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8
就认出来,那是自己曾经那部交给王承南的手机。
“……你醒了?”傅掩雪眨巴眨巴眼睛,“东西也快好了,你去前厅等我吧。”
“你没把他们怎么样吧。”杨持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尽管他早已经从向嫆那边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可仍免不了想要从傅掩雪口中得到回答。
傅掩雪有一瞬间的失落:“你一早醒来,关心的只是别人吗?”
杨持没吭声。
傅掩雪将火钳放回去:“我不和姓王的姓向的计较,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杨持深吸一口气:“真的?”
“我不骗你。”傅掩雪有些不悦,但还是压了下去,“杨持,你多想想我的事,可以吗?”
这句祈求既强势又委屈,很诡异,出现在傅掩雪的语气中却并不突兀。
杨持闻到空气中的确有股淡淡清甜的香气。
他揭开锅盖,锅里正沸腾着小吊梨汤。
“……我之前学了一下。”傅掩雪眼神恢复了期待,同时又掺了些紧张,“不是特别甜,润肺生津,这个天正好。”
“这些材料都是哪来的?”杨持震惊又疑惑,“你下山了?”
“我让人从县里送来的。”傅掩雪淡淡道,“还买了些别的东西,吃的用的零食水果什么的,都让他们放在客厅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杨持问完,又想起梦里那模糊的感觉,好似总有人在抱着他轻声呼唤他的名字,杨持一瞬间反应过来,不知该哭该笑,“……傅掩雪,你怎么生个病都不老实?”
“我说过,杨持,我找不着你心里难受又害怕。”傅掩雪平静地说,“所以哪怕是一点点能靠近你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
杨持深呼吸,耳边是咕噜咕噜炖雪梨的声响。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精心算计?”
“手段不重要,它只是达成目的的工具……”傅掩雪从乱七八糟的灶台上淡定自若地为给杨持盛了一碗汤,尽管看上去手脚略显笨拙,但成品竟然不是很糟糕。至少从卖相上而言,能算得上合格。
傅掩雪吹了吹气,将汤匙放在杨持唇边:“喜欢你是真的,想你也是真的。持哥,尝一口吧。”
杨持后退了半步,却看到傅掩雪的手指骨节被冻得发紫。
那紫红色刺痛他的眼睛。
傅掩雪并不介意杨持的下意识反应,他继续说话,接上了方才的话茬:“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生病,太碍事了。”
傅掩雪对生病时所经历的一切只字不提,好似对他而言真的只是不足为道的绊脚石。
“尝一点。”见杨持走神,傅掩雪低声催促道。
杨持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唇,银耳和红枣炖得有些软烂,梨汤滋味清甜,一路顺着喉道滑下,通身的温暖舒服。
傅掩雪没有撒谎,看得出来是下了点功夫。
“怎么样?”傅掩雪眼睛非常亮,脸颊红彤彤的,但脸侧的灰尘有让他显得稚气青涩。
杨持尽量让自己情绪不外溢,给出一个不咸不淡的回答:“还成。”
“……只是‘还成’吗?”傅掩雪抿抿唇,但没打算放弃,“没关系,今天是第一次,以后会有很多次,直到你满意为止。”
杨持心头一动,压下傅掩雪抬起汤匙的手腕。
“……你休息好了吗?”
傅掩雪定定看着杨持,没有说话。
“休息好了就回去吧,”杨持深呼吸,试图让自己的铁石心肠有理有据,“石杏他们应该很担心你。”
“他们知道我在你这里。”傅掩雪想笑,但杨持露出的拒绝又令他难受不少,“我没见过这么着急撵人的,我们昨晚睡过了,照理说,你也得对我负责。”
杨持还想说点什么,门外却传来几道呼声:“杨持,你在家吗?”
这个声音并不陌生,是玉茗小学的武副校长,也是杨持曾经的班主任。
杨持虽不知道对方探访用意,但现下安置傅掩雪成了个大问题。
“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出去。”杨持望了大门一眼,“你在这里把早饭吃了吧,等下我再来和你说。”
说罢就要离开,可傅掩雪又是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
那表情说不上来的失望。
旁人也便罢了,傅掩雪这样的容貌露出这等表情的确有些我见犹怜的意味,杨持僵了几秒,从他手上接过了瓷碗。
“……我还没吃早饭。”见傅掩雪立刻恢复了神采奕奕,杨持眼神闪烁,给了彼此一个台阶,“总不能肚子咕咕叫去见老师,那多不礼貌。”
第94章 刻舟求剑
玉茗小学地处于玉茗山腰,距离杨持家有好几公里的山路。
小时候,学校没有寄宿条件,山路也坎坷不平,天刚蒙蒙亮,杨持就被父母喊起床,拿着父母蒸好的馒头或者是包子,去敲同龄人的房屋,深一脚浅一脚踩在泥地上。
头天晚上是晴夜也还好,小孩子多的是体力倒也不怕走山路;但若是雨或雪便就糟糕,几个小孩只能手挽着手,小心翼翼地踩过那些湿滑不堪的山路,单纯只是摔一跤倒也不打紧,小孩抗造些,就怕不小心出大事。
莫说大人,小孩子是都知道的,大山巍峨而凶险,没了敬畏之心,只怕命也要栽在里头。
后来,杨持没了父母,每天上学的早餐只能头天就自己备好,依然同伙伴们走上那节坎坷的山路,只是与其同行的人随着岁月变迁也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凌晨六点的山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的身影。
再后来,他救了傅掩雪,傅家人出资修缮小学、建造图书馆,也修好了最难走的那段路。
十七年后,杨持和傅掩雪重逢在一个灿烂的午后,傅掩雪心血来潮想要将杨持当作自己笼中雀,开出的条件,杨持无法拒绝。
“小杨,老师没有提前打招呼,就擅自前来叨扰,你不会介意吧?”
武副校长是个清瘦的男人,和杨持记忆中的形象无甚改变。他没有成家,没有孩子,二十年前就上玉茗小学来支教,一直过着清贫的生活,杨持一度以为男人会和曾经短暂停留在这里的老师们一样,匆匆留下一段年华,但谁知对方一待就是十几年。
杨持无数次感慨敬佩,或许他的这位老师,正如课文说所赞扬的高尚品格一样,把自己留在祖国需要的地方,为其奋斗终身。
“武老师,这怎么能算叨扰呢?”杨持连忙从傅掩雪买来的大箱小箱里抽出一张凳子,“我也才回来不久,正想着过段时间去看看你们呢。”
“玉茗小学现在比以前好多啦,你是该来看看。”男人笑着说,“这些年政府关心扶持,也有不少爱心人士的捐赠,现在我们小学除了地势偏远些,和县里的学校也没什么差别。”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