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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 在做这?个动作时, 他一直紧紧将宋卿时挡在身前,几乎没有破绽。
卫善注意到鄂温的动作, 怅然握紧手,悄悄在背后使了?个动作,躲在暗中的弓箭手当即收起了?弓箭,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翟敬宵扬声?道:“此去北境万里路,你带着?郡主能?走多远?我劝你与其做些无用功,不如现在就放人投降。”
“等过了?北境,我自会放人。”
宋卿时听到这?话,心慌了?,目光下意识朝着?魏远洲探去,可她什么都瞧不见,五指关节紧抓,尖利的指田深深扎透鄂温手背的肌肤。
可他恍若未察,眨眼间就拖着?她翻上了?马,鄂温将她放到身后,预防有人在背后用阴招,
等人堪堪坐稳,大腿重重夹了?下马腹,马儿便如离弦之箭般飞射出去。
没有翟敬宵的指令,可谓畅通无阻。
就这?么把好不容易钓到的大鱼放了?,卫善还是不甘心,忍不住问:“魏郎中到底跟您说了?什么?您居然舍得就这?么把鄂温给放了??”
——山下火灾,事出蹊跷。
这?是魏远洲对他说的第一句,意在暗示他对方?还有同伙。
——何?不将计就计,一网打尽。
这?是第二句,精准抓住了?他的心思。
也成功救下了?鄂温手里的那个女郎。
“虽然鄂温受了?伤,但是仍然不可掉以轻心,沿路派人跟紧他,另外给各处暗信,争取将楚饶在澧朝的余孽一网打尽。”
翟敬宵的话音刚落,魏远洲拎着?剑就要一同跟着?去。
“放肆!”卫善伸手拦下他:“你一个文官,如何?能?插手我们?锦衣卫的公务?”
可他的一句话就让卫善闭了?嘴:“若不是你们?办事不利,能?让我妻子至此险境?”
妻子?那女郎竟是魏远洲的妻子?
卫善还欲说什么,却?被翟敬宵打断:“那就有劳魏大人了?。”
这?话便是他手下人暂时任魏远洲差遣的意思。
“多谢。”魏远洲凝眸,急匆匆落下两个字,随后疾步离开。
等他走后,卫善重重哼了?一声?:“区区一个五品,敢在大人你面前放肆?”
“若不是耽搁了?三年,他的官阶绝不会只是个五品。”翟敬宵望着?跟随队伍一同离去的那抹背影,眸色凛然,透着?洞察秋毫的凌厉光芒。
权势低人一等,就只能?处处限制于人,差点连心爱之人都救不了?,怎么能?不急?
这?种感觉,他再懂不过。
卫善见翟敬宵停在原地,神色一顿,握紧伞柄问:“您不去亲自抓鄂温?”
翟敬宵转动着?拇指的玉扳指,眼底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狠毒之色:“鄂温自然得抓,内鬼亦然。”
这?话让卫善登时睁大了?双眼,十分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可若不是内鬼接应,重兵扣押的鄂温,又怎么可能?有机会逃出来?
*
无尽的黑暗里,大雨磅礴,劲马在林间飞奔,雨水毫不留情?地拍打在身上。
为了?不被颠下马,宋卿时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马鞍,可这?位叫鄂温的全然不顾后面还有个她,不停地挥舞马鞭,飞驰在乡野小道。
宋卿时花费全部的精力坚持了?一段距离,只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顶出来了?,以她的那点儿力气?,若是再执拗顾及男女之别,不去攀附身前之人,被狠狠摔下马是迟早的事。
雨水浸入眼睛里,混杂着?灰尘泥土疼痛难忍。
宋卿时猛地眨了?几下眼睛,咬紧牙关,小心翼翼松开握着?马鞍的一只手,可紧接着?上半身突然失去平衡,往后一倒,颠簸的马背让她整个人几乎悬在半空。
发?丝随风乱舞,宋卿时吓得赶忙伸手,指尖艰难发?力,终于抓住眼前之人的一片衣角,用力一扯,紧紧环住了?他的腰。
那一刻,忐忑的心,升腾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
宋卿时长长呼了?口气?。
“松开!”
忽地,男人低沉的警告在耳畔响起。
“你以为我想碰你?我都要摔下去了?!”她不管不顾地大喊。
尖锐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晚,听起来别样恐怖,林中的鸟类受惊,扑腾着?翅膀四散逃去,鸣叫声?愈发?刺耳。
鄂温忍了?又忍,竭力去忽视腰间那两条存在感极强的细胳膊,一段时间没再说话。
远处阑珊的灯火逐渐熄灭了?,一盏接着?一盏,由近及远,身后的风景几乎在一瞬间黑暗吞噬,夜晚的野外,不免让人有些恐惧。
一路积攒的委屈和害怕,让宋卿时再也憋不住,眼泪不要钱般从眼眶喷涌而?出,顺着?被雨水洗刷到近乎苍白的脸颊和下巴,直直滴落进鄂温的后脖颈。
恰驶入一排密林,滚烫的泪水不同于雨水的冰凉,激得鄂温眉宇皱成一团,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让他又一次爆了?粗口:“哭个毛哭,给我闭嘴。”
宋卿时闻言,哭声?一顿,随即更委屈了?,怒吼道:“我就哭,就哭,有本事你真?的砍死?我啊!”
“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鄂温的声?线骤然变冷。
“混蛋,你除了?威胁要杀了?我你还有别的说辞吗?”宋卿时抽抽嗒嗒,不要命地放狠话,但她潜意识里还是怕的,哭声?慢慢削弱,眼泪鼻涕一股脑全擦在他后背的衣服上。
敏锐如鄂温,如何?不知道她在自己背后搞的小动作,直接被气?笑了?:“你这?个女人……”
努力平复的情?绪,被他这?么一凶,又控制不住地啜泣起来。
“操,你没完没了?是吗?”鄂温咬牙切齿。
“是,我就没完……”
“唰——”是他抽刀的声?音。
“呜呜呜,我不哭了?,你别杀我,我不哭了?。”宋卿时吸吸鼻子。
不知道是不是被吓懵了?,脑袋一下子变得昏昏沉沉的,眼前一黑,直直栽向他的肩膀,失去了?意识。
*
等宋卿时再次苏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到了?一处四面漆黑的山洞,脑袋仍然晕乎乎的,嗓子也很干,不用想,就知道是因?为她淋了?一个晚上的雨,感染了?风寒。
下过雨洞内变得极为潮湿,中央点燃了?一堆还泛着?湿气?的柴,浓烟滚滚飘过来,呛得她忍不住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淋湿的衣服已?经半干,贴在身上黏糊糊的,一股子发?臭的霉味,熏得她直作呕,可这?也没办法,别说换身衣服了?,就连能?不能?活着?回长安城都成了?问题。
重生前顺风顺水,连一丝磕磕碰碰都没遇见过,重生后倒好,直接让她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