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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长平郡与遂安郡二者相连,又与凉州城有一段距离。
“过了长平郡,乌军本可以直取凉州,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做出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舍凉州城而选遂安,这可不是一个好决定。”
凉州城纵使只是边疆城池,可其的富饶程度也远胜一个小小的遂安郡,是以,徐瑾瑜在得知遂安被拿下的这等军报之时,便已经知道乌军内里空虚的事实。
赵庆阳听了徐瑾瑜的推测之后,面上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
“所以瑜弟的意思是,郑二郎应当可以撑到我们抵达凉州。”
“乌军前期攻势猛烈,自然也需要休养生息。最重要的是,现在可是夏日……”
“夏日?”
赵庆阳有些不明白这个季节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徐瑾瑜扬了扬眉:
“庆阳兄忘了吗?乌国最出名的便是牛羊,而夏日便是牛羊的放牧时节。我猜,乌国之所以退选遂安,也有这一原因。”
牛羊需要在夏日水草丰美的时候放牧,而作为乌国赖以生存的支柱产业,乌国在其上耗费的人力物力不可同日而语。
“可若是因此,乌军又为何选择在这个时节出兵?”
“为了逼迫,也为了过冬。”
徐瑾瑜抬起眼眸,看向赵庆阳:
“庆阳兄若是看过有关凉州城与乌国的风物志便会知道,乌国人因为其所处的草原地带,平坦开阔,每到冬日便物资匮乏,一个冬日他们会损失大量的幼童。
此前,我大盛与之开放互市之时,可以暂缓乌国冬日的困境。但乌国人太过贪心,这才……”
乌国贪心,以为自己兵强马壮,便可以逼迫大盛做自己的粮仓,可却没想到大盛会支撑这么久。
他们也急了。
徐瑾瑜的话让赵庆阳渐渐平静下来,他看着徐瑾瑜,有些不好意思道:
“还是我沉不住气,倒是让瑜弟担心了。”
徐瑾瑜微微一笑:
“庆阳兄不必这么说,不光是你这么想,想必队伍中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徐瑾瑜说着,挑起一角帘子,赵庆阳抬眼看去,便是此前同赴南疆的刘平、李寻等人都愁眉不展。
他们在怕,怕凉州失守。
“那瑜弟可要安抚一二?”
“不必,不出三日军报传来,他们自会知晓,而现在……”
徐瑾瑜放下车帘,含笑道:
“庆阳兄不觉得今日行进速度极其之快吗?”
徐瑾瑜一说,赵庆阳这才察觉到,往日需要走大半日才能抵达的清丘县驿站,现在不过两个时辰便已经近在眼前了。
“此番北上,倒是不比南下多山,若是队伍可以保持这样的速度与激情,应能提前十日抵达凉州。”
“那瑜弟便不怕大家撑不住吗?”
徐瑾瑜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庆阳兄,你太低估人的抗压能力了。”
“抗压能力?”
赵庆阳有些不解,徐瑾瑜遂道:
“庆阳兄不妨且看吧,这前三日顶着压力而行,将会是你从未见过的速度。至于之后……”
徐瑾瑜笑了一下:
“每一封军报,都会是我们这支队伍行进的定心丸。”
徐瑾瑜说完,随后隔着车壁道:
“刘大人,今夜吾等在平州驿站过夜。”
刘平干脆利落的应了一声,随后骑着马从前到后叮嘱了一遍。
这一趟,成帝将刘平、李寻二人都交到了徐瑾瑜手下,连带这两人也各自带了一支百人队伍,让整支队伍显得分外壮大。
等刘平回来报信之时,已经是两刻钟后了。
“徐大人,如若要在平州驿站过夜,那咱们须得再加快步子了,您且坐稳了!”
刘平虽然心中担忧,但也相信徐瑾瑜,这会儿毫不含糊的执行了徐瑾瑜的命令,下一刻,整支队伍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动了起来。
便是坐在马车里的徐瑾瑜,都不免因此颠簸晃动起来。
等到夜幕将落之时,众人堪堪抵达平州驿站。
待徐瑾瑜拿出文书之后,驿丞立刻先把众人请了进去。
众人在明堂落座,徐瑾瑜抬眸看去,皆是熟悉的面孔,他遂起身拱了拱手:
“今日诸位辛苦了。”
“徐大人,不敢当!”
众人连忙起身,随后徐瑾瑜含笑道:
“凉州事态紧急,不必说诸位也知道。今夜还请诸位好好休息,这些是吾准备的活络油,还请诸位都用一用,否则明日起来可要遭罪了。”
原本今日众人的行进速度便不慢,可徐瑾瑜最后又请众人再快了几分,人群之中难免有些怨气,可随着徐瑾瑜拿出来的一包袱的活络油后,众人一时哭笑不得。
“看来,徐大人这是早有准备啊!”
徐瑾瑜也笑着道:
“若是没有准备,让诸位又是辛苦又是受罪,只怕我这夜里的喷嚏是要一个接着一个了,睡觉都不安稳喽!”
众人顿时哄堂大笑。
刘平抬眼看去,发现徐大人还是和当初的小徐大人一般无二,这才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做武将的,不怕吃苦受累,就怕吃苦受累后,却落不到一个好结果。
徐大人不管是智谋还是品性都让他佩服,而今更是一如既往的对待的他们,刘平一时心中安定。
很快,驿站便已经准备好了饭食,但因为此前蜀州驿站时的投毒之事,众人没有要什么加餐,都是些简单的饭食。
等简单填饱肚子后,众人朝拖着疲惫的身体前去休息了。
赵庆阳照旧和徐瑾瑜挤一个屋子,他拿着活络油对徐瑾瑜道:
“瑜弟,来,我也帮你推一推。”
徐瑾瑜没有拒绝,他虽然是坐在马车上,可这一路颠簸,却也让他腰酸背痛。
“也好,等会儿我也帮庆阳兄……”
徐瑾瑜正说着话,眼皮便已经因为疲倦支撑不住,挣扎了两下便合上了。
赵庆阳见状不由失笑摇头,也只有这时候,他才能觉得瑜弟比自己年少。
否则,依着他在马车上的气势,自己这个做兄长的,都要乖乖低头称是呢!
次日,徐瑾瑜一觉醒来,难得的表情还有些茫然,他许久没有这么累过了。
等看到赵庆阳时,他的记忆才慢慢回笼,不由小声道:
“庆阳兄怎么不叫我?”
那声音无端透着点儿心虚,赵庆阳不由一笑:
“跟自家兄长,有什么客气的?况且,圣上可是说了,不能让瑜弟你擦破点儿油皮,也不知道让瑜弟劳累的腰酸背痛算不算呢?”
赵庆阳促狭的说着,徐瑾瑜不由嗔了赵庆阳一眼:
“庆阳兄!”
房间内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就这样,队伍保持着急行军的速度,不过三日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