问道:
“为什么要算计我去王家布庄?”
长宁郡主此言一出,银红那头乱蓬蓬的头发下,一抹惊诧一闪而过,郡主她最不愿回想的不就是当日了吗?
整整五年,郡主从未再想过当日!
“郡主,您,您再说什么啊?您今日是不是又没有喝药,胡思乱想了?当日之事,没有人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