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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条性命之事做不得假,他如何能轻轻松松上堂?

“他!他……”

平阴侯整个人都僵了,跟见了鬼似的,震惊到失语。

一旁的大理寺卿也是沉默了一下,随后对成帝小声问道:

“圣上,难道这位专使大人真有通鬼神的本事?”

成帝也不知道为何杜江会在此,这会儿看向徐瑾瑜:

“徐瑾瑜,这果真是杜江?”

“如假包换。”

徐瑾瑜说着,将手笼入袖中,看了平阴侯一眼,淡淡道:

“不过,杜江能在学生手中,并且愿意对学生坦言相告,还要全赖平阴侯手段干脆。

当初,抓到杜江之后,柳县令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只是碍于平阴侯府的淫威,所以未敢直接奏秉上级。

而学生也想知道,这杜江是与花月楼人结怨,还是被人指使,所以这才请柳县令使了一出欲擒故纵之计,没想到……收获不错。”

徐瑾瑜说到这里,勾了勾唇,而一旁的平阴侯听了这话,差点儿心里没,呕出血来。

早知道,早知道他迟几日动手了!

可是他这人一向刚愎自用,如何能容忍一个背叛之人逍遥快活?

一步错,步步错!

而这时,杜江也抬起苍白的脸,看着平阴侯,幽幽道:

“家主,此刻见到我可意外?”

平阴侯向来老奸巨猾,这会儿一听杜江的话,就知道他对自己怨念颇深,而且如今人活生生在这里,他是百口莫辩。

于是,平阴侯思量再三后,那即使年近花甲,但仍然挺直的背脊在一瞬间塌了下来,声音低落中带着一丝脆弱道:

“江儿,你也认为本侯就是那等心狠手辣,可以罔顾自己孙儿性命之辈吗?”

平阴侯对于杜江来说,是如同高山一般,不可逾越的人物,可这会儿他唤着自己的小名,通红着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杜江下意识心中一紧:

“家主,我……”

“侯爷可知道吾在何处寻到的杜江?堂堂侯府子孙,就这么被丢在了乱葬岗,他日野狗兽类一通肆虐,只怕尸骨无存啊。”

徐瑾瑜声调不高,可字字句句却直接戳在了杜江的心上,而他深深看了杜江一眼,又道:

“杀身之怨,毒母之仇,侯爷想要凭着三言两语就将其抹平,是否有些太过儿戏了呢?”

徐瑾瑜这话一出,杜江松动的神情顿时变得坚定起来,看着平阴侯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仇恨。

平阴侯气的袖子里的手抖了抖,冷冷道:

“什么儿戏不儿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

徐瑾瑜笑了一声,让平阴侯只觉得心里一下子没底起来:

“若我说是欲加之罪,那杜江呢?这杜江可是侯爷亲口在圣上面前盖章认定,十分了解的孙儿呢。

方才,我打断侯爷的话,便是想要告诉侯爷,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杜江的口供已经经由刑狱司魏少司与吾双方签字画押。”

“你,你,你!”

平阴侯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就不该和这小子说一句话,他步步设套,简直阴险歹毒!

徐瑾瑜说完,不去管平阴侯那大变的脸色,直接看向成帝:

“圣上,杜江之证词已经呈上,请您看证物二,里面俱是曾经为平阴侯所做之事,请您过目。”

成帝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平阴侯那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这还是他头一次看到平阴侯这幅模样呢。

只是,等成帝打开了杜江的口供时,脸色一瞬间就变了。

平阴侯这会儿汗水缓缓沁满掌心,呼吸都不敢大力,生怕引人注意。

他让杜江做过什么事儿呢?

那可太多了,包括且不限于他让杜江去杀人,去自己的对头家中放入构陷的证据,去威胁不为自己所用的官员等等。

杜江是一把好用的刀,虽然不比杜海锋利,可是他有脑子,所有的事儿都能办的妥妥帖帖,让他满意。

可是,他却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自己视为刀的工具人,来了一个回旋刀,狠狠的刀中要害!

“朕倒是没有想过,平阴侯素日自诩端方君子,谦和大度,朝廷百官之中,你的官声数一数二。

可如今看来,嫉贤妒能的是你!心狠手辣的是你!欺世盗名的更是你!”

成帝冷冷的说完后,直接将杜江的口供“啪”的一下子甩给了刑狱司主司和大理寺卿:

“明日给朕去问问御史台,朕养他们这么多年,是要他们在朝堂之上装聋作哑,当木头的吗?!”

“臣等遵旨!”

随后,二人这才拾起杜江那份口供看了起来,但看了没多久,他们便不由吸了一口凉气。

排除异己,打压新秀,拉拢勋贵高官,如此种种,这是意欲何为?

二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宫中的六皇子,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平阴侯的这些小动作,几乎都是从六皇子出生之后才陆陆续续开始的。

连二人都能想到,成帝又如何想不到呢?

而平阴侯这会儿已经跪伏了下来,看着成帝余怒未消的脸,忙飞快道:

“圣上明鉴,方才确实是臣说谎了,我杜家一向重嫡,臣私心想着这杜江无论如何也是我杜家血脉,所以才袒护一二。

却没想到,杜江因为杜家重嫡之风,早就心怀怨愤,又被有心人所骗!其此举不过是为意图污蔑老臣啊!

如此种种恶行,臣闻所闻未,若是当真是杜家人所为,那定皆是庶支所为,圣上不信可以请人详查!”

平阴侯在这短短一瞬,便决定牺牲所有庶支来保全嫡系,而平阴侯此言一出,成帝不由抿紧了唇。

他清楚的知道,平阴侯敢如此说,那就是此事杜家嫡系的手一定都是干干净净的。

平阴侯这是在弃车保帅!

平阴侯这话一出,杜江的瞳孔一瞬间放大,随后不顾自己虚弱的身子,直接跪倒在地:

“圣上明鉴,圣上明鉴啊!罪民所言句句是真,而且,而且都是家主指使我们所为啊!”

成帝不语,一旁的平阴侯将掌心的汗水在袍袖里擦干净,唇角这才浮起一个冷冷的笑容。

他本不想做的这么绝,可是这都是这个不肖子孙逼他的!

杜江心里也不是没有过不忿,可或是兔死狐悲的原因,他并不想让和自己同样庶出的杜家子要为平阴侯背上黑锅。

可此时此刻,平阴侯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他一定无法找出证据。

杜江只觉得心里一片悲凉,他出身勋贵,可却从未享受过丁点勋贵的优待。

旁人家的孩子三岁拿筷子,而他拿的是刀。

懵懵懂懂,磕磕绊绊的长大,母亲是他的缰绳,勒着他,驱驰着他。

可凭什么嫡系的几个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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