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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雪意听着裴乘风的话,倏然想到裴安虞的名字,表情渐渐凝固,就连眼神都晦暗了几分。他心里不舒服。裴安虞凭什么能平安喜乐、一生无虞?
他知道这是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可是他又有什么好嫉妒的?早在他很小的时候,邵云重就对他说过这种话,也对他做过这种富贵一生的安排,说会养他一辈子。
如果他喜欢这种生活,如果裴安虞的人生让他嫉妒,那他又为什么要那么抗拒邵云重给他的同样的人生安排?
他突然有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了。好像,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扯了扯唇角,又觉得自己很可笑。当初他一心想进利臻,除了想把利臻盘活,这样就能脱离邵云重。其实还有一个很私心的原因,那就是他觉得,裴乘风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儿,迟早会把利臻交给裴安虞。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卖身保家业,裴安虞却能坐享其成。
可是现在裴乘风却说,要把利臻交给他?那他一直以来到底在跟什么较劲?
裴雪意刹那间感到迷茫。
裴乘风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阿季,其实今天叫你过来,还有件事想告诉你。”
他语气带着疲惫,随着一声叹息,整个人好像瞬间老了好几岁。
裴雪意很少见到裴乘风这种模样,其实在裴雪意的印象中,父亲这一形象,还停留在他儿时的记忆中,那时候的裴乘风还是很年轻的。但他此时突然发现,裴乘风的鬓角竟然也有花白的头发了。
裴乘风递给他一份诊断书。
裴雪意看到诊断书的那一刻,心里已有预感,他接过来,习惯性地扫了一眼。
裴乘风说:“是肝癌。”
裴雪意捏着诊断书,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说伤心,好像也没有很伤心,毕竟他和裴乘风的父子情意比纸还要薄,倒是震惊更多一些。
他只是突然想起很多小时候的往事,那些裴乘风还很年轻时的往事,如云烟一般从他脑海中掠过,又很快消散。
裴雪意将心里这种复杂的情绪,归结为对一个生命由盛转衰的感叹。
他问裴乘风:“能治好吗?”
裴乘风摇了摇头,“情况不乐观。”
裴雪意只是很平静地说:“我知道了。”
他同时也明白了,裴乘风为什么突然说,要把利臻交给他,还说了一通关于裴安虞未来的安排。
原来裴乘风快死了。
裴雪意又问:“我妈知道吗?”
裴乘风说:“我打算过几天告诉她,其实,我想让她陪安虞出国读书。我跟他们一起过去,我的病,可以在国外保守治疗。”
裴雪意木然地点了点头,原来裴乘风把他们一家三口都安排好了。那他算什么呢?一个多余的人?
他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呆愣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他望向对面的蓝锋资本,想起第一天来上班,邵云重贱兮兮地端着咖啡向他举杯的模样。
在这一刻,他突然想在对面看到邵云重的身影。他绝不是伤心,但他到底怎么了,他也说不清。
安妮进来给他送东西,看到他此刻的神情。这种神情,似乎只能用“孤寂”来形容,还有几分脆弱。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兽。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母爱爆棚了,小声问道:“裴总,您还好吗?”
裴雪意摇了摇头,“我没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问道:“邵云重…邵云重在哪儿?”
他的声音很小,小到几乎让人听不清楚。
安妮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邵总?您找邵总吗?我给他打电话,让他现在过来?”
她看裴雪意的样子,差点以为他要哭了,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打给邵云重。
裴雪意却在这时阻止了她,“不,别打给他。”
安妮柔声问:“真的不用吗?可是您看起来,很难过,很孤独。”
裴雪意说:“我只是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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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那么久没更,我以为没人了,大家都跑了,没想到还有人等着我。感动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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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娇惯
裴雪意说不让邵云重过来。
但安妮是多么有眼力价儿的一个人呀。
她能从邵云重那么多助理里脱颖而出,甚至被邵云重安排到裴雪意身边,工作能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细心又周到,嘴巴严实又会察言观色。
她同样知道,她被安排到裴少身边,可不仅仅是在工作上辅助裴少,必要的时候,她还要照顾裴少在公司里的日常,同时还是那个通风报信的传声筒。
安妮觉得今天的裴少有些脆弱,卸下一层冷冰冰的外壳后,他脆弱的让人心生怜爱。这对于邵总来说,实在是个送温暖、送关心的好机会。于是她偷偷打了电话给邵云重。
邵云重赶到的时候,裴雪意已经靠在那张过分宽敞的办公椅上睡着了,呼吸平稳,面容安详。
长期以来,裴雪意的睡眠并不好,有时候必须借助药物才能睡着。
他今天在办公室里反而睡那么香,邵云重没敢弄醒他,只是动作很轻很慢地调整了办公椅的高度,把椅背放下来,这办公椅就变成了躺椅。
安妮在一旁看着,默默睁大了眼睛,在这间办公室进出那么久了,她还不知道这把办公椅有这个功能。
“去拿条毯子来。”邵云重小声说。
安妮连忙去拿了条毯子过来,递给邵云重,看他用毯子把裴雪意盖严实,然后坐在裴雪意身边,静静注视着他的爱人。
其实裴雪意并不知道,这办公室里的所有东西都是邵云重置办的,小到一把办公椅。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安妮也没办法想象,邵云重像个爹一样事无巨细地为裴雪意操持着一切。
裴雪意中午没醒,中间斓姨来送了一趟饭,盛汤的小砂锅内有奥妙,底部烧着一小块火红的碳,参汤一路赶过来,就一路煨着。
他醒来的时候嗓子干疼,胃里也火烧火燎的疼,是饿的。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人,皱着眉头问:“你怎么来了?”
嗓子都睡哑了。
邵云重托起他的脑袋,给他灌了半杯蜂蜜水,“路过,来看看你。”
裴雪意喝完水,嗓子也利索了,“谁让你来的?现在公司里到处风言风语,你还赶在这个风口上过来。”
“怕什么?反正他们都知道了,那以后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裴雪意知道跟他讨论这个就是对牛弹琴,索性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