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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算合理分配,他们也还是时刻处于饥饿的折磨中。暴躁又亢奋。
伊塔洛斯问出关键:“你又是怎么知道,会变成‘它们’?”
男人扭头,沉默不语。这是个他不想回答的问题。
伊塔洛斯不强求:“变成‘它们’后,有没有办法可以逆转?”
“事实上,这也是我认为的关键所在。可我如果知道,就不会还困在这里了。”
“哦?”
那就是亲眼所见了。极大的可能性,他的同伴当着他的面变成了‘它们’。
“按照规则行动只能让我们在这里苟延残喘,互相残杀。”
“我明白得太迟,我究竟是为什么来到这里。你也应该知道吧?从进入世界最开始的那一刻,祂就强调的规则……一切应当出于本心。”
游影在郁封体表盘旋,帮助他藏匿气息。
它们最终还是被伊塔洛斯留下保护支配者。
不仅如此,伊塔洛斯将支配者的位置转移到小镇近处的某间农舍。那里只有两间屋子,他把人锁在卧室里,这样一来,几乎就算安全。
来时没有见到占领安全点的人,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有空屋子不敢进去。
不过伊塔洛斯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最后看了对方一眼,便留下他,自己独自前往小镇教堂。
他将死掉的牛犊放回妇人门前,将饲养牲畜的屋舍拆毁,在火光中,来到教堂。
这是神明聆听世人内心声音的地方。在另一个世界该是神殿,该是石像。
这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小小的教堂只有三排椅子,结构简陋。建造它的材料单薄,在其间说话需要万分小心,否则容易让路过的人听了去。
不过他不是来忏悔的。
怀揣着对于支配者的信任,他将后续一切交给对方。
伊塔洛斯相信正如自己能从不同的虚幻中找到真实的支配者,对方同样能找到破局关键。
伊塔洛斯走入聆听间,而牧师坐在祷告室,身上落满灰尘。
进入之后,就听到牧师开口。
“你有罪。”
“人人都有罪。”
“所以要赎罪。”
“可世上又有几个人能正视、接纳错误?又有几个人能意识到错误,并且诚心赎罪呢?”
牧师苍老的声音在隔间中回荡。面对每一个踏足于此的人提出相同的问题。
那人最后告诉他,如果不是因为突然领悟,他或许他会在见到伊塔洛斯的瞬间发起攻击抢走物资,毕竟物资里有用于补充体力和治愈的药剂,那是比食物还要珍贵的存在。又或者他会在初次见面时就将他们解决,在一开始减少会瓜分资源、造成威胁的同类。
可是他没有,因为在同伴离开后偶然来到祷告室。想起曾经在某个世界中,他们共同经历的事情。
他明白,人与人之间真挚的情感才是最为宝贵的事物。
主神已经给他们施加最基础的保障,为什么在二者的利益面前,要忽略这份本该让他们并肩前行的力量呢?
他们又为什么一定要仇视彼此呢?
信仰不是说说就能达到,悔改不是痛哭就能得到谅解。
他们进入到这里,是要直面罪行,接受惩罚,诚心悔过。
是要消除原罪。
伊塔洛斯就站在那里,直到头顶倾泻的月光缓缓消失,直到夜晚来临。
浓雾从远方奔涌,终于淹没小镇。
游影缠绕在郁封的手臂上,他站在门前等伊塔洛斯回来。
可是另一些人闯入安全点,当着他的面将房门关死,直到浓雾笼罩房舍,他还是没有等回伊塔洛斯。
里间是属于郁封的,那些人只能待在外面挤挤,没有任何人想要去抢他地盘意思。
他回到房间,靠门坐下。
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留下游影后自己离开了,又去了哪里呢?
游影无精打采,仿佛跟伊塔洛斯切断联系。
郁封指尖发颤,并非害怕伊塔洛斯离他而去。而是他的力量在莫名流失。
他感觉到眩晕后放任自己进入负面状态,后来想要用力量中断,可是完全不起效了。甚至,伊塔洛斯给他喝了药剂,他虽然精神变好到后来的苏醒,身体上的疼痛消失,但他自己能够感受到这只是浮于表象的稳定。
那些力量没有完全融于他本身,而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
很奇怪。从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他的心惴惴不安。
“你能不能找到他?”他把手臂上的游影扯下来。
原来对一个人失去感知这样的心情,郁封只觉今夜漫长。
游影在下午为他阻挡了一次攻击,损失太多,看样子已经听不懂人话。
那时他尚处于清醒之前,视野还不太清晰。后知后觉听到身旁的打斗声,简直像是要把房子拆了。
转头看见它们在与一团空气争斗。
郁封立即意识到,不是在发疯玩闹,而是真的有什么存在想要攻击他。
黑色游影已经不敢贸然往前。它的主人不在这里,力量得不到供给,每上去与对方缠斗一次,它自己就会被某种力量吞噬一部分。
到郁封醒来时,已经只剩可怜兮兮的一小团。
他听到房间中回荡着一个声音:“交出药剂,那本来就是我的!”
郁封没看见伊塔洛斯,游影还如此废物,顿时两把匕首甩出,一簇头发半空飘落。
他神情不爽:“我只说一遍,滚出去。”
“我要是不呢?你能拿我怎样啊?”
游影再次被消耗,最后只能逃到阴影中。破风声正面突进,郁封仰头对准那处。顷刻间流光在房间四角闪过将空间封死,而扭曲的范围恰恰涵盖那人的藏匿处。
他五指收握,中心空间立即坍塌。不过那人的声音仍然回荡在他耳边。念叨着如果再补交出药剂,那就要他死。
下一刻,空间毫不留情收缩。
郁封起身,看向他身后那处。
不知对方用了什么道具,让他身形完美藏匿在虚空中,难以让人察觉。不过不幸中的万幸,他最擅长的第二力量恰好就是空间。
牙酸的挤压声不时出现,一滩血液半空淌下。
模模糊糊中出现个黑色轮廓,终于现出真身。白色火焰点燃在那人身前。
已经暴露且受压制,还在不依不饶:“那是我……那本来就是我的,是你……是你们抢走了我的物资!”
穿着黑色毛呢大衣,左手断了两指。满目仇视,已经无法听进去任何了。如果再将他放开,危险的就是自己。
“那又怎样呢?”郁封冷冷俯视他,“你也动不了我。”
闻言,那人目眦欲裂,嘶声大喊:“你们这群恶毒的支配者,我迟早要将你们杀光,去死!去死吧贱人!你跟他们一样,都去下地狱!永夜之所全部要下地狱!死——”
空间仍然在收缩,最后,骨骼断裂,眼球外翻,他终于没了声息。在被压进虚无的前一刻,游影从暗处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