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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蜿蜒。

小鸟的影子跌跌撞撞,芭蕾舞者像缓慢旋转,清脆的乐曲离他很近。郁封转过一个又一个拐角,始终无法追上它们。

但路总有尽头。

最后一次转过走廊,只剩下了搪瓷小鸟。

郁封不知道小鸟出现在伊塔洛斯过去中的哪个时段,代表什么。它不像瑟嘉,也不像那些诗集琴谱。

片刻寂静。

你爱我们吗?

它问。

小鸟长出羽毛,它的声音婉转动听,眼睛又黑又亮,但它羽毛黯淡,身躯残缺。

在场只有郁封,以柏温的身份面对一切。不排除它在喃喃自语。

于是郁封没有回答。

你怎么舍得这样对我,或遗忘我?

小鸟歪头,自顾自道。它深深看了眼来人,沉默中对视,不多时,扑腾翅膀飞走了。

小鸟离开后,房门上的锁咔哒断裂。

郁封推开第一扇门。

门上写着——When。

并不是好天气。只能说今日还算晴朗,淡薄的云层下有浅金色日光。让它称得上‘不是’的,是空气中略微的气压。让人心口闷沉沉的。

也许是城镇中本就人心惶惶,所以不论在哪里都难以逃脱。

“亲爱的,生日快乐。”金发女人在他脸颊落下一吻,这有些费劲。即便他还未成年,身量也远比她高。因此需要垫脚,不过她很乐意垫脚。

“我不是小孩子了,母亲。”柏温说,“您如果不舒服就要休息,外面风大。”

女人面色憔悴,如同蒙尘的珍珠。脸上的苍白是脂粉盖不住的,她咳嗽几声:“我正在休息,没有什么比看见你更令我开心。”

“让我再看看你。”女人被搀扶着往湖边走去,“每一年你的生日总会来太多人,佣人从早忙到晚,直到那天过去世界才肯安静。我都不能在这一天好好看你。”

“他们又要来了。明明在这种时候不该太热闹。”

一场不知名的疾病正在城镇中弥漫,虽然没有人刻意去提,但敏锐的民众早已察觉到它不会那么容易结束。

医术精湛的人士悄声透露,这或许是一场人间地狱般的瘟疫。

已经有人离开,但更多的人仍然驻留,谨慎小心。

柏温顿了下:“太吵了。”

“是啊是啊,他们太吵了。”女人点头。

那不是真的在意寿星,倒不如只有一家人坐在小桌上吃顿饭来得实在。起码眼中只有彼此,无关名利。

今日不如往年声势浩大,却也还是要好好举办。

柏温不喜欢。没人喜欢,父亲也在烦恼这件事,却不得不做。

“看来我该回去了。”有人来到湖边,无声催促。

女主人不能离开太久,就算有管家,也需要她操持一切。

女人手帕捂住嘴:“亲爱的,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如果可以,她乐于坐在湖边发呆,在提琴或树叶的简单曲调中哼着歌谣,或骑马追逐玩闹。

那一定很快乐。

可惜大人们不能像柏温这样任性,寿星的主场当事人却被纵容逃避。

湖边放着一匹白马,柏温会骑上它到荒野中逛上一天,等到夜晚宴会快要结束时才露面,然后他再虚伪交谈几句就可以退场。

反正,那些人又不敢对他指手画脚,就算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

柏温翻身上马,离开了湖边。

城堡不在城镇中,所以也不必穿过城镇去到他想去的地方。

但他常常游玩的地点早就住满了逃离而来的民众,所以他只能去往更偏僻的地方寻求安宁。

自从事情开始,就很少被准许去往城镇。柏温对于这场天灾没什么实质的感想,只是偶尔在郊野闻到死尸的腐臭,会想要它快点结束。

他似乎是幸运的,因为疫病没有找上门来的征兆。

一头鹿死在森林,大半身躯泡在溪水中。

打猎时他见过无数被野兽啃咬的动物,但没有任何一具像眼前的鹿。

腐坏的时间很久,浸泡在水中的部分已经成为白骨,但皮肉长满黑色的类似霉菌的斑。那些黑色浸入骨骸中,让它看起来像是死于某种未知。

马儿从旁绕过,走向更诡谲的深山。

传闻中人迹罕至的地带,藏匿着无数的危险。

通常是女巫或魔鬼的领地。长者从小教导他们不要靠近,以免惹来祸患。

但柏温不信这些。

沙沙、沙沙。

黑影窜动。与此同时,柏温已经将箭矢对准那处,弓弦琤然,一声呜咽,猎物倒地。

一头黑狼。箭矢扎入它的脖子,血液流到阴影的泥土中,颜色深到几乎看不清。

“你在这里。”柏温看向身后。

模样比他年长的青年拉扯缰绳,停在他的马匹前方。

柏温踩住狼尸收回箭矢,而把猎物留下。对于来人的寒暄并不搭理。

他对来人有点印象,不多,可能是在某些宴会中打过照面。他不太记得那些政客的儿子们姓甚名谁,反正初次打过招呼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见,常见的也不用特意去记。

比起面孔类似的兄弟们,他们的父母显然更眼熟。

那人不太平静:“出事了柏温,希斯特里尔公爵让我带你离开!快跟我走!”

好莫名其妙。

柏温站在原地,冷声道:“你跟踪我。”

那人愣了下:“我没有……不要浪费时间了!我得带你去安全的地方!”他跳下马要来拉他。

这不是柏温第一次来森林深处,但他不常来。他确信家族里不会有人知道他来过,毕竟这里是如此遭人忌惮。

青年显然知道,所以他的慌张是真的。但他不是担忧身后是否会有追兵,而是警戒四周是否会出现野兽,或是魔鬼。

不管发生了什么,眼前这人不会是什么好角色。

所以在那只手伸来时,柏温毫不犹豫抽出长剑挥砍。剑尖在泥土上划出深痕,青年收手及时,捡回一条健全肢体。

“你做什么?”那人恼羞成怒,“我没有骗你!你应该也知道政变总要有牺牲品,你父亲是最好的切入点!”

柏温知道。所以下一剑不是他的手臂,而是他的头颅。敏锐而凶狠,寒光在他脸颊一闪而过,仿佛獠牙。

青年后退,狼狈躲闪。他扑到自己的马儿前拿出武器:“你不跟我走是吗?”

回应他的是柏温长剑的怒击。

对方皱眉,随后笑起来:“也难怪,如果我问你我叫什么,你可能也不记得。我真不想这样对你,毕竟是因为你我才重新振作。”

长剑哐当相撞,冒出火花,柏温在对方的进攻下站不稳脚。

他是少年人中的佼佼者,心高气傲。他人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要忍让几分,夸赞他天赋出众,不会在那些礼貌性的‘切磋’中下全力。对于剑技成熟的男性,柏温不论力量还是经验都毫无胜算。

但他胜于头脑灵活。

流传在他们之间的剑招不外乎那么几种,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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