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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子煜没接话，只是示意患者将手腕放在脉枕上，那个人按照他说的做了，栗子煜将手指搭在对方的手腕上。
栗子煜细心分辨这人的脉象，发现他确实气血运动不畅，左小腿尤为明显，“你这是三邪侵入肌表经络所致，把左边的裤腿挽起来我看看。”
栗子煜这话一出，那两人对视一眼，他们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还真没对这个年轻人的医术抱什么期望，现在看来这人还真有两把刷子，来都来了，能看自然更好。
栗子煜看他膝盖有些肿大，用手按压膝盖周围的皮肤有明显的下陷，回弹较慢，心里有了数，坐回座位上，拿出病历本，问道：“姓名？”
“秦远。”
“年龄？”
“三十八”
“三十八就老寒腿了，你这没少下田插秧吧！”
“你怎么知道的？”旁边的年轻人脱口问道。
“我猜的！哈哈，要不是下田插秧，那估计就是冻的了，对了，你怎么称呼啊!我看你眼窝发青，不是熬夜，就是睡眠不好，要不要我也给你看看。”
“他是我外甥，叫胡杨，栗大夫能给他看看自然好。”秦远看了那个年轻人一样，胡杨就不敢吱声了。
栗子煜只当没看到，笑得一派温和，“顺手的事儿，我听秦大哥口音不是这边的吧！”
“我老家是J市那边的。”
“那可够远的，怎么跑C市这么远的地方来看病了？”
“我有个老亲在灵山县，过来探亲的，她看我腿脚不利索，正好听说石丘坝有个中医挺厉害，就让我外甥陪我过来看看。”
“哦，这样啊！没想到我这卫生所刚开了一个月，名气就已经这么大了！”
“呵呵，那什么，大夫，我这到底是什么毛病？还能不能治啊？”秦远也摸不准眼前的年轻人是随口一说，还是意有所指，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栗子煜明显和资料上说的不一样。
“你这属于痹症鹤膝风的范畴，大多是风、寒、湿热邪气，慢性的劳损、跌打扭伤引起的关节气血痹阻，致使津液输布不畅，痰湿内聚。”栗子煜估计说多了对方也不懂，也就没有展开说。
秦远的脸色有些茫然，“我之前也看过大夫，他说的和您不大一样！”
栗子煜对方之前看的应该是西医，就说：“老寒腿在西医中叫风湿性关节炎或类风湿，像你左腿这种情况就是滑膜炎了，现在膝关节都已经出现积液了，治疗上主要以利水渗湿、活血化瘀为主。”
这回秦远倒是听明白了，心里对这位年轻的大夫也多了几分信服，“那，我这腿还能治好吗？”
栗子煜：“治好是不用想了，你想啊，这关节就像零件一样，刚出厂的时候都是好的，用的久了出现一些磨损也很正常，就算是再怎么医治也不可能把缺的东西补回来，不过你如果好好将养，我倒是能保证你天冷时关节不再疼痛。”
秦远听到这话倒是真的惊讶了，他的腿是老毛病了，以前也不是没治过，可只要是天气转冷腿脚就会出现疼痛，阴天下雨的时候也是一样，如果这个年轻人没说大话，那他的医术确实是十分不错了，自己真的有机会摆脱病痛的折磨吗！
胡杨在一边看秦远半天没有反应，就对栗子煜说：“大夫，你看我们大老远地过来，也没有地方呆，我看咱们卫生所地方还挺大的，不知道能不能在这儿凑合住几天。”
秦远此时也回过神来，两人一起看着栗子煜，眼露期盼。
栗子煜听到胡杨的话，笑了，秦远二人还以为栗子煜能答应，结果就听到他说：“卫生所是公家的，这我可做不了主，而且这里放着不少药，上面规定是不能让人住的，患者也不行。”
秦远二人对视了一眼，想着要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留在这儿，就听栗子煜接着说：“不过我之前住的知青点倒是离这里不远，现在那里已经空了下来，你们如果不嫌弃，可以和村长说一声，先住在那边。”
胡杨一叠声的说：“不嫌弃！不嫌弃！”他看着秦远，“老舅，你先在这边让大夫给看看，我去跟这里的村长打声招呼，再把地方收拾收拾，等你病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再回去，你看成不？”
“挺好的，那你过去吧！”
栗子煜看他们说完了话，就对秦远说：“你这关节里有积液，咱们先用小针刀吧！等情况好转后，我再看情况给你进行推拿，热敷和艾灸罐，你要是觉得没有问题，就先签个字。”
“我这也不懂，就全交给大夫了，我看栗大夫也不是本地人，怎么还留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呢？”秦远闲话家常一般地问道。
栗子煜看着病历上锋芒毕露的字迹，“你怎么知道我留在这里了？”
“啊！我也是听来这边的车上的人说的，我就是觉得栗大夫长得一表人材，还会医术，在这里有些屈才了才问一问，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没听到。”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媳妇在这儿，我自然也要在这儿了！”
“这样啊！是刚才那位张兄弟说的小向吗？”
栗子煜扫了他一眼，示意对方上病床。
秦远看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也就闭了嘴，他看着手里摆弄着医疗器具的年轻大夫，终于想起自己现在的角色来，“大夫，我要是在你这儿一直治疗，整个疗程下来大概要多少钱呢？”
秦远此时表现的倒像是一个正常求医问药的患者了，只是栗子煜向来心明眼亮，如果真像秦远所说，他是来这边探亲，那对待胡杨这个“外甥”总得带着些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可现在两人明显是从属关系，这一点在之前就已经露了行迹。
尤其是刚才，这个人明显想把话题往媳妇身上引，栗子煜现在只想知道这两个人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总得放到眼皮子底下，他才能安心，如果这个人敢起什么不好的心思，他保证他下辈子都别想再站起来了！
“这得看情况，10块往上走，不会超过20。”
栗子煜看秦远听到这个数字后只是点了点头，猜测对方来他这里的花费要么报销，要么就是他本身不差钱，要知道阳化乡的卫生院治疗一次才五分钱，住一个月的院都花不了十块，而且中医花费的远比西医还要少。
栗子煜一边下针，一边结合得到的信息进行分析：有钱（可能公款报销）识字，腿脚不利索还把腰杆挺的笔直，对他和媳妇的情况比较好奇，难道是岳父岳母派来的？应该不至于，亲子之间没有这个必要。有没有可能是岳父岳母现所在的单位呢？现在的机械厂都这么闲的吗？总不会是岳父岳母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吧！
作者有话要说：
领导：说说吧！那小子是个什么情况？
秦远：挺好的！
领导：怎么个好法？
秦远：长的好，医术好，对小向同志也很好！
领导：我是让你说这个吗？那小子就没有什么问题吗？
秦远：您的意思是让我鸡蛋里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