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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莱的眼里有惊喜也有犹豫,惊喜的是,钟宴庭真的来找他了,犹豫的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让钟宴庭带他去要手表,总觉得有些害怕。
他从来不敢惹事,怕妈妈为难,妈妈已经很辛苦,不想再因为自己而担心。
钟宴庭又敲了一遍窗户,声音大了点,“莱莱,开门。”
姜莱重新把窗帘拉上,然后才去开门,冷风经过门缝窜进来,他冻得一哆嗦,钟宴庭等他把门开大一点才走进去。
“你妈妈出去了?”
“嗯,上班。”
“你吃早饭没?”
姜莱都一一回答:“吃过了。”
“那走吧。”钟宴庭开门见山。
姜莱带着钟宴庭去小角家的路上都忐忑不安,他两手插在上半身的羽绒服里,毛茸茸的领子遮住了他大半的脸,钟宴庭从后面只能看到他乌黑圆润的脑袋。
“莱莱。”钟宴庭喊他。
“怎么了?”
“一会儿到地方了,见着人你知道应该怎么说吗?”
姜莱停下来,皱着细细的眉毛,把嘴唇咬了又咬,非常纠结的表情,模拟着一会儿要说的话。
“小角,把手表还给我。”
钟宴庭没出声,姜莱以为自己说的不对,又加了一句:“谢谢。”
态度非常诚恳。
诚恳到钟宴庭没忍住笑出了声,姜莱窘得脸都红了,结结巴巴地问:“不、不对吗?不是这样问的吗?”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你跟他说谢谢干嘛?态度再强硬一点,比如:把手表给我,不还给我我就打你。”
“啊?”姜莱惊讶地说:“不好吧?”
怎么能打人呢?
钟宴庭觉得自己说得已经算是委婉了,要是自己一个人来,他连句废话都不会说,直接把东西拿了走人,顺便再骂一声傻B之类的,但是这种话怎么也不能在姜莱面前讲。
“算了。”钟宴庭把手放在姜莱的头顶,然后转过他的脑袋,推着他往前走,再一次告诉他:“莱莱,你不用怕,有我在,有礼貌是好事,但是面对没教养的人,咱们可以适当的没礼貌,懂不懂?”
姜莱一知半解,“可是我......”
“不管等一下你说什么,做什么,或者他们一家人对你做什么说什么,都有我在。”钟宴庭的语气淡淡的,姜莱悄悄转着眼睛,朝钟宴庭看过去,Alpha长得高大,他得仰着脸才能看到Alpha的模样,冷峻的脸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姜莱从心底感到一种安全感,这种安全感跟姜理给他的不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他说不上来。
陈丰今早没有上班,昨天夜里小角回家后就开始发烧,他连忙送去医院挂水,凌晨退了烧才回家,睡得晚早上实在没什么精神就请了个假,也能在家照顾小孩儿。
大门敞开,门口没人,钟宴庭正想带着姜莱进去,就见刘姨拿了盆水出来倒。
刘姨自然见过钟宴庭,毕竟当初在霍山家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是个Omega,长得实在好看出众。
“领导?你......你来我家是?”
钟宴庭只看她一眼,说:“我来拿东西。”
刘姨啊了声,说:“什么东西?”
姜莱还缩在他身边,钟宴庭朝他伸出手,姜莱楞楞地盯着Alpha的掌心很久,才明白他的意思,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把手心放上去,然后就被攥住。
很暖,自己一只手整个就被抓在掌心里了,姜莱感到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快。
“奶奶,昨天小角拿了我的手表。”姜莱讲话的声音还是小小的,但是不卑不亢,兴许是钟宴庭给了他勇气,他看着刘姨倒也没怕。
“可以还给我吗?”
刘姨愣了一瞬,“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手表?”
姜莱耐心地跟她说:“就是,昨天小角在我家,要我的手表戴,然后说会还我,但是还没有还。”
刘姨大概知道姜莱说的手表是什么,村里小孩儿只有姜莱戴这种东西,当时小角第一次见还缠着陈丰要买,没答应,这种东西村里上学根本用不着,买它干嘛?
但是她也确实没看到小角身上有什么手表,下意识地就反驳了:“小角怎么可能会拿你这个?别乱说话。”
姜莱着急起来,攥紧了钟宴庭的手,“我......我没有。”
“你让那小孩儿出来,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钟宴庭说。
刘姨在这个Alpha身上打量了很久,“你什么意思?”
“让你们还就还,不愿意还,非要我说是偷吗?”
刘姨一下子就炸了,这男人一大早莫名其妙带着孩子过来说要什么手表,还扯上偷了,她当然不乐意。
“你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你怎么污蔑人呢?我们乡下人再怎么样也不会偷东西,你要是这样,我可要告你的。”
“好啊。”钟宴庭站在她面前,语调没什么起伏,说:“那块表买来近三千,我特意在里面装了定位,定位装置比手表贵,算下来差不多一万吧,现在你孙子弄丢了,我才要告你,你得赔偿。”
“什么!”刘姨吓得眼睛都睁大了,她实在不敢信一块小孩子用的表能卖这么贵,她指着钟宴庭的鼻子,“你......你别以为你是领导你就可以随便吓唬人,我们小角不可能拿你们那什么手表的。”
“妈,你干嘛呢?”陈丰从里屋出来,喊了声,在见到钟宴庭的时候顿住了。
“你来干嘛?”
钟宴庭实在是不想再跟这一个两个废话了,蠢得没边。
刘姨突然在那哭喊起来:“这个人,说小角拿了姜莱的手表,让我们赔呢,在这污蔑人。”
“手表?”
昨天晚上,他把小角抱回家的时候给人换衣服,确实在孩子手上看到了块表,但当时着急送孩子去医院,没多想也就没管,再后来回家后他倒头就睡,把这事忘了。
“是有这么个东西。”陈丰问钟宴庭:“那是你的?”
姜莱在一边轻声地说:“叔叔,是我的。”
刘姨一听,拽着陈丰:“哪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角手上的,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啊,昨天去医院着急,把这事忘了嘛。”
刘姨气道:“赶紧拿出来,别人说我们小角偷了呢。”说完还瞥了一眼无动于衷的钟宴庭。
“偷?谁说的?”陈丰看向钟宴庭,嗓门有些大,“小孩子之间玩玩,你用得着说偷吗?”
钟宴庭不搭理他,只说:“还给莱莱。”
刘姨催促道:“赶紧还给他。”
陈丰啧了一声,转身就回了屋里,不到两分钟,里面传来小孩子的哭喊声,陈丰手里拿着当初他送给姜莱的那块儿童手表,身后还跟着衣服都没穿好的小角。
哭哭啼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