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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两人体型相差实在过于夸张……在一个转体的动作中,夫人把先生拎起来甩了一个圈,而本人似乎无知无觉先生已经双脚离开地面。他疑惑地说:“你怎么变重了?”
可妮莉娅没忍住笑了出来。
气氛活跃起来,紧张感终于褪去,就算跳的难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差劲的又不止一个。抱着这样的心态,客人们一对对走到了舞厅中央。
阿德拉选的是一首抒情曲,有了乐曲,布兰琪发挥得竟然不错,至少没再做出踩着自己裙子把男方一起绊倒的糗事。
然后,就该他们了。管家示意他们开始。
伊塔洛斯点头,悄声对乐手说了曲名,而后回到郁封身前,弯身,做出邀请的动作。
彬彬有礼,深情款款,神情与动作皆恰到好处。引起旁人一阵小小的惊呼。
天使的面孔本就善意温和,稍微刻意表演便带了几分优雅贵族的活人气,那样悲悯专注的垂眼,就像个落尘的神明在向他伸手。
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郁封不合时宜的恍惚,回神时,伊塔洛斯已经不顾他的走神,扣住了他的手腕,带他来到舞池中央。
他们靠得很近,比昨夜练习时更近。
前奏是缓和的钢琴声,微弱得像风中的烛火,几个节拍过后,奄奄一息的旋律才逐渐复苏。伊塔洛斯的哼声似乎还在耳旁,低沉冷淡,跟钢琴曲混在一起了。郁封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像梦境,沉睡的人,缓缓流淌的月光,浸水的凉意。有人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叹息。
明明舒缓宁静,不该有喜怒,但他心中却弥漫开酸楚,莫名的哀伤也逐渐汹涌。
郁封有些喘不过气,搭在伊塔洛斯肩上的手不由自主用力。
束腰太紧,圈住他腰的手臂太紧。
腰与腹腔贴合,他们几乎搂抱在一起。郁封不记得在哪里听过,有人说这样的舞蹈其实登不上台面,它庄严深情,从不交换舞伴,所以被认为放纵下流。
郁封目光转了几圈,从那人的脸到衣襟的领结,到胸针,垂下的银发,又从喉结一路往上,下颌,再回到眼睛。
无论怎样也没法跟放纵下流联系到一起,就算让小怪物撕扯尸体生咽下,也是圣洁不可亵渎的。
反倒是站在他身前,仅仅只是与他对视,就让人黯然而不敢靠近了。
“这位是?”迎接客人的侍者看向伊塔洛斯身旁的,穿着礼裙的女人。有些疑惑。
新公爵身边什么时候多了女人?
“裴兰德夫人,柏莎薇尔,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喊我柏莎。”他掐着嗓子,声音雌雄莫辨,还有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确实是当家主母的气势。侍者就不敢多问什么,放他们进宴会厅了。
背过侍者,伊塔洛斯才从喉中发出几声模糊轻笑。
“笑什么?”柏莎夫人挑眉,虽然不明所以,但脸上还是起了几分薄红,“不准笑。”
那双眼睛明亮,灵动,张扬。是少年人最意气风发的美,让人忍不住想吻一吻。
伊塔洛斯嗯了声,搭在对方腰上的手往自己方向揽。
宴会厅人来人往,都是贵族名流。伊塔洛斯接手老公爵的遗产与爵位费了番力,还好他本身的身份让旁人忌惮,事情进展还算顺利。这次宴会,一来是重新认识老公爵的利益伙伴,二来是带夫人出来认人,顺便正个名分什么的。夫人本家也是名流,只是中间出了些问题,让他不得不隐姓埋名,要是他拿回一切,也要重新开始笼络人脉。
很快,老公爵的挚友迎上前来,将两人带到会客区。乐曲悠悠扬扬,整个大厅氛围融洽而和谐。
伊塔洛斯与柏莎的出现没让氛围僵硬,那些人反而开起了新公爵的玩笑:“等你好久了,裴兰德。这是你的女伴?我以为你不会带女伴来了。”
伊塔洛斯轻飘飘看了眼紧紧挽着他手臂的夫人,黑纱把化过妆的脸遮住大半,加上他很少外出,这些人认不出来。
他的夫人面上镇定,心中还是有些紧张,很没安全感的样子。
“是我夫人。”伊塔洛斯收回目光,看着那些贵族说,“还没介绍过,她叫柏莎薇尔。柏莎,打个招呼。”伊塔洛斯嗓音温温润润,咬着柏莎时,尾音微微上挑,漫不经心似的,让柏莎本人脊背酥麻。
“你们好。”他将对侍者说过的话原封不动送给了在场各位,只不过语气更柔弱一点。柏莎虽然也不太喜欢这些人,但他们嚼舌根不至于在正主面前嚼,虽然不认同男性纠缠,但也不曾对他们露出恶意。
老公爵眼光挺好,识人。
“?”那些人震惊了,“你家小少爷竟然准许你有夫人?”
“这位夫人现在能站在你身边一定很不容易吧,裴兰德,你究竟是怎么说服你家小少爷的?”
伊塔洛斯笑而不语。
谁不知道新公爵家的少爷蛮横任性,眼里最容不得沙。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这少爷对公爵的心思——时刻粘在一起,片刻也不分开,公爵跟旁人说几句话,他就脸色发黑,占有欲不能更明显了。
这时候,善良的新公爵总是无可奈何地去哄人。他们的关系很复杂。
旁人多多少少听说过两人的往事。他们知道新公爵不是人,是见不得世人受苦的神。他们不太信,因为神总是不受人的功名利禄,他却继承了老公爵的所有。可这位天神般仁慈的男子确实将灾厄化解,救了满城人的命。
而那位少爷,据说,那是他来到世间的第一日救下的。此后就把那少年带在身旁,直至今日。形成那种扭曲感情无可厚非。
他们本以为这位新公爵身边这辈子都不会出现一位女伴,但现在,他们由衷地替伊塔洛斯感到开心。
虽然,他本人并不需要。
“什么时候的事?”
“太快了,怎么不请我们去喝杯酒?”
伊塔洛斯淡化了他们的敬畏,使得他们之间的交谈能如常人一样。
他在这边谈事,柏莎就只好在宴会厅中闲逛。他顶着裴兰德夫人的名头,在一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穿梭。不得不说,这目光很受用,好像他真的光明正大站在人们面前被承认那样。事实上,他现在是柏莎夫人,不是公爵家的小少爷。
他走着走着,手里的食物咽不下去了,心情也变得不怎么好。明明出门的时候他还那样兴奋。
柏莎脸上假惺惺地笑着同夫人们打招呼。
他想,要等到最后,那些最爱闲言蜚语的人出场,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才好。他们不认同有什么关系,伊塔洛斯认同他就足够。两秒之后,他又把这个想法否决。他来这里不是把常人认为的丑陋摆在明面,他来是为了让伊恩不被人们诟病。
柏莎停住脚步,没必要再闲逛了,反正人们传言的速度比他走得还要快,宴会一结束他们就全都知道了。于是他回到会客厅。但在那里,他没看见伊塔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