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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所以我问不问有必要吗。”
门打开,他走出去。
单腿跨出电梯后,他身形稍停,站在门框之间,回身看向还在电梯里的人。
站在里侧的人收敛了身上一贯的温和,单薄的灰色衬衣下有一种很温柔的放荡。
抬手按电梯键的动作停住,眼眸轻撩,望回来。
示意裴行初有话就说。
裴行初望着他,两秒后淡声说了句:“别告诉她你知道了。”
裴行初:“她害怕。”
说完,很随意地一下点头,像是礼貌道谢。
窦亭樾手指从电梯键上滑下来,勾住领带松了下,越过即将关上的电梯门最后一次望了下裴行初的背影,无声嗤笑。
从一楼到顶层,不过几十秒的时间,因为这段你来我往的对话,却仿佛走了很久。
裴行初其实并不担心窦亭樾会告诉其他人。
他没那么“小人”,也并不屑于干这种事情。
但他有点担心窦亭樾会拿这事去折腾江晚。
她那个性格,一旦知道了,一定会紧张兮兮,整日不得安宁。
况且窦亭樾对江晚多多少少有点好感,裴行初能感觉出来。
但仗着她性子软,强迫她就范这种事他一个人做就够了。
他不希望窦亭樾也这样。
走到尽头,刚刷完卡,门还没完全推开就隐约看到从房间里小跑过来的一个淡黄色身影。
江晚握着门把,把拉了一半的门打开,探头往走廊上看了看。
再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拉着裴行初进来。
她拿过裴行初手里的房卡,一边往里走,一边小声道:“应该还是我下去的,不然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总觉得裴行初去帮她换房卡还是有点危险。
跟在她身后的男人盯着前侧那颗耸拉的脑袋。
他很想告诉她,也不用那么怕别人知道。
因为已经有人知道了。
想到这儿,裴行初步子停了停,下意识抱臂。
刚在外面还拽得跟二八五万一样,眼睛抬抬,能一只眼写“你看我想搭理你吗”,另一只眼写“爱知道知道,知道完快滚”的人,在这一瞬间有很微末的心虚。
他抱胸的手放下来,抄在西裤的口袋,侧倚上墙,眼神锁着前面那个边走还边嘟囔下次要再小心一点的人。
他不太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此刻的他,有点怕江晚骂他。
早知道刚才收敛一点了。
正这么想,前面的人转了过来。
她身上穿了鹅黄色的棉睡袍,长到脚踝。
“你刚刚在下面遇到人了吗?”
一秒的停顿。
裴行初面不改色:“没有。”
声落,裴行初试探着改口:“...如果有呢?”
“什么叫如果?”江晚一瞬间眼睛瞠大,加快了脚步走过来,“你遇到谁了吗?”
她表情认真,是真的很担心。
罢了,裴行初垂眸,换了个站姿,还是决定不让她烦心。
毕竟......挑得也不算那么明是不是。
“没碰到谁。”他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
江晚对他无条件信任,听他这么说,松了口气,顺带连肩膀都塌下来。
“你不要吓我......”她慢吞吞地往回走,重新坐回电脑前。
她光脚蹲在电脑椅上,照例是扣着帽子,像黄豆芽上的那颗黄豆。
拉了拉帽子,嘴里念念叨叨地接着戳键盘。
裴行初倚墙看着那侧,眸色里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去浴室洗了澡,再出来,江晚还抱腿蹲在电脑前查着什么。
裴行初走过去,低头看了眼:“你改行学医了?”
江晚把他按在键盘上作乱的手拍开,咕哝:“......你不要捣乱,你弄乱顺序我还要重新排......”
电脑上显示的是英文论文的收录网站。
裴行初扫了一眼,有很多医学上的专业名词。
分屏后的屏幕,左侧很窄的一边是另一个中英翻译的网站。
江晚一边看一边往便签上抄着资料。
裴行初手搭在她的发顶,没用什么力气就把她的头发揉乱,嗓音懒哑:“医院里都是医生,需要你在这里查什么资料。”
江晚看的都是关于肺源性心脏病的。
江晚并没有把他的手推开,下巴搭在膝盖上,旁若无人,抄的认真。
她做什么事情总是慢吞吞的,说话也是。
“我闲着也是闲着......”
裴行初看了一会儿,手从她头顶拿下来,走到不远处翻文件。
江晚这一查就查到了十二点。
太困,实在顶不住了。
抄过字的便签整在一起,放在电脑一侧,跟裴行初打了声招呼,爬上床,先睡一步。
下午才开过会,裴行初还有些东西要处理。
爬上床没多久的人拉了被子遮住脑袋,貌似已经睡了过去。
裴行初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屋子里的灯都关掉,只留了办公桌这侧的台灯,又走到床尾,把搅乱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帮她盖住脚。
一切做完,才走回办公桌后坐下。
助理传过来的合同看到一半,习惯性地去捏发酸的眉心。
手放下时,看到贴在显示屏边框的便利贴。
和手旁那摞便签不一样,这几张显然是抄废不要的。
裴行初把那几张摘下来,依次看过去。
七八张,有裴友山要忌口的东西,做过同类手术后罕见的不良反应,还有西区一家新开的点心铺卖得最火的几种点心,应该是要买给林芝华......
还有两张是关于他的,东涂两下西涂两下,不知道具体写了什么,只能模糊看到他的名字。
最下面一张是几种画笔类型,涂涂抹抹,最后圈出了两种。
江晚写东西有她自己的习惯,有些提醒自己要记住的事情上面会划很多感叹号,还会标颜文字。
提醒要买糕点的那张画了好几个笑脸,还絮絮叨叨地在其中一种下面画了波浪线,标了句“都说很好吃”。
裴行初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很轻地笑了一声。
办公桌上的灯偏暗,暖黄色的光线印得男人眸色也很暖。
几张废纸,他从前翻到后,又从后翻到前,脸上一直挂着很浅淡的笑。
最后一次翻看时,他把写了自己名字的那两张剔出去。
从剩下的里面随意抽了三张,一张是关于裴友山,一张是糕点铺子,最后是写满了画笔类型的那个。
不知道是不是染了暖光的原因,他眼神里一直是那种带点眷念的温柔。
拇指很缓慢地蹭过写了字的那面,随后伸手把一旁的钱夹拿过来,把这三张纸一起,放在了钱包的最内层。
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