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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顾,不是添乱是什么。”
石桌上散落着药瓶和染血的碎布还没收拾,她将药粉放回妆匣,不要的垃圾丢在地上慢吞吞扫进篓子。
“而且我也不耐烦和生人打交道,没什么话可说。”
丹鼎司的医士光是在学宫念书就得念百十来年,换做她都不一定能活到一期测试之时,何必去自取其辱?
“可是……”景元只起了个头,看看她抿成一条线的粉唇,后面的话直接咽回去:“好好好,不去就不去,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今儿想吃什么?哥去给你买,就当谢你给我收拾伤口。哎呀!”他又不正经起来,脑袋上被人用力拍了一掌,拍得脑瓜子嗡嗡直响:“你还乱跑!你还乱吃东西!你还想不想好了?!”
看来肩头的伤口真把她给吓坏了,脾气也变得急躁起来。
白发少年“噗通”一下趴在石桌上,语气虚弱:“不行了,我真的要死了,樱樱你确定不要试试习武练剑么?这一掌劈得我都隐约看见帝弓司命……”
朱樱多半个眼神都没给他,捧起妆匣转身进屋。
少年的视线追着她的裙摆,末了轻轻叹气。
果然失败了啊,下次还得想法子再挨上一刀。
近来玉阙频频急报,似有丰饶孽物欲对联盟不利,各处需得加强防范随时备战。可以预见的不缺仗打也不缺受伤的机会。不过要是可以的话,景元也不想拿苦肉计去套路朱樱。
虽然很有用就是了。
他想让朱樱进丹鼎司这事儿,并非空穴来风一时兴起。
每次见她病恹恹的靠在软枕上喝药他都会很难过,纵使他在战场智计百出挽千军于危难,对于她天生的病弱也毫无办法。
舍不得,不想失去,但又无计可施。
相比镜流这处小小的院落,丹鼎司是个好地方。
师父一季也就只有理论上的四五天假期,平日里朱樱总是独自守在院中身边无人照应,有个头疼脑热一不当心小病也拖成大病。要是她在丹鼎司,但凡不舒服一点都能被及时发现,医士药材全是现成的,又快又好。
再者他自己也不能再像小时候无事便从学宫逃学那样从军营里溜号回来看她,说不准何时就要随军出征,万一哪次回不来……朱樱一个人留在罗浮上可怎么办?
镜流清冷宛如天上明月不与人亲近,白珩倒是热心肠……问题她一个巡海游侠出门就跟丢了差不多,帝弓司命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岁岁年年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桃花下数日子,对于少年人来说光是想想就很可怕。
理智上他明白朱樱不能一直守着镜流的小院子蹉跎时光,情感上他希望她能更亲近依赖自己一些,但也清楚有些事不可为之。收回视线看看手臂上短时间内就已基本愈合的伤口,他又额外意识到她还有一份常人无法企及的绝顶天赋。
景元还记得朱樱在学宫里待得那两三年,在那不满三年的求学时间里她花费了大量时间跟着自己逃学胡闹,即便如此,很多普通仙舟人要读上个一百多年的基础教育她也是完成了的。她的聪慧所有人有目共睹,要不是常年为病痛所苦,说不定那批与她同届的仙舟民全都得被挤兑到波月古海里去泡着。
但是医师们的专业课程并不曾放在通识里供给所有人广泛学习,朱樱在学宫里也没有接触过医科的教育。离开学宫后她留在小院里休养,读得多是白珩带来的游记杂书,镜流偶尔会带些军阵兵书武库备要之类奇奇怪怪的东西给她继续识字用,剩下她看得最多的……是他的棋谱。
所以她正经摸到医书也就最近不满一年的事,“教材”还不是几经修正勘误的专业典籍。至于药物……此前白珩常常从外域带些当地有名的验方与药材回来给朱樱自行熬制,零散琐碎不成体系,饶是景元这种局外人也知道医科不是这么学的。
学医哪有这么容易?真要有这么容易罗浮上进了医科的学子就不至于个个状如魔疯,丹鼎司也不会缺人缺到发慌。
这也从侧面印证了朱樱在这方面堪称可怕的天赋。
短生种身上往往能迸发出无限可能这一点他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有意识到身边就有这种存在。
第74章 罗浮旧事
朱樱觉得很奇怪,这段时间景元受伤的频率略有些高。
自打他和家里彻底摊牌进了云骑军之后,无论大小战事亦或在罗浮各处巡逻缉捕,他回来时总是一队人里最轻松最干净的那个。没道理忽然变得狼狈起来,不是这儿挨一刀就是那儿青紫一块,就没囫囵过。
问他他就傻笑摇头,憨憨的叫人看了就窝火生气。
这种事情也不好去打搅镜流,正值白珩从外域返回罗浮带了东西来院中小坐,朱樱看了会儿新鲜就忍不住与她悄悄打听:“阿姨,景元最近总是带着伤偷偷跑回来,战事吃紧么?”
如果战局真的不好看,一个年轻骁卫怎么能频频开溜?又不是在学宫,逃课被抓到最严重的后果也就罚站,他就不怕被抓住了吃回军法处置?可局势若并不严峻,那家伙总该不会故意受伤吧,脑子进水了?
白珩先是一愣,借着放下手里珍玩的功夫不经意扫过朱樱微微蹙着的眉眼……这才几年过去,小豆丁就长成含苞待放的大姑娘了呀!
白毛大狐狸顿时了然,她反复咂着嘴将视做亲女的女孩子上下看了好几遍,伸手一把将朱樱拉到怀里抱着RUA:“樱宝~姨姨的樱宝~樱宝要长大了么?”
“白珩阿姨?”
冷不防被人猛吸猛RUA,朱樱挤出晕晕乎乎含含糊糊的喵喵疑惑。
狐人又是挤眉毛又是动眼睛,笑嘻嘻道:“哎呀,战事倒不怎么紧张,可架不住某人跟个地鼠似的四处活跃呀。你看看,运气好的家伙总能遇到捞战功的机会,一年一年这升职速度也忒快了些,真不知道着急些什么。”
朱樱没接触过其他云骑,镜流从不在养女面前说起军中,她自然不明白军队里的事,白珩哄她一哄一个准。
“你说他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多心眼子?心里藏了多少事?这个想得多啊,难免上阵时分心疏忽。镜流从来都不管那些的,不行不行,我得找机会说说他,你也去劝劝呗?”
她松开朱樱,侧过身去看她的表情。
——仔细想想这孩子至少有一半得归她呢。
当初在衢岱星可是她白珩先看到这孩子小小一只躺在茂盛的桃花下,名字也是她白珩起的。镜流那家伙真是练剑练得脑子坏掉,连名字都不会起,还得靠她出手。要不是得先把星槎停住,怎么想自己也能先好友一步捡到这个乖崽。
果然,剑首哪里有时间和耐性带孩子呐?下战舰时她一个转身没注意孩子就被好友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