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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哪里出了错,你明明离我那么近,可是我总觉得我离你很远。这永安城里的每一个人,都像是话本里的人一样,我不是说他们装模作样,而是我现在想起你们,都觉得面容模糊,好像只有我一个活人,你们只是一出大戏里的假人一样......”

她形容不出那种孤独的游离感,有些急急地问他:“你能理解我说的吗?”

李春朝走到她身边,也顾不得北风寒凉,伸出手,拢住冻得半透的锦被,将她整个人拢在自己怀里。

“秋夕,这样呢?这样你还是觉得离我很远吗?”

白秋夕凝望着他,目光直直地锁住他的眼睛,近似犀利的探析,李春朝几乎要招教不住她这样冷冷的目光,想要躲开,但最终,还是任她看着,心却越来越虚。

“李春朝,我看不透你。”

又是一阵风起,李春朝进屋时脱了斗篷,这会儿觉出来冷,耐不住的冷,开口求她。

“秋夕,我冷,能分我一半被子吗?”

白秋夕抓住被角的手松开,让他一起躲进来。

榻上看雪的一人,变成了两人,白秋夕将被窝里的汤婆子,塞到他怀里,自己也贴了上去,用自己去暖他。

李春朝拢着怀里的人,将被角掖好,确保灌不进一丝风。

他也不懂白秋夕,因为,这永安城里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无比真实又清晰,尤其是怀里的人,是他看得最真切、也最亲近的人,再也不会有谁,比她跟自己更亲近了。

白秋夕窝在他怀里,不多时,李春朝的身上就被她捂热了,李春朝的身子暖了之后,体温比她高,又去将她暖得更热。

冬日里,能抱到一个自行发热的人形火炉,也不坏。

白秋夕又将身子往他怀里缩,改口道:“李春朝,现在你比永安城里的其他人,真切一点了,是有温度的。”

李春朝的心思微动,似枝头梅花瓣飘落掌心,裹了冷香的感动和欣喜。

他一伸手,摸出锦被里的汤婆子,玉手一抬,精准一抛,砸到撑着窗柩的木棍,木窗落下来,卷进来一阵风雪。

趁着这阵风雪,他顺势将怀里的人压倒在榻上,彻彻底底将她压在身下,拢在自己臂弯里。

他冲她道歉,为所有的一切冲她道歉。

“秋夕,对不起,我可能比我想象的,要更爱你。”

白秋夕不知道他是为哪件事道歉。

是初相见时,为了留住她,生米煮成熟饭吗?

还是现如今,用李家的滔天权势,用她承受不起的方式,给她的前程铺路呢?

她忍不住去想,如果,白秋夕没办法在三个月内练好一手簪花小楷呢?倘若到了殿试,在女帝眼皮子底下穿帮了呢?李家不怕女帝,白家怎么办?

她越想越难受,几乎要哭出来,从来让着宠着李春朝的人,第一次不是撒娇也不是有所图的示弱,真情实感地对他坦白相告。

“李春朝,我不想要你这样的爱,你让我很难受,你知道吗?”

因为,接了你的爱,我就想还回去,而爱你的代价,是背叛我自己。

李春朝无言以对,又无法保证将来不会再犯。

因为他没办法不继续爱她,所以,他只能吻上她的湿润眼皮,轻声道歉。

“对不起。”

0051 忧怖:避而不答时就已经给出了答案

李春朝一道歉,白秋夕就知道了,他不会改的。

她更觉心累,这世间女人累死累活,男人争风吃醋,想尽各种手段笼络女人的心。她未必看不透李春朝的那些小心思,可看透了也无可奈何。

她心想,作为女人,更包容一点就好了,之前冷落他许久,也是没给过他安全感,她容忍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刷存在感,前提是别让她那么难受。

她微微推着他的胸,想推开他,李春朝的唇与她分别片刻,又立刻含咬着她的下唇瓣,继续旖旎地亲,喘息着含糊问她,“怎么了?”

白秋夕也娇喘微微,委婉地和他商量,“你能不能劝劝你的家人,別插手太多我家的事?李春朝,我们两家的境况不一样。”

李春朝的心顿时沉下去,眸色也发冷,“你家?我家?妻主分得这么清,那我该是哪家的人?”

白秋夕真是服了他胡搅蛮缠的水平,抓重点的能力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她当然可以哄他:你既然嫁给了我,当然是白家的人。你虽是李家的人,但还是我白家的正君......

她其实不是不会讲这些话,但是此刻,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凭什么他仗着自己是男人就能胡搅蛮缠?自己凭什么要让着她?

她反客为主,问他:“那你觉得你是哪家的人?”

李春朝的心又往下沉,所有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化成了发冷的怒气,她怎么能问这种问题?

“妻主,你又有把我当成过白家的人吗?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始终把我当成客人一样的外人。”

白秋夕被戳到痛处,也开始恼羞成怒,她确实没办法把李春朝彻底当自己人,在她心里,且不说他比不过柳为霜,连秦时月的分量都不如。

可是,即使如此,她也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对李春朝好。她可以摸着良心说,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容忍,最多的心思,都给李春朝了。

于是,她又开始觉得委屈,口不择言地翻旧帐,“那你想我怎样?当初是你上赶着把身子给我,要死要活非要嫁给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呢?”

她的话说出去时,心底里还有一个声音不停提醒她:不要说,不要说,不要说这些伤人的话。

但是她忍不住。

她的忍耐力,已经彻底到了极限。

李春朝听了她的那些话,果然,目光很是受伤,而后是被戳破什么的羞耻心,进而又变成了怒气。

他想要说些什么,又把话硬吞了下去,如果说出的话注定伤人,那还不如不要说。注定要嫁进后宅做别人正君的男子,从小要学的就是忍气吞声和容忍谦让。

他忽的想起一句偈语——因爱故生忧,因爱故生怖。

他在无边的恼羞和悲伤怒气里,像是抽离出了一部分魂魄,去审视现在的自己,然后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窗户关上后,银丝碳烧出的暖热不再往外跑,书房里发暖,李春朝觉得还不如开窗来得好,吹吹冷风各自清醒一点。

现在,人是烫的,脸是烫的,脑子也一团浆糊。

他感觉闷热的要窒息,一把掀开了锦被,方才吹着风雪时,两人还盖着它依偎着取暖,转瞬就被弃如敝履。

狭小逼仄的一方闷热天地,被掀开了。

李春朝撑着胳膊坐起身,压抑着所有的情绪,努力云淡风轻地问她:“秋夕,和我在一起,真的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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