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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见过的神官跟随在祂身后,他们姿态收敛,谨慎而恭敬。
支配者的神情与他们相同,但又多出什么不该有的,让他觉得有趣。伊塔洛斯想起在那片白色荒漠的遗迹中,某个人极为虔诚地祷告,但是却没有得到真正的聆听者的回应。
“我、信仰、祢。”他轻轻念着。
郁封神情中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更为浓厚,它们转换为怒意,恶狠狠地朝伊塔洛斯撕咬:“闭,嘴。”
人们看着祂,不敢说话,不敢动作,紧张拘束地原地站立,目光中又有无限虔诚。没人想到祂会在这个平常的无关紧要的场合中现身。这场宴会不过是个迎新典礼,永夜之所每两三月就会举办一次,用来欢迎新人,用来拉拢成员。祂从来不会参加。
人们心中猜测主神为何而来,目光紧紧跟随。
祂在一簇垂下的花藤旁停下,神情淡漠,视线落入人群,其中之一。
一,排名之一。
祂来审查新人组合中的佼佼者。
前所未有。
伊塔洛斯侧方的人身体轻微颤抖,接着,他看见对方迅速打开什么,兴奋得脖子通红。
那视线就落下来了。
伊塔洛斯只觉身边的人有瞬间僵住,继而立即抬手伸向后颈去拽那条贴颈项链。因为祂的目光有很短的一瞬瞥见了项链,而此刻还看着他们。
郁封狠狠扯着丝绸带,明明只是一条布料,却无法扯动分毫。细带在他白皙的脖颈上勒出红痕,鲜艳的红痕。他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不管不顾放出细密的风刃去缠绕项链,就算将他颈后的皮肉割伤也无所谓,只要能拿下该死的项链。
殷红的血顺着脊椎滚落,隐没入层层黑色丝绸。
伊塔洛斯沉沉地注视他,其实在风刃即将伤到他时,项链就自主消失了。但他太着急,收不住剩下的力量,所以依然把自己弄伤。
伊塔洛斯想起来他制作这件礼物的初衷,他不想礼物被随意丢弃。
项链不希望被佩戴者扔下,于是它紧紧束缚。项链本意保护佩戴者,但看起来,它似乎适得其反,并且不应该存在。
支配者松了口气。
主神意图难以揣测,但在无喜无悲的眼中,似乎多出那么点笑意。辨不清褒贬的笑意。
祂说出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字:“奖。”
疏离的声音,略有沙哑,像漱漱飘落的雪絮。
随后便不再看剩下的组合,转身离去。
蓝色字体在视野中闪过,赐予的奖赏依然是力量。周围人恢复思考能力,憋在心中的诧异终于能出口,一时间变得嘈杂。
“你不是要找命运吗,我现在带你去找他。”郁封低声道。
“他在这里?”跟在主神身后吗?主神独自离开,那些神官已经进入场地内了。
“没有。”郁封回答得冷淡,从他臂弯中抽出,转而来拉他的手腕,“我带你去找他。”
支配者目光灼灼,是他信仰神明消失的方向。
这个宴会场地是折叠空间,如果某些人不交谈或者不接触,会被随机传送分散,方便大家交友。
至于为什么判定机制那么奇怪,此处@某常挂热搜的设计师林某
郁郁知道,伊恩不知道。本来应该由乌鸦提醒,但是乌鸦是个傻的,它会忘(X。
第64章 至高星辰
郁封几乎急切地拉扯伊塔洛斯离开舞池。也许连他本人都没意识到,他攥伊塔洛斯用尽了力气,自然也没管对方是不是愿意同他一起离开。
反正,伊塔洛斯就这样被他拉到长廊另一侧,人烟罕至的地方。到了这里,郁封就不再牵扯他。
这人松手后自顾自往前走,话语无情:“跟上。”
环形长廊后是片空荡的草地,有花圃,也有夜啼鸟的叫声。也许是刚从任务世界中出来,他总觉得这里依然拥挤热闹。
不远处,矗立着一座洁白殿堂,样式简约优雅,在某些柱与柱的缝隙,还栖息着白鸽。但郁封的目的地不是它,他们从草地间的小径绕开,在无数纵横交错的,以白色花藤为顶的柱廊间穿梭。
支配者走得很快,清晰知晓这些眼花缭乱的柱子间哪一条才是正确道路。
泛着水光的轻薄纱幔微微晃动,安宁和谐。
直到支配者将他带进死路——终点漂浮着一座白色石雕,是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天使,手上还拿着一块牌子‘此路不通,离去小心!’
那后方传来潺潺水流声,似乎有条小溪。
郁封:“……”
停住了。
不免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如同表面那样熟悉。
伊塔洛斯抬头看了看天上,月黑风高,周围也没有第三人。
于是他随口问:“你借口带我离开,是想杀人灭口吗?”
然而对方反常地没有讽刺,而是转头从那些石柱间出去,不再回头走约束的通道。
伊塔洛斯就看见他踉跄一下,裙摆拖进了溪流里。
那两行提醒顿时变得无奈。
郁封定定沉默几秒,叫出信息面板,在上面点了几下。随后他周身的服饰发生改变,黑礼裙延伸的多余边角悉数收回,收紧。碍事的高跟鞋也变成适合男性的短靴。最后,他换上了一件黑色长外套。
终于从亲爱的柏莎回归为厌恶的支配者。
啪嗒。
一个木质盒子掉进草丛中。
郁封随手捡起来,抛给了后方看热闹的伊塔洛斯。
是了,任务最后的时候,伊塔洛斯用了点小伎俩蒙混过关,顺便把礼物还给对方,以此保证声音不被鸟鸣取代。
不过礼物还能落到他手里,而不是被扔进废物箱,还真有点意外。
他打开盒子,其中是枚精致戒指。
真好,这是他收到的第几件礼物?羽毛耳坠是第一件,白荼蘼是第二件,这是第三件,他竟然收到三件礼物了,不知未来能不能得到更多。可惜白荼蘼没能被带走。
伊塔洛斯收下礼物,继续跟在对方身后。
再绕过一片柱林,前行又被打断。
精神飘忽的支配者没留意,把恰好在此作画的艺术之神的调色盘撞掉了,不仅如此,用来洗笔的水桶也被踹翻。画笔散落在地,场地一片狼藉。
郁封:“……抱歉。”
看得出来他今晚多魂不守舍了。
深川厌轻轻叹息:“没关系,也许是今晚不适合创作。”
每个作品都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命运,也许这幅画不应该诞生。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画?”在黑暗中绘画,怎么听都不太能理解。
郁封瞥了眼画板,那些颜色几乎融入到黑暗中,再鲜艳也被夜色笼罩得暗淡,他看起来有些费劲,还有些眼晕。明明夜晚不会对他的视力产生阻碍。
“……嗯,”深川厌收起那些散落的工具,说,“在尝试新方法。”
然后,他从沾满颜料的衣袋中拿出封信,交给对方:“半月后有艺术神殿的展览,来看吗?我给你们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