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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此刻体内的力量完全无法安然逃脱,那结果只会是被潜伏在附近的虫族扯碎,死无葬身之处。好一点的话,它们不会把自己分成碎块吃掉,在没有呼吸后放过他。这样他能继续触发他的底牌,在一次又一次醒来后耗空他的力量让他哪儿去去不了直到困死在原地——不知道百年还是千年等到底牌失效亦或者躯体寿命耗尽。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两种可悲结局,不过预想中的攻击迟迟没有到来。
郁封稍稍冷静,扶着墙往前走了一步,脚下是氧化的铁片,踩上去立即感觉到碎成粉末。咔嚓、咔嚓、它们仍然只是看着他。
至少没有攻击他的意思。
它们是只不攻击他,还是不攻击到这里的所有人?
如果是后者,也许会有别的幸存者也说不定。
郁封又试探走了几步,两三簇火焰跟着他,明明灭灭。
虫族没有跟上来,这是个好消息。
他的手掌在墙面上抚过,粗糙,锈迹斑驳,稍不留神会把手掌割破。发射区势必不会建造在基地中央的区域,他想找找周围薄弱的地方,说不定蓄力一击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虫族看着他,甚至还让了道。
郁封咳嗽,嘴里一股铁锈味。还没等他在墙壁上摸出什么,往前一步,忽然一股冷风吹来。他撑住的还是墙,可他已经不在那巨大的空气闭塞的发射区里了。现在,他在一处深邃幽暗的通道。
事情不妙。比他想的远远复杂。郁封驻足,火焰往四周飘去,这里的损坏程度与先前相同。通道不高不宽,往前深不见底,他慢慢转身,往后也不见光亮。他试探着退后一步。景色不变,没有回到原来的地方。
往好处想,至少不用面对难以计量的虫了。
他喘息着坐下,收回火焰,合上眼睛。方向感在这里已经不管用了,路标早就模糊不清,被未知物质糊住,就算有,也难以起到作用。空气中满是尘埃粉尘,干燥呛人。不像有幸存者活动的痕迹。也可能,这里很大?
郁封蜷缩紧贴墙角,忍受着身体各处传来灼烧的痛感。他必须好好休息,以缓解力量透支的境况。虽然他并不想睡得太沉,可身体不管不顾替他做出决定,抛开对一切危险的担忧与警惕,自行进入深眠。
时间的流速同方向离去。郁封被带着土腥味的风吹醒,醒来时,几乎惊出一身冷汗。索性,周围依然是那处通道,安静得不存在第二个生命体。
他粗喘气,鼻腔一阵刺痛,呛咳出大量血液。胸腹绞痛,令他双眼发黑险些又晕过去。几分钟后,疼痛得到缓解,感官逐渐回笼。
那阵幽幽冷风又吹到他面门,一点湿润,一点青草味。
是了,有风。风从……上面来。
不,是前方。
不。
不……
他再次闭上眼睛,感受气流。
风从……墙壁中来。
郁封顿住,脸色变得极差。手掌按压墙壁,冰凉坚硬。他贴近脸颊,一寸寸试,从一边倒另一边。几个方向都有微风的风,出现毫无规律,但是那股野地清新的气息更清晰了。
他剥开墙面的铁皮露出下面干燥墙体,敲了敲,是实心。
实心的铁,怎么可能漏风。
郁封目光在其中流转,放弃把它们弄开看看内里的想法。
他不再停留,继续往前。
空间转换没有太过频繁,在走进两段塌陷的死路与数个岔路口后,他才见到房间的存在。这很奇怪不是吗,任何建筑不会不利用空间,尤其是人类的建筑,不管这基地用作什么,总归不是拿来给游客玩乐的迷宫,不会只留有错综复杂的通道而通道的背后还是通道。
一点儿回音在壁面碰撞反射,拉得无限远无限长。郁封拨开半空要掉不掉的铁板,火焰进去替他探路。在房间中飘荡一周后悬停中央,燃烧得更加旺盛。
约三十平米大小,入口正对面是玻璃,反射出光源与他的影子。地上趴着三具尸体,周围散落的食物已经化为黑水,灰尘厚厚铺盖。至少,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没有生物抵达过这处。
不免对这里还存在幸存者的期望值降低了。
郁封进去把尸体翻了个面,他们皮肤完全黏在骨架上,呈现时间的神色,依稀能从脸与动作上猜测出痛苦情绪。身上的服装不是航服,一碰就成絮状物。总之,他们或许来自陆地基地。往下,胸腹有撕裂伤,内脏不见踪影,可能成为下身的干涸,也可能被虫族吃掉。总之里面没有任何。
翻翻找找,只找到三把不能用的枪,两个生锈的装置,跟之前看见的通讯器有点像。他又在房间搜索一遍,仍然没有任何文字信息,只有各式各样损坏的科技机械。派不上用场,连信息也无法确认。
最后,他来到那扇玻璃前。火焰跟着靠近,把他的人像映照得更清晰。
苍白虚弱,很是难看。
熄灭火焰,他还是无法窥见玻璃之后有什么,那是种纯粹的黑,四周都是,像个噩梦。
郁封长久凝视面前的玻璃,内心无比挣扎。不行动是不会等到回馈的,他明白这个道理。不管怎样,他还是想要知道玻璃后是什么。总比在通道里无头苍蝇乱转得好。
下一秒,玻璃小幅度震颤起来,发出嗡嗡细响。这声音在寂静空间里放大,仿佛紧贴他的鼓膜敲响,又好像无数飞虫振翅环绕。
声响停顿,玻璃炸裂迸溅,像是什么生物死前的惨叫,怪异渗人。鬼使神差,郁封回头看了眼。与此同时,他看见一道暗红色的影子从门口闪过。干瘦的肢体驮着惨白的脸,黑色眼珠晃过,无形中与他对视。
郁封三两步冲到门框,往那影子消失的方向看去。没有了,不管是上方还是另一侧,都没有了。通道里听不见任何声音,那爆裂结束后只剩他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但他确信这不是幻视。
回到玻璃前,扇了扇弥漫开的粉尘,仍是火焰替他探路。光源进入另一边,他看清全貌。好消息,玻璃后是驾驶舱,坏消息,驾驶舱更古老破旧,它唯一的窗即是入口。
目光落在连接两个舱室的墙体,铁材重叠胶合。
郁封稍稍停顿,跨越破口来到驾驶舱。紧接着,周围事物不知不觉间改变了,火焰仍然停留在先前的距离,但他们之间还有一扇破碎的窗。
四面八方都是驾驶舱的操作台与那扇窗,舱室似乎放大了三倍不止,所有物体距离他很远又很近。而他脚底地板全部掉落,深不见底的方形深渊膨胀扩张,不断挤压可供站立的狭隘区域,很快,他变得岌岌可危,在仅有三指宽的网格线上。闭塞的空间空气重新流通,他感到自己正逐渐失去平衡,摇摇欲坠。
光源照射的模糊边缘,先前目击的惨白之脸再次出现,毫无征兆,余光瞥到时它就已经在那里了。
郁封不能看清它的全貌,只有如枯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