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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季,人们不会为食物困扰,但他们总要为冬季做准备。
强有力的武器是他们能否打到合适猎物的关键。狩猎的技巧,食物的处理,动物的养育,祂也一一教会他们。
如果人们有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有奇怪的病症,有无法解决的困扰,都能在祂这里寻求到答案与指引。
祂好像无所不能。
时间一年年过去。人们不再满足于复刻,人们开始创造。他们不再为生存困扰,所做的大部分抉择是为了满足精神需求。
于是他们开始学习更多的诗歌,更多的乐器,更多的技艺。
生活变得丰富,人们越加幸福美满。所有人健康成长,没有一天,没有一刻不是处于快乐与幸福当中。
有人长高,有人老去。唯独祂不曾改变,还是十几年前的模样。
而当初被送到祂身边的婴孩也逐渐成长为少年。他日复一日跟随在神明身侧,对世界怀抱热爱与美好。
少年双腿垂到溪流里,翻阅手中的书籍:“所有事物都会有自己的意义,透明的冷意是风,清新的苦涩是植物,那我的名字又是什么意义?”
神明为他编发,将黄金麦穗固定其中:“默温,是‘莫逆于心的挚爱’。”
“是谁给我取的名字,是你吗?”默温仰头问祂。
“是我。”祂笑着回答。
默温又说:“从我会说话起就同他们一起叫你‘大人’,叫你‘神’,可你的名字又是什么?他们从没有喊过你的名字。”
祂仍然笑吟吟地回答:“我吗,我没有名字。”
少年摇头:“事物存在都要有名字,不能总是用神代称你,不然谁又能分得清你和别的神呢?”
“没关系,不会有别的神,只有我。”
“不,那是职称,不是你的名字。”
祂失笑,问:“那怎么办呢?”
“你给我取了名字,我也给你取一个?”少年举着书,仍有些稚气与天真地说,“我要找到最好的意义,给你独一无二的最好的名字!”
“好啊。”祂欣然准许了。
不过少年没有第一时间为祂取出名字,因为他觉得每个字的意义都很好。神是那样美好圣洁,像天上不染尘埃的云,像地上被风吹起的花,像展翅翱翔的白鸟,又像微笑俯瞰的石像。
每个字都很美,但没有任何一个意义配得上作为祂的名字。
也许这就是祂没有名字的真正原因,默温想。
如果他能成为诗人,或许就可以为祂取出合适的名字。就像祂教给人们的诗歌与乐曲,总是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于是在追随神行走大陆,拓建城镇的道路中,他学会了怎样去当诗人,但他仍然纠结于那些真诚而令他触动的意象。
逐渐的,祂所能做的事情越来越少。而祂的朋友越来越多。
会相遇总会分别,他们虽然不舍,但还是祝福祂一路平安,一帆风顺。
但有一天,祂看见了别的色彩。
神所经历过的死亡都是欢喜的,不会有人认同死亡将他们分离。他们只是化作无形的爱永远陪伴。当人们逝去,他们会微笑地迎接,等待爱与情感来到一生的,最强烈的阶段。
所以,当出现例外,一个女人对着逝去的母亲嚎啕大哭,被他人所谴责时,祂的内心动摇了。
祂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抚女人的悲痛,只能一起坐在逝者身旁沉默。但那悲伤令他难以呼吸,无法忽视。
于是他做出决定,给世人长久的寿命。
祂复活了女人的母亲,并且从这一刻起,给予他们长久的寿命。
再然后,祂就更没有什么能做的事情了。
人们得到了所有想要得到的一切,欣欣向荣。
而祂也该回到祂该回的地方。
最后,为了让世人不再面临困境,祂留下了一份礼物。
赠予仍然能想起祂,并且信任祂的世人。
睁眼的一刹那,有人欣喜地撞入火焰,那火焰立即就消失了。而有人满眼恐惧,转身就逃。这些人的一部分原地散为粉末,一部分不小心沾染,如同乔纳森那样被燃烧殆尽。没有留下粉末,留下的是仍然无瑕的火。
第30章 白色遗迹
他们在不知不觉间陷入沉睡,等到惊醒,天已经大亮。
听到骑士的呼唤,众人循着声音汇合。
在场的组合有郁封、深川厌、苏索、唐舒月、安迪。除了郁封身上的伤较为严重外,其他人几乎没事。就连骑士也只是被砸晕没有大碍。
他们清点人数,如果加上林,就有六位同伴不见踪影。
担忧他们不是淘汰而是不幸被碎石掩埋,于是里里外外地仔细寻找了一遍,结果没有发现幸存的痕迹。
才确认这六名同伴真的在昨晚的火焰雨中被淘汰。
伊塔洛斯告诉他们昨晚发现的蹊跷,消失的火焰与消失的粉末,以及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的,大地上载歌载舞的乐景。
“我们都听见火焰中传来呼唤。”瑞菲莉娅揉着肩膀,“那个声音很温柔,与我们在乐景中听见的神的声音很像,或许就是祂。”
“我也觉得它很像。”安迪咬着水果,“本来我是很害怕的,但我听到祂的声音就不怕了。”
菲奥娜大声埋怨他,飞到他脑袋上敲他的头:“你现在又不怕了!你知道你差点就走进去了吗?要不是郁先生冒险过来救你,你就要死啦!”
安迪当时被火焰吸引,菲奥娜的大小只能遮住他一只眼睛。不管她怎么尖叫大喊,用手去阻挠安迪,对方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一巴掌把她拍开。
当时只有郁封能听见菲奥娜的声音。于是赶去把人救了,将他放到深川厌那里照看。他不知道有多少人看见乔纳森被火焰吞噬,但如果现在一旦沾染,没有达到世界规定的条件,是绝对不会有活路的。
一回头又看见伊塔洛斯靠近了火。
魔鬼会信神吗?
显然是不信的。就算他不是魔鬼,他这么姿态高傲的人也不会屈于他人,不然也不会一开始用剑威胁。
如果伊塔洛斯退让,只会是远超郁封预想的利益。不过在信主神这件事上,一点可能都不会有。
惊得郁封手心发凉。想也不想冲过去把对方撞倒。
这人真是个麻烦。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让他心惊胆战的事情来。
把手盖在伊塔洛斯眼上的时候,郁封恍惚想起自己为什么惊醒。就是因为这个世界目前的规则和置身事外的让他毫无安全感的服从者。
伊塔洛斯最好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活着走出世界。郁封想。
他垂眼揉按手臂,有一句没一句地听他们讨论。
“火焰虽然冷,可我并不觉得它危险。相反,当我凝视它时,内心感到平和喜悦。”唐舒月摩挲着半指手套,话语中有种惆怅,“祂说来‘接你,要不要跟一起离开’的时候,就好像可以不用担忧任何事,只需要跟他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