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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个瞬间,裴素素想问一问他们执行任务的地点,可是她的理智占据了上风。

这是机密,她不能问,问了就是为难楚奇。

楚奇怪不容易了,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了,能给她带一样小陈的遗物就很好了。

她把水壶接了过来,说不清到底是高兴还是伤心,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她把水壶捂在心口,泣不成声地说着谢谢。

楚奇也深受触动,红了眼眶,一个劲地说对不起,没能救下小陈。

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风里似乎有爆炸现场的火药味和血腥味。

裴素素一时恍惚,再次陷入那个梦里,直接昏死过去。

吓得柯佳媛赶紧把她扶起来,送去了屋里。

楚奇叹了口气,看着那忽然阴沉下来的天空,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总之,他尽力了,如果小陈地下有知,也一定希望可以有个物件代替他陪着他媳妇的吧。

楚奇没有逗留,直接走了。

柯佳媛忙着照顾昏迷的裴素素,没办法出去追他,只得作罢。

倒是袁朵朵,让叶小安扶着她,一蹦一跳的,追了出去。

她喊了声大哥,楚奇背对着她,却没有回头。

他自嘲道:“什么大哥,我早就不是楚家的人了,连自己弟弟结婚都没人邀请我,你又何必管我叫什么大哥呢?”

袁朵朵很是羞愧。

这事其实不怪她,楚奇是被楚家送走的儿子,因为当初日子难过,楚奇又很调皮,不服管教,楚家父母就把楚奇过继出去了。

说是过继,其实跟卖儿子没区别,毕竟对方给了楚家父母一笔钱,买断了这份亲缘。

所以楚杰跟袁朵朵结婚,楚家父母没有邀请这个大儿子出席婚礼。

过继的那一家,是楚家的同族亲戚,因为无法生育,所以把楚奇当个宝贝,他们很担心楚奇跟亲生父母联系,这么多年,一直盯他盯得死死的。

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拖了两天才找到机会过来给裴素素送水壶。

现在,袁朵朵管他叫大哥,这让他心里五味陈杂。

袁朵朵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但她还是强撑着走过去,把裴素素给她的没吃完的那颗糖递给了楚奇:“大哥,爸妈那边我做不了主,但是我跟楚杰都是认你这个大哥的。今天我不知道你过来,脚又受了伤,匆忙之间没办法准备什么,就只有这块糖。你就看在楚杰的份上,收了吧,权当是吃了我们的喜糖,好吗?”

楚奇站在洋洋洒洒的雪花里,抬头看着那阴沉沉的天,不禁发出一声苦笑。

最终,他还是把糖还给了袁朵朵:“没这个必要。”

楚奇走了,他拒绝了袁朵朵的示好。

这让袁朵朵很是无奈,只能叹了口气,回了裴家院子。

*

裴素素又做梦了。

大雪纷飞,大地苍茫。

荒原的尽头,依旧杵着那个黑漆漆的山洞。

洞口一样有两个身影在动,风里那个沙哑的咳嗽声跟上次没有任何不同。

这次倒是幸运,她好像可以在梦里行走了。

她踩着快到大腿根的积雪,艰难地往山洞那边接近。

近了,更近了!

还差百十来米,她就能看清楚那个咳嗽的人到底是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活着

◎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努力生火做饭的陈敬戎◎

裴素素怀疑自己真的被撞坏了脑子,而且伤得不轻。

要不然,她怎么会看到了陈敬戎呢?

这不是惨死在爆炸现场的陈敬戎,也不是残肢断躯的倒霉蛋陈敬戎,而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虽然胡子拉碴、咳嗽不止,但依旧在努力生火做饭的陈敬戎。

这一瞬间,裴素素的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泪水再次不受控制地漫溢。

晶莹的泪珠哒哒的往下落,咸咸的,涩涩的,带着几分委屈和几分埋怨,汹涌澎湃。

她就这么怔怔地看着风雪中忙碌的男人,欲语泪先流。

然而,陈敬戎好像看不见她,甚至在捡柴火的时候直接从她身上穿了过去,好像她对于这个小小的空间而言,不过是是一抹游魂,一缕幽思。

是了,这一定是因为幻觉的缘故。

这个山洞很陌生,她很确信她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算上上次出车祸时的梦境,这是她第二次见到这个山洞。

一定是她太想陈敬戎了,所以才会产生这么荒唐可笑的幻觉。

既然是幻觉,那么陈敬戎作为她想象出来的产物,看不到她也是正常。

不过也好,庄周梦蝶,全凭一念。

一念在心,自在无垠。

这样的幻觉,一定可以消弭时间和空间的隔阂,架起生与死的桥梁,陪她度过漫漫长夜。

这样的幻觉,多来几次才好,她不会腻歪。

她就这么流着泪,嘴角却噙着笑,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忙忙碌碌的男人。

大雪封山,枯枝败叶不好找,邋里邋遢的男人跌跌撞撞,好容易凑了一堆柴火,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生了火,再把半口边缘残破的瓦罐拿来装满积雪,架在火上炙烤。

积雪消融,雪水慢慢氤氲起茫茫白雾。

杀好了兔子的男人,把温水取下来冲洗一下兔子,随后再拿铁丝穿过兔子,就着火堆烧烤。

柴火声哔哔剥剥,风雪声呼啸不止,裴素素的耳朵里却只听得到那年轻的强有力的心跳声。

真好,梦里的小陈是活的,真好。

沉浸在喜悦中的裴素素完全忘记了去看看另外一个身影是谁。

要是她多看一眼,一定会意识到这个梦境的古怪之处,只是此时此刻,她满脑子只有陈敬戎,也只想看陈敬戎,完全无视了那个正在修理发报机的团长。

裴素素就这么睡着睡着笑了起来,以至于床前探她额头的柯佳媛一头雾水。

她想把裴素素怀里的军用水壶拿开,可是深陷睡梦中的裴素素,却死死地抱着水壶不肯撒手。

最终柯佳媛只好叹了口气,心疼得不忍再看,转身出门而去。

院子里,袁朵朵正努力给自己上药,她大学学的是农学,不太了解医护方面的知识,不过照顾自己的脚还是可以的,更何况,裴素素原本就给她把草药捣好了,用法也跟她讲过,她不是笨人,照着来就是了。

收拾完脚上的伤口,袁朵朵再次把纱布裹上:“嫂子,我先回去了,我这受了伤不能下地了,要是不回去说一声,只怕我公婆要多心了。”

“我送你吧。”柯佳媛看了眼时间,送人回来再做饭也来得及。

便把新买的自行车推出来,正好物尽其用。

袁朵朵挺难为情的:“嫂子,耽误你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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