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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诺却失信,从一开始的不以为意,到后来的怨恨责怪。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回应他?难道也同祂那样无情吗?为什么在最后一刻他没有留住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的只有他?
为什么虫类不攻击他,为什么克鲁格出现独独放过了他?
它们要将他困死在这里吗?
没有谁能把我真正困死在这里,你不能永远把我困在这里!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郁封呢喃,双手交叠在小臂上留下几道刮痕。
忽然间,他猛地抬头,几近癫狂地凝视身侧木板,一个淡淡的人影正端茶细品。
空间是可以穿越的。
这是跟空间力量相关的世界。克鲁格将他带到这里,它自己与无数虫类也在这里,这不会是它随便找来的暂住之所。它通过这处‘基地’去往别的世界。没有通道,但空间就是通道。
唯一异常与相似点只有‘墙’。墙是不同的。也就是说,墙只有在它是‘墙’时才会出现风,铁则是牵引风的介质。墙本身就是通道,他肯定每一扇墙都通往不同世界。
他可以穿越它们。
但他要怎样才能穿越它们?
这不是物理上的穿越可行的,但他并非束手无策。
郁封的嘴唇与手指在颤抖。他意识到自己正接近日思夜想的可能,他已经无法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只能迫使再想慢一点,好让心脏更平稳地接受越加清晰的想法。
并非是无形的门才能通往,如果那是只存在于介质中的通道……
他僵硬的眼睛缓缓下移到双手。他的力量混杂了太多类别,结构偏移向无序,是不能够转移生命体的。在他足以匹敌阿克谢尔的,对力量控制最得心应手的巅峰时也不能。他做过,他用这个对付过人,他们的结局没有例外。
现在他可能的出路就在墙里,只要动用这部分力量转移交换,他就可以离开这鬼地方。
可是,可是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会变成一滩结构错乱的恶心怪物吗?能够复原吗?那该死的怪物还能够认出自己吗?
墙后又是怎样的世界?
你会保佑我吗?
我死了又死,而许下承诺的你又在哪里?
郁封低语那道名字。
没有人回应他。
他吊起几分癫狂的笑,没有人回应他啊。他不是早就了解过他们的本性?欺诈与善意不过是无趣的调味剂,事到临头承受所有的终归只剩自己。他调动全身力量缓缓覆盖自己,在空间力量的运作下他的身体开始闪烁,疼痛后知后觉发散四肢。然后,他伸出手掌,贴按到身前的墙面。
“我发现只要用特殊频率就能打开通道。”郁封闷咳几声虚弱道。他垂眼盯着束缚带,往两边挣了挣。太紧了,手腕被勒得酸疼,再过一会儿就要充血发肿。
“于是我花了些时间寻找这里,”他的用词格外生分,“大概……几年吧。”
他们低声嘀咕几句,继续问:“如你所说,既然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在那里遇见别人吗?我是说,我们消失的基地与士兵。”那是非常庞大的数字,倘若他能活着离开那总有几个幸运星能误打误撞回来吧?
这些人还不能明白他口中的复杂是有多么复杂。不过也能理解,不吃不喝死了又死怎么会被接受,他只能以‘人类’所能理解的常识,舍去其中特殊,简化叙述罢了。
郁封微微出神,饶是如此,也有点不太想搭理他们。
他去往的第一个世界荒无人烟,只剩下被侵蚀倒塌的遗迹。他的呼唤没有回应,并且,去时不容易,离开也不简单。在太阳下躺了几天恢复体力后他就使用力量回到虫巢。这算快的,要是遇到入口在奇怪的地方,又或者世界不那么安宁,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寻找回去的路。
毕竟,他不能保证到达陌生世界时能够睁眼看看周围,能够有意识记下环境。
有时候,他不是自己回去,在力量还未恢复时克鲁格出现四周将他带回。克鲁格不杀他,把他随意扔回虫巢某个角落就离开。郁封又继续攒攒力气找出口。
这途中他似乎有去到类似星舰的地方,那里有数不清的‘新鲜’尸体,散发恶臭,开膛破肚,皆被虫卵寄生孵化。如果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自己人,那么就是吧。
他甚至在一次离开后见到了季长煜,上个世界的机械师。对方捡到他,收留他让他养伤。没有询问他是如何来到此处,季长煜只是对他说‘你好像变得奇怪,你的生命力量不纯粹了’。究竟是怎么个不纯粹——这位机械师愧于没能帮上他的忙还‘白嫖’一个保命道具,现在那个玩偶被他养得很好,端茶递水,温顺可爱——所以免费给他分析。
郁封觉得那可能是他汲取的伊塔洛斯的力量,不过也是闲着养伤,也就随他去。他思考着如果能从虫巢抵达这里,大概率说明这个世界也在克鲁格的计划内。倒是隐约向季长煜透露关于克鲁格的事情,可惜最后没能等确认,也没等到分析结果出来,他就被虫父找到带离了。
虫父穿越空间也不轻松,没有生物想要白白耗费力气去收拾烂摊子。目前为止次数不少,它算足够有耐心,也还是烦了。
克鲁格将他扔在地上后没有马上离去,它抬起粗壮的前肢对准郁封。感觉到虫父要做什么,郁封一个翻滚逃离那片被踏足的区域。他片刻不停向远处奔去,可惜区域被封锁,他狠狠撞在空气墙上,头破血流,霎那间失去行动力。
那是怎样清晰又刻骨的时刻?长久滞留的精神压力使他敏感亢奋,他想,此前再怎么铭记于心的痛苦也比不上这一刻。
克鲁格碾碎了他的双腿。他听见他的骨骼破碎。
再逃,就碾碎双腿再加双臂。那些声音刺耳挠心。
死不悔改,那就一寸寸砸断脊椎。
如此反复。
见证所有的只有自己。
督查人员的问话还不如伊塔洛斯的反应。
见他沉默不语,那人又换了个问题:“那里没有食物,你是靠什么活了这么久?”
难道他刚才没把这些话编进去吗?郁封刚想回答不记得了,门就被踹开。看来有人比他更坐不住。
格蒂揪住其中一人衣领摁在桌面:“你们差不多够了,郁斐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他不是要犯,没做错什么,不需要为任何人赎罪。有这时间问他无关紧要的事情,不如在讨论讨论如何在宪兵里多抓几个贪污犯,或者,好好把你们的尾巴藏好。”
那人半张着嘴,惊恐得说不出话。
“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帝国的安全着想。”旁边一人撇了眼郁封,又小心翼翼观察公主的脸色。
裴鸣是还没上车被落下的,眼前这位可是上了车又回来的,谁能保证这壳子里还是原先的人啊?
“是吗?”格蒂哪能不明白他们的意思,她不怒反笑,“你的意思是你的感觉比星舰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