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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红薯,和那每年一房梁的腊肉腊肠鸡鸭鱼肉。

春晓乖巧地牵着老秀才的手,到王家接受了那王老头和王老婆子挑剔的眼光,又和那个年仅三岁的小萝卜头王志远见了面,顺利走完了议亲副本。

出门的时候,老秀才拎着一袋子红薯,还有半只腊鸡,笑得一点没有读书人的风骨。

春晓刚跟着老秀才走出王家的院子,就看到王家门前的路上,寒风中站着一个瘦小的少年。

“哥哥?”

春晓歪着头看着沉默的小少年。

沈大垂着眼睛,将春晓的小手从老秀才手里夺过,握在自己手里。

“我捉到兔子了,回家。”

沈大人小,步伐却迈得又大又快,老秀才没一会就被甩在身后,春晓跟着几乎一溜儿小跑。

到了家,春晓蹲在笼子边上,看着肥肥的大灰兔流口水。

“你真是笨死了。”

脑袋上忽然挨了一下,春晓愤怒地看向沈大,“你做什么,骂我又打我?”

沈大背着手,“你会烧兔子吗?”

这段时间沈大隔三差五从河里摸出来的鱼,都是他开膛破肚好了的,这只兔子,春晓也理所当然觉得他应该处理好,不过想到自己只会水煮的手艺,实在糟蹋了兔子。

“哥哥,我不会烧兔子,不如我们拜托隔壁婶子帮忙烧,然后分她一些兔肉吧。”

沈大小手收在袖子里,摇摇头。

沈大:“你来烧。不吃别人的。”

春晓纠结了,“要不然沈大你来吧,我是确实不会。”

暮色起了,路上河边玩耍的小孩子都回到了家,家家户户屋顶都飘起了炊烟,锅碗瓢盆碰撞和炒菜的声音传出来。

倦鸟归巢,老秀才也慢吞吞拎着一堆东西从路口走了出来。

春晓听到沈大忽然说,“你到底透过我在看谁?”

兔子在春晓手下发出一声嘶叫,差点咬到她的手,被沈大一把拉过来。

她看到了老秀才进门,摇摇头,无辜地睁着眼睛:“没有啊,哥哥就是哥哥。”

沈大也不说话了。徒手将兔子捆成一团,颇有些恶狠狠地丢进笼子里。

“今天别吃肉了,明天吃吧。”

晚上春晓煮了红薯,切了小半只腊鸡,和老秀才吃得满嘴是油。

沈大一点没动,盯着桌上的腊鸡看了半晌,将筷子放下,转身就走了。

……

坏消息是沈大不理她了。

即便她努力地去和他说话,试图打招呼,送好吃的野果子,沈大也不为所动,一个转身,就用屁股对着她。

春晓只能看着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兔子叹气,这兔子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啊。

好消息是,她听到了哥哥的声音,沈尚绝在她耳边叫她。

应该是要回到原本的世界线了。

今天早上,她终于听清了沈尚绝的话,她看到自己的手掌有些微微的剥离感,仿佛有一层透明的东西,要飘出自己的躯壳。

最后给兔子喂了片菜叶子,春晓依依不舍地摸了摸兔子软乎乎的脑瓜子。

“春晓儿!”

耳边的声音更大了,她一下子就窜出了院子,来到门口,仰头看着忽然暗下来的天色。

“小二!”

是沈大的声音,春晓回过头,看到了推开门的沈大。

他已经好几天不搭理她了,每天看什么都不顺眼,昨天还把老秀才藏在房梁上的半只腊鸡,丢到了草沟里,气得老秀才骂了一天的孽子。

“哥哥。”春晓弯着眼睛,朝他挥了挥手,一如刚到这个世界的样子。

沈大唇色泛白,他紧紧抿住了唇,他刚刚听到了奇怪的声音,“我听到,有人在叫春晓。”

春晓一愣,沈大怎么会听到沈尚绝叫她的声音?

身体那种轻飘飘的感觉更加强烈,她看到春晓扶着门框的小手上,还有未愈合的伤口,血痂盖着冻疮。

沈大这几天没有理她,春晓去山沟子里摘野果子,听到了村西头猎户告诉她的话,前几天沈大独自走到大山里找野物,好不容易逮到一只兔子,结果撞上了一只野狼,要不是他及时一箭将那狼射死了,沈大的胳膊腿怕是都保不住了。

春晓扬起声音,童声道:“哥哥,爹爹说了,日后我们入了仙门脱去凡胎,都会有自己的名字的。以后我不叫沈二了,我就要叫春晓,沈春晓。”

春晓背着手,“这是我给自己取的名字。”

沈大耳边的声音窃窃,像是从深渊底部传来的莫名的恐慌感席卷了他,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听到自己的声音:“你是要走了吗?”

春晓颦了眉,只是她要走了,沈春晓还在的,“不会的,我永远和哥哥在一起。”

沈大喉头仿佛被梗住,他看到沈二身上有层笼着白晕的光芒,在缓缓剥离,“小二,你不要骗我。”

身子仿佛越来越轻,春晓耳边听到沈尚绝的声音越发焦急。

终于,仿佛脱离了什么桎梏,春晓猛地从这具躯壳里跳了出来。

天边阴沉浓厚的云层,不知何时分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一缕灿若骄阳的金光,那金光仿佛引路一般,引着春晓向那儿飘去。

春晓愈飞愈高。

“小二!”

春晓低下头,她看到沈大没有管那瘫倒在地的沈二肉体,追着她不停地在地面跑着,因为不看路,被地上的岩石绊了一跤,擦破了额头,爬起来又奋力地跑。

春晓皱了皱眉:“你不要追了!快回家。”

“小二,我今天要给你烧兔子的,你快回来!”我不和你生气了,沈大呼吸急促,跑得满头是汗,额头的血糊到眼睛里,将那姣好的面容染得有些妖魅,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却越来越竭力。

春晓摇摇头,大声朝下方喊:“你快回去吧。”

沈尚绝要来接她了,她不可能留着这里的,那个男人一秒钟都不会允许她分开。

沈大终于追到一处天堑,前方是一条轰裂的悬崖峭壁,他没有路了。

“小二!”他一点没有往日的样子,狼狈地浑身是尘土,终于瘫坐了崖边。

“小二,沈春晓,我叫什么名字好呢?”

春晓想了想,用手在唇边做了个喇叭状:“沈尚绝,你就叫沈尚绝吧。”

沈大变成一个地面上灰色的小点。

春晓也逐渐到了最高处,她马上就要离开了,耳边却突然听到下方渺茫得几乎听不到的呐喊。

“这样你会认出我吗?”

可惜春晓给不了回答了。

……

再次睁开眼睛,是沈尚绝有些阴沉的脸。

状元府雕梁画栋,这间主人家的卧室更是暖香舒适,与那牧牛村的破茅草屋截然不同。

沈尚绝冷凝着脸:“你睡了好久。”

春晓迅速回过神,从床上爬起来,便熟练地抱住了他,哄着他,“哥哥,昨晚太累了。”

沈尚绝哼了一声,“倒是我的不是了?”

软的不行来硬的,“你好过分,做人家夫君的,哪来娘子睡了个懒觉,就要跟她生气的?”

春晓将脚丫子盘在沈尚绝的腿上,“沈尚绝,你给我脸色看。”

一套组合套路下来,沈尚绝用掐了她脚脚的手,去揉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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