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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这辈子好。”
秦时月要被她气死,“白秋夕!你他爹的真是个人才!”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抽出包裹里给她准备的话本,往她身上砸。
白秋夕也揪住她打,“我哪句话说的不对?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她抓住她的胳膊,去拧她的脸,“为了怕你下辈子不适应,你要不要先喊我一声娘,叫爹也行,我不介意。”
“你他爹的!我介意!白秋夕你个冤种,我再来看你,我就是傻逼!”
秦时月挣扎起来,长腿去往她脚底扫。
白秋夕没防备,两个人倒在草垛上,厮打一会儿,笑骂一通。
最后,白秋夕躺在干草上,拿手背盖住了眼睛,平静地开口。
“阿月,此生,我先走一步。来生,我们再见。”
秦时月也捂住了脸,遮住了满眼的泪,哽咽了一声。
“好,秋夕,我们来生再见。”
那之后,秦时月来看过她几次,秦时雨和夏惊春,还有夏岑风也来了。
白秋夕觉得,除了不能去外面,临死前这段日子也不坏,尤其是这天牢里阴凉,盛夏到的时候,也不觉得暑热。
入秋的时候,李春楣虽远在江南,还是请家里人给狱中的白家送过棉衣,有李家看顾,白家虽是重犯,日子倒也不坏。
白露那天,颜玉阶借着打茶围的名头,偷偷来看她。
白秋夕还有心思笑,“颜玉阶,你可真会挑日子,我今晨还在想,玉阶生白露。今日白露,没想到你就真的来了。”
颜玉阶犹豫许久,终是没有勇气告诉她,当初琼花楼里,那一出劈人的闹剧,不过是一群人拿捏着她心软,为了给李春朝拿到和离书,尽早脱身白家,做下的局。
只是后来,谁都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傻乎乎地又去救人,把人捞回了白家。
时至今日,想起此事,颜玉阶也还是真心实意地,羡慕着李春朝。
白露之后,渐渐地,夏日渐远,夜深雨寒,秋日已经深了。
白秋夕明白,自己的日子所剩不多了。
她心想,这样死去也不坏。
只是有一夜,秋风秋雨不肯歇,电闪雷鸣的,她突然从噩梦中惊醒,自己都没发觉满脸的泪。
连她自己都觉得稀奇,怎么会梦到李春朝呢?真是。
她并不是很想见到李春朝。
可是,那人真的听了她的话,到她死,一次也不来看她,她又觉得难过。
果然,在那人看来,一切还是一出假戏罢了,可笑自己当了真。
如此,他不来,也好。见了他,反倒又忍不住要生气。
秋日风雨夜,青石冰冷的牢狱里,白秋夕孤枕难眠。
没多久,朱墙琉璃瓦的深宫中,李凤眠也得到了李春朝受伤的消息,生死未卜。
他撑着伞,匆匆去找魏若昧,满身风雨,骨头都冻透了,他把魏若昧从床上抓起来,难得的不淡定。
“魏若昧,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救活他。”
魏若昧挣开他冰冷的手,平静垂眸,“殿下,江南太远了,我赶过去,人怕是要死透了。”
李凤眠终于冷静下来,他往常的无波眸子里,无比冷冽,无比落寞,看上去,又无比悲伤。
魏若昧从未见过这样的李凤眠,她几乎要松口,不行就做做样子,假意去一趟江南也好。
但最终,她咬紧了牙关,不去,那么远的路,去了干嘛?
李凤眠走的时候,风雨未歇。
魏若昧提一盏宫灯,站在西窗烛火前,目送他融进秋日的夜色风雨里。
云岫追在他身后,艰难给他撑伞,最后两个人都淋得落汤鸡一样。
李凤眠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了李春朝的话,那人说:“只要有我在,总要护住她。”
他的心里一痛,呼吸都开始不畅,他也是忙昏了头,今日今刻,才有空想明白他的话。
只要有我在,总要护住她。
护不住她的时候,便是我不在了。
所以,他真的敢借着巡盐税的由头,为她殉情。
他竟然,真的敢!
0067 洪流: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秋分之后,白家午门斩首的那天,永安城里人人噤若寒蝉。
若说三皇女是为了杀鸡儆猴,那效果确实达到了,十倍百倍的好,人人都绷紧了皮,闭紧了嘴做人。
即使有人觉得她不近人情,太过冷血,也一个字儿都不敢讲。
刽子手提刀手起刀落,喷出一股热血,白瑾心的头颅落在地上,还死死望着小女儿的方向,眼里噙着泪,嘴角却勾出一抹欣慰的笑。
“娘——”
白秋夕从床上直直坐起,泪流满面。
魏若昧见她醒过来,直接先给她扎了两针,让她安静下来,没力气往外跑。
白秋夕的身子发软,倚在枕头上,脑子里一团乱麻,只是看着她哭。
魏若昧端起手中的药碗,将白瓷勺里的药吹凉,才送到她的嘴边。
“白秋夕已经死了,现在你是我的远房表妹,魏秋夕。”
白秋夕刚把药含在嘴里,就苦得令人作呕,她想要吐出来,被魏若昧捏住下巴一抬,硬吞了下去。
白秋夕整个人都像是浸在苦涩的药草里,“哦”了一声,兀自垂下了眼,“魏姐姐,连你也在骗我。”
魏若昧的嘴角动了动,收回了捏在她下巴上的手,心里发胀,却做不出辩解。
白秋夕苦笑一声,又流出两行泪,“也是,是我太蠢,第一次见面时,你就问过我。是我不愿细想,是我的错。”
魏若昧蓦地收紧手指,碗里的药都跟着晃,险些泼洒出来。
她继续吹凉一勺药,往她的嘴边送,好在这次白秋夕乖觉,不等她动手,就自己乖吞了下去。
魏若昧喂完手里的药,才无力地开口,“秋夕,不管你信不信,我很喜欢你,也并不想伤害你......”
她想起当初,得知她珠胎暗结,她不怕死地想要替她瞒着,最后被李春朝发现,然后三皇女将她关在了水牢两个月,还打断了她一根肋骨。
等到白秋夕小产,一切尘埃落定,她才被放了出来......
白秋夕压下舌根的苦涩,流泪道:“我信不信魏姐姐,又能改变什么呢?”
她缓了缓,想要扯出一抹笑,却哭得更加悲痛,“我知道朝堂积弊,我知道世家祸国,我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原罪,我都知道的......”
她剧烈地咳起来,几乎要呕出一口血,魏若昧又按住她,给她扎了两针。
白秋夕的情绪平静下去,眼泪却还在流,她哭着说:“我都知道的,我只是伤心,因为我的母亲父亲姐姐弟弟,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魏若昧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