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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下,起身告辞。

“好好挑一挑。”

永新侯殷殷叮嘱,仿佛无意。

而等徐瑾瑜和陈为民离开宴会后,二人在一条分岔路处停留,陈为民看了徐瑾瑜一眼,开口说了今日第一句话:

“既然不愿,为何来此?”

“陈同窗不也是吗?”

“九人同来,吾所不来,不妥。”

徐瑾瑜都懵了:

“难道不是陈同窗先应下的吗?”

陈为民看了一眼徐瑾瑜:

“我听闻,其余九人都已应下。”

二人随后,不由相视沉默。

这永新侯府不会为了让所有人来,每个人都这么说吧?

“堂堂侯府……”

“这……”

二人都有些一言难尽,随后徐瑾瑜拱了拱手:

“那,陈同窗,我们便就此分别吧。”

徐瑾瑜可没有和一个大男人赏花谈月的心思,陈为民也点头同意,随后二人各自分开。

不得不说,永新侯府这片杏花林打理的确实不错。

昨夜里许是吹了一阵风,这会儿地上铺了一层粉白的花瓣,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旁,翠绿的兰草间也被露水黏着两片杏花瓣,旁边便是两排投下枝桠,千姿百态的杏花树。

如此意境,实在动人。

徐瑾瑜本来只准备随意折一枝花交差,可却也一时贪看美景,没入杏花深处。

“好俊俏的郎君!你便是今科贡士?”

一旁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徐瑾瑜偏头看去,是一个相貌甜美可人的女娘,她笑盈盈的看过来时,眼睛便弯成了两弯月牙儿。

“不错,姑娘便是……李娘子吧。”

徐瑾瑜拱了拱手,后退一步,却不想那女娘却上前一步,好奇的看着徐瑾瑜:

“我算是知道那话本子里的才子,得是什么样子,才能将那些高门小姐迷的神魂颠倒,若是郎君你……咯咯,那也是正常啦!”

李六娘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少年,静等着少年面红耳赤,一旁的侍女连忙拉了拉自家娘子的袖子。

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位可是今科会元,要是被娘子吓跑了可如何是好?

徐瑾瑜闻言只是微微皱眉,他抬眸看向李六娘:

“姑娘此言不妥,既是才子,若是用一些不当手段,与高门女娘私结姻缘,那可不是什么才子佳人,而是才子误佳人。”

李六娘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

“为何这么说,才子佳人,终成一对,神仙眷侣,世人艳羡。”

徐瑾瑜听了这话,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所以,这些话本子就是这么误人的吗?”

“姑娘出身显赫,不理俗事,我若多说,姑娘只怕也不愿意听,我只问姑娘所用一盒胭脂价值几何?”

李六娘愣了一下,随后看向自己的侍女,侍女立刻道:

“我家娘子的胭脂乃是刘记胭脂铺的特供胭脂,玉芙蓉,一盒便需纹银十两。”

“是啊,姑娘一盒胭脂都要纹银十两,可是寻常书生抄书一本,也不过十几文钱。

如若,那话本子成了真,那姑娘日后只怕用不得胭脂水粉,还要日日围着灶台、丈夫、孩子乃至丈夫的父母长辈转圈了。”

徐瑾瑜意味深长的说着,李六娘说着,忍不住捏紧了帕子,而那捏着另一只手上的花枝确实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了。

不过,徐瑾瑜这话确实有些吓唬小姑娘的意思了,能考到会试这一步,其实已经是国家筛下了大部分出身寒微之人。

毕竟,穷家富路,这一路而来所需要的资费已是不菲,除非是有贫寒学子孤注一掷,这才能咬着牙上来考一次。

而且,等到会试之时,所需要的书籍、阅读量等都大大提高,可以说,这批贡士都是那些话本子里镀了金的才子。

“姑娘若无事,那在下便告退了。”

“等等,若是郎君,可会让自己的妻子连盒胭脂都买不起?”

徐瑾瑜脚步一顿,沉默片刻,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李六娘遂娇笑着道:

“那不就成了!方才你说的那都是与人私逃的女娘,可若是我出嫁,爹爹给的嫁妆足够我用一辈子胭脂了!”

李六娘的话语间,还带着些女儿家特有的天真烂漫,一看就是确确实实被娇养长大的。

也难为永新侯要在贡士之中为她寻觅夫婿了。

只差一步,便可成为天子门生,如无意外,此生一辈子都要仰仗侯府过活。

李六娘离了侯府,一样可以过的快活。

只不过,这样的女娘,非他所愿。

“话虽如此,可在下却不喜欢才子佳人。好男儿当志在四方,姑娘有可知,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大多都是些生活不如意的书生意淫之作。

如若姑娘真心喜欢看话本子,那便请姑娘多多看看游记民俗,也好过这等……”

能让一个女娘说出用嫁妆养家的话,只怕也是受话本子荼毒颇深。

“话本子我以后可以不看,我已经寻到了真才子,郎君,这支花便赠予你了!”

徐瑾瑜听到这里,神情一顿,他算是知道永新侯为何要请诸人折花赠物了。

只不过,下一刻,徐瑾瑜抬手,袖中滑出一支杏花枝:

“可是,在下已经有了心仪的花枝。”

“你骗人!这算是花骨朵,哪里好看了?那般俊俏的郎君怎么会是一个目盲之人?”

徐瑾瑜只是淡淡一笑:

“它还未开,正因神秘,才美丽。”

徐瑾瑜随后抬步离开,李六娘怔忪片刻,随后才恨恨道:

“什么嘛!比我才大几岁?说了那么多话,可也是个不解风情的!”

李六娘说完,暗中的侍卫走了出来:

“六姑娘,可要属下替您把他抓回来?”

“抓抓抓,那就是根木头,抓回来有什么用?真扫兴,明明那么俊……”

李六娘愤愤的丢下了手中的花枝,挥袖离去。

等徐瑾瑜回到宴上的时候,这才发现众人都已经到齐了,尤其是陈为民看向他时,那满眼的“说谎?”,让徐瑾瑜不由无言。

“徐会元回来了,你的杏花枝……”

“哦,在这里,侯爷请过目。”

徐瑾瑜从袖中取出那支杏花,少年拈花而来,缓步徐行,酱紫的衣摆在风中轻舞,端的是仙人之姿。

但这也改变不了他手里拿的是一支未开的杏花,永新侯欲言又止,随后直接道:

“这花枝还需由小女品鉴,还请诸位稍候片刻。”

众人顿时期待起来,只有徐瑾瑜很是无畏的盯着众人看傻子的眼神,端坐在一旁。

不多时,侍女盛着托盘而归,永新侯掀开红布,一时愣住。

“咳咳,姑娘说,这支未开的杏花最美。因为未开,所以神秘;因为神秘,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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