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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网过后,你要不要猜猜,对方可会信守承诺?”
“不,不会的!”
林余喃喃的说着,可是语气中却充满了不确定。
“不会吗?那要是我再放出一道消息,我军已经得知越军不过三万余人,准备行反攻之事,不知你身后之人当如何做想?”
那声音轻之又轻,如同叹息一般,其中冷意不减,冻的林余牙冠不由自主的磕巴起来。
“不!不!不!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
林余是知道越军的人数,所以卡着人数买羊,可是这人是如何知道的?
两军对垒,不管是粮草还是兵力,若是被轻易泄露便已经失了先机!
这事儿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也不能传出去!
“可就算我不说,此事自你落网后传出去,那可就说不得了啊。或者,你觉得你身后之人,会对你深信不疑。”
那声音似乎有些无奈,林余愣了愣,顺着其话风思索了一下,随后他不由露出一个苦笑。
深信不疑。
他怎么配?
“求,您给我指条明路!”
林余跪起身子,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眼泪濡湿了黑布:
“我知道我罪大恶极,求您,求您帮帮我!”
他太知道自己所为不过是与虎为皮了,可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抽身不得。
他只求,能庇护自己的家人。
“说说你知道的。”
徐瑾瑜让人取下林余眼上的黑布,林余忙闭上眼睛,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睁开。
只见一个若朗月清风的少年正坐在不远处,端起一杯茶水,慢悠悠的喝了一口:
“你所求之事,端看你知道多少事儿了。若有隐瞒,数罪并罚,也不知你可吃罪的起?”
少年的声音很是淡然,可是林余却丝毫不敢小识其中的威胁之意,他仔细思索了一下,这才道:
“从哪儿说呢,就从我当初遇到青衣人时说起吧。当时,我家道中落,虽然有妻子娘家相助,得以勉力支撑,但我还是不甘。”
林余乃是晋州原本赫赫有名的林氏商行的嫡系,他自幼便锦衣玉食,可以说,与勋贵子弟也就只差一个身份了。
可却不想,商行落到其父手上后,因为经营不善,很快就被其他宗族挤的毫无立锥之地。
他从众星捧月中跌落下来,浑浑噩噩,不知终日。
“后来,我侥幸遇到了一个青衣人,他听说我们林家早年有一条商道,十分隐蔽,也不易有匪患,故而请我运一批东西,走一次,便有纹银千两。”
那可是纹银千两,他只要干一票,就能重新盘回老店商行!
“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那是一批被盗的官银!”
林余这话一出,赵庆阳直接冷冷一笑:
“所以,你就这么被拉下水了吗?”
林余前头看到赵庆阳,脸色一下子淡了,显然是记恨上了赵庆阳。
“不然呢?青衣人来无影去无踪,我去哪里状告?货物已交,我又从何处找到证据?青衣人手里握着的是我林家一家老小的性命,我能怎么样?”
况且,林余这点儿见识还是有的,能劫了官银的,大都是有内贼的,官官相护,他如何敢轻举妄动?
赵庆阳被林余这番伶牙俐齿的回答给问住了,徐瑾瑜轻轻扣了扣桌子,淡淡道:
“镖局押镖一趟的价值都不会超过物品原价的一成,青衣人能给你纹银千两,你真的路上没有看过里面的货物吗?”
“我……”
林余被噎住,赵庆阳这才回过味儿来:
“好你个老贼!竟然敢骗我!”
“我知道又如何?寻常人哪个敢轻易动官银?还不是你们这些当官的?!”
林余这话一出,房间顿时一静,林余也怕这些官老爷恼羞成怒,连忙继续道:
“之后,我就开始帮青衣人送东西,他每次都给的报酬十分丰厚。
今年秋,他说我干的不错,他想要拉拔我一下,问我,想不想让儿子入朝为官?”
林余咽了一下唾沫,想起当日的景象,眼中是迷幻的欢喜:
“我当然想,我做梦都想!然后,他让我开始给越军送羊……”
“只送羊?”
徐瑾瑜一眼就看出了林余的避重就轻,林余随后别过眼:
“也送粮,送的时候,都是我找一群什么也不懂,但是有一把力气的傻子给他们送过去。”
赵庆阳闻言都被气笑了:
“还知道用傻子,你还真有想法!”
林余不理赵庆阳,只看向徐瑾瑜:
“反正,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越军的人数正是三万一千余人,为了不容易被发现,我每次都算好了送。”
可不知这些人是怎么知道的。
“……既然如此,你应该不介意再送一次粮吧?”
徐瑾瑜对上林余躲躲藏藏的目光,林余连忙低下头:
“不敢了!不敢了!我不敢送了!”
“不,你要送,倘若你家中亲眷确实对你卖国之事一概不知,吾可上奏圣上,从轻处置。”
徐瑾瑜认真的说着,林余盯着徐瑾瑜看了好一会儿,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
但,就如这少年方才所说那般,他若不做,那青衣人也饶不了他!
“我,我去!求大人信守承诺!”
林余随后,冲着徐瑾瑜又一叩首,徐瑾瑜微微颔首:
“起来吧,不要紧张,粮食我们会给你准备好,你可以当一次普通的送粮。”
林余:“……”
林余不由露出苦笑,这位大人的话还真是促狭,他以前干的送粮活计,那也不普通!
林余被带下去后,赵庆阳挠挠头:
“瑜弟,就这么让他去送了?我知道地方,他们也没有暗号什么的,咱们自己就能送!”
徐瑾瑜看向赵庆阳,摇了摇头:
“庆阳兄,那幕后之人可不是傻子。往往越容易的事儿,只怕背后越不简单。
这一回,咱们的目的是要把那批霉粮送到越军的肚子里,可不是打草惊蛇,林余是最合适的人选。”
就如同林余方才所说的那样,他都只敢雇一群不知世事的傻子前去,足以想见其的谨慎。
赵庆阳仔细一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但随后他忍不住低啐一口:
“什么玩意儿!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
徐瑾瑜闻言不由莞尔,可不是阴沟里的老鼠?所以才要躲躲藏藏。
但下一刻,徐瑾瑜的眸子不由暗了下来。
此番送粮,他不仅要让越军把那批霉粮吃进肚子里,还要搅和搅和他们和青衣人之间的关系!
此前,他们吃了那么大的一个闷亏,竟然没有递话进来质问程飞,那得对青衣人有多么信任?
但,信任有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