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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视野中,伊塔洛斯就坐在床边,微笑看他:“亲爱的,你想跟我去地牢,还是想要继续休息?”

他来了有一会儿,但支配者似乎睡着了,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叫醒他。好在,他亲爱的支配者还算警觉,自己醒来。

郁封皱眉,上下打量他一眼,坐起身往后靠了靠:“你白天的意思不是晚上来带我去找苏索他们?”

伊塔洛斯点头:“是啊,我是这样打算。但具体怎样,我应当尊重你的意愿。毕竟,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或许想要继续休息呢?”

整队人里,连深川厌都感染了粉末病,只有伊塔洛斯一点事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只闲散的飞鸟,时不时的在他身边落一下。

郁封心想脸色不好拜谁所赐你心里不该更清楚吗。

他冷眼一瞥:“我要说去呢?”

那伊塔洛斯当然会带他去。

毕竟,他们可是一个组合。

卡西诺的活人不过百,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们没有留下人手守夜,就连地牢也完全没人看管。伊塔洛斯与郁封进出毫无阻碍,他想,这样的设施,苏索他们真要有心逃出,不一定拦得住。

走过三道石门,就是往下的石梯,不算很长,大约两层楼的高度。

这部分建筑比例奇怪,然而地牢本身的存在更值得深究。

到底部后,伊塔洛斯看见的是一个又一个深坑。坑底中央竖立一根残柱,旁侧被水淹没,断裂的锁链沉在水底。有拱形洞口令水体连接,它们并不流淌,透明而平静。地牢空间比预想中大很多,或许占有三分之一的城市面积。不知名的光亮从白色建筑中发出,可见度也让人意外。

除此之外,是一排牢笼。

锈迹斑斑的铁笼,其中铺着干草,一眼望去不见人影。

他们是在另一侧的牢笼中发现骑士等人的。

这几人被村民搜刮走所有的物品,蜷缩在阴冷潮湿的地下连张毯子都没有,可怜兮兮地挤作一团。

难道他们就不懂得给自己留点什么吗?

伊塔洛斯觉得,也许是被骗了。但不管怎么说,都显得极为愚蠢。

脚下走出动静也不见他们醒来,如果任务到头来要他们竞争,这几人连一点资格都不会有。

“苏索、瑞菲莉娅、唐舒月、奥辛。”伊塔洛斯念过他们的名字,众人才悠悠转醒。

“太好了呢,你们没事啊!”唐舒月惊喜地与他们招手,本人却精神萎靡。

四人的情况谈不上好,除开饥饿不说,粉末病已经带走了少女两条腿、德鲁伊的下颌、骑士的左臂、女巫的右手。不过就算如此,想要从这里逃出去,也并非难事。

他们目前还没有遭受到村民的鞭打。

郁封疑惑:“你们怎么回事?”

“哈哈,”苏索不好意思道,“不小心被抓了。”

他说,他们在悲喜鸟袭来之后东奔西逃。那边沙尘范围实在太大,以至于出去后全员失散,连方向都不能辨清。又不能待在原地,唯恐悲喜鸟察觉。

于是只好大致估了个方向前行,结果就被这群村民抓住了。说来也要感谢他们,如果不是村民正好在捕猎,把他们挨个儿逮住,他们可能从此以往都不会再见到同伴。

“我们有意识到他们究竟是想做什么,”瑞菲莉娅说,“但我们在想,我们所扮演的角色于祂又是什么呢?”

祂所走过的路他们已经走过了,祂的经历他们也了解了许多。

他们断然可以从这里离开,然后呢?

目的地是卡西诺,从地牢离开后的打算呢?

他们与此地格格不入,但是没关系,他们本就不属于这里。他们此后属于永夜之所,所以所信的必然只有自己与‘至高星辰’。

这就是他们不愿意从这里出去的理由。

奥辛说:“更改自己的信仰是极为困难的事情,我们领悟了一路都没能成功,这期间有多少日子?我记不清了。但我们真的认真去思考这件事了吗?”

旁人不会得知他们内心的想法,虽然他们真诚地对待他人,会在接受善意后回馈感谢。却也绝非依靠自己行至当前。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与其继续被吊着一口气,不如就待在这里直到达成条件。

“一路上多谢你们的照顾,我们就此分开吧。”他们说,“当然,我们不会忘记你们的帮助,所以在回到永夜之所后,如有需要,一定要来找我们。”

话说得这样清,倒也是个不错的发展。

只是他们没有明白,支配者选择帮助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没有推脱,郁封想了想,还是把自己一直以来担忧的想法问出:“深川厌呢?”

“我们没有见过他。”他们一一摇头。

在他们看来,郁封与这位叫深川厌的开拓者一见如故,想必失去朋友会感到悲伤。

他们道:“抱歉。”

节哀。

不过对于他们的愧疚,郁封脸上倒是没显露出特别难过的神情。现在倒是想明白事情根本。

“走吧。”他对伊塔洛斯说。

后者笑而不语。

回到石梯那里时,被一道虚弱的声音叫住。

“有谁在那里吗?我好像看见你了,请转过身,请让我看看你的脸……”

该怎样形容这道声音呢?

伊塔洛斯觉得,他比夜莺濒死时还要凄然,比匍匐在神明脚下的最尾端的信徒还要卑微。

怀揣一点小心翼翼的请求与期待,用几乎没有力量与信心的声音叫停他们。

伊塔洛斯转过身,确认声音是从近处的某个铁笼中传来。

靠近后,就在杂乱的干草中见到一具宛如枯骨的可怜人。全身皮肤呈现出丑陋的褐色,粘着骨头,头发与牙齿几乎掉光,

他唯一能动的部位只剩下眼珠与嘴唇,不过也快要达到极限,每一次目光的转向与唇齿开合都艰难而缓慢。他的生命全凭最后的一口气。

这就是洛口中的另一位神的信徒,看模样在这里待了太久。洛所说的两个月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因为他们并没有在这人身上看见太多伤痕。

这人仔仔细细地看过伊塔洛斯的脸,又扫了眼他的支配者,最后心如死灰了。遗憾之情简直要化为实质。

“抱歉,”他努力地发出声音,“你知道……纯白代表什么。你们身上有同样的……特质。我以为,你是祂。我以为,祂终于原谅我们,肯回到我们身边。”

“现在看来……终究是我们自食其果。”

“祂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水珠附着石壁,滴滴答答地落下,回音缥缈,如同千百次几不可闻的叹息。

在这人说话时,郁封也微微仰头打量伊塔洛斯。

他待在伊塔洛斯怀中,比任何时刻都方便看清银发服从者的神色。

乍一看伊塔洛斯背影被长发遮挡,身形颀长而五官也柔和儒雅,但实则只是处于礼貌微笑下的假象。也就是没人敢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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