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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向后倒去。

枕琴赶忙要扶。

手才伸出,就被跟随李桐枝脚步从宫殿出来的贺凤影抢了先。

他长身鹤立,装扮儒雅温文,扶她却游刃有余,仅是右臂在她腰间一拦就扶正她的身子,让她能够借力站稳。

仿佛若是需要,单臂将她托抱起也是很轻松的事。

不过在不时有人来人往的仪元殿外,贺凤影知她怕羞,没有行冒犯的举动,轻扶她的腰如同拢合娇柔花枝。

嗅到近在咫尺的芳兰熏香中夹杂浅淡酒气,他了然她行不稳当的原因是饮醉微醺,无奈地说:“桐枝不胜酒力,何必饮那盏酒。”

若非两人的筵席相隔太远,他定会替她将酒挡下。

“你怎么出来了……”李桐枝听到他出声,才后知后觉发现他跟出来了,心尖微微发颤,回身抬首注视着他。

她先前明明看到还有许多人等着与他攀谈,没想到他竟将人都撇下了。

“他们无法借谈话从我这儿知他们想知的,我也无需借谈话从他们那儿知我想知的。”

贺凤影随口答了,说的都是实话。

不过知她不能懂,立刻将话题转回他认为的正事上,哄着她说:“却是昨日我失约没来见你,得赶着来赔罪。”

“没关系。”李桐枝并不怪他,也不准备多问追究他失约的缘由,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知你没能来定是被事情绊住了,无妨的。”

贺凤影要处理的事儿其实还没完全收尾。

如果不是忧心除夕宴自己未至,必然引得李桐枝更多胡思乱想,他此刻都不该入宫来。

不过来且来了,不急离开。

注意到她面上枕在案几小睡留下的痕迹,他猜到她昨日必然等自己至深夜,越发心怜她,叹息一声,道:“桐枝,将你的手给我。”

“怎么了?”

“你摸摸这儿。”贺凤影暗示般向她眨眨眼,食指虚虚点向自己的胸口。

李桐枝青葱般的十指捂在手炉上,指尖被热度晕染成淡粉色。

闻言有所误解,以为他不正经地逗自己,手指轻轻颤了颤,被冷风熨白的脸揉入烫意。

慌乱地四下看了看,不见有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稍稍心安,却还是连名带姓地娇声嗔他:“贺凤影,你怎么言行不知检点呀。”

在她自己的宫室里牵牵手、抱一抱且罢了,怎在仪元殿外都不收敛——难道是沾上其他纨绔子弟寻刺激的坏毛病了?

“妮子想什么呢。”贺凤影愣了愣,旋即低低笑出声,轻捉起她纤细的手腕,将柔若无骨的小手放至自己胸口处,让她自行感受。

李桐枝骂他都骂不利索,更没有挣开他的力气。

见他不听,还主动握着自己的手去摸,她原是咬住下唇,板起小脸,认真想更严肃的语句说教他。

可触手出乎意料的是一团温热的柔软。

她的思路顿时陷入混乱,

贺凤影这是在衣中藏了什么呀?

第2章

伴随一声细细柔柔的“喵”叫,贺凤影掀开狐裘给她瞧,她才知他原来在衣内藏了只巴掌大小的、通体雪白的碧瞳奶猫。

之所以他一直没将左手露出来,就是因为托着这个小家伙。

就算在宫宴众目睽睽下,也得想法子时不时让它透透气。

“呀。”李桐枝轻轻叫了出来,目中是坦白直率的惊喜,全忘了刚刚想说的话,感叹道:“它好可爱!”

贺凤影莞尔,清了清嗓子,示意李桐枝抱抱它:“昨日与你相约见面,就想把猫儿送给你,可惜遇上事儿没能成行,今日它便算不上赠礼,只能算赔罪了。”

猫儿溜转的圆瞳如上好的翠玉,小小的毛茸茸一团窝在贺凤影的手掌上。

因为睡饱了,所以它显得活泼不少,伸出短短的前肢,用软乎乎的爪子轻拍了拍李桐枝的手,似乎同样招呼她抱一抱自己。

李桐枝便将手炉交给贺凤影拿着,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暖和的小雪团。

猫儿很亲近她,在她怀里调整了一个舒舒服服的姿势,撒娇般又叫了一声。

她扼不住欢喜心情,不自禁用面颊轻轻蹭了蹭它,杏眼弯如月牙,同贺凤影说:“太好了,我好喜欢它。”

贺凤影刻意挑选送给她的猫儿,不但模样讨人喜欢,而且性情乖巧亲人,不具备攻击性,是最适合陪伴的宠物。

不过他虽然来之前就清楚小家伙能博她好感,但凝视着她的嫣然笑颜,一颗心还是如同吸饱水的海绵,膨胀得格外柔软。

想,猫儿可远比不上你可爱。

他从枕琴手中取来油纸伞,将伞面完全倾向她,尽可能把风都挡住。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解开狐裘,像揣着猫儿一样将她揣进怀里,好叫寒意无法侵她分毫,也不许其他人窥探觊觎他的小姑娘。

可惜李桐枝脸皮薄,必然不会同意。

因此贺凤影收拾好心念,仅是温和地提议道:“夜间雪路难行,我送你回去吧。”

李桐枝的注意力都放在猫儿身上,忘记可能还有其他人看着,下意识点了头。

她动作自然地将小脑袋倚靠向贺凤影的手臂,由着他为自己遮蔽寒风,借他的力行走。

枕琴很懂地提灯在前,离得不远不近,既能为他们照亮前路,又不至于妨碍他们亲昵。

两人共同循着道路回去,她投在地面的娇小影子几乎被贺凤影的影子完全覆盖住。

刚满十六的少年郎身形高大,五官轮廓脱去幼态,显出凌厉锋芒,仿佛捍卫领地的虎,威吓所有可能窃取自己宝藏的不怀好意者。

唯独在懵懂稚气的小姑娘看过来时,他会仔细地收起尖牙和利爪,展现出作为大型猫科动物的温驯,博取她的爱怜。

回到李桐枝居住的宫室,才一踏入院内,贺凤影立刻注意到屋檐悬挂的冰凌。

环顾周遭清冷无人,他不禁蹙起眉,问:“你宫里的宫人们呢?”

“今儿是除夕节,我准他们休息半日。”李桐枝声音柔柔,不太确定地猜测说:“许是在哪儿聚着博戏耍牌,且由着他们开心吧,明日便都需回来了。”

贺凤影微眯起眼,目中透出森然寒意。

瞧着那一排长短不一的冰凌,没应声。

李桐枝愿意发善心没什么好说的,可雪停后的半日工夫根本不够冰凌成型。

一直没人处理这些危险的东西,说到底还是宫人们不把李桐枝这个主子当一回事儿。

仗着她性情柔善不惩罚人,肆无忌惮地偷懒。

这等懒货就得赐下重刑,令他们好好尝一顿皮肉苦楚,才知珍惜主子的善心。

当然,最有效的方法是抓出他们中的典型,杀鸡儆猴。

只要把死亡的威胁铭刻在他们脊骨,保准个个都争当勤勉的忠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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