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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东西提前下班。

他把企划案往桌上随手一仍,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盛鸣尘想起什么,脚步顿住,又重新折返回来,站在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绷着脸理了理仪容。

历时一小时五十五分三十八秒,盛鸣尘终于到家了。

指纹锁嘀嘀两声,他走进玄关,看见了窝在客厅地毯上的傅时秋。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去,屋子里只开了一盏光线温暖的落地灯,傅时秋穿着宽松的旧睡衣,盘腿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的白色羊绒地毯上,他耳朵上挂着耳机,眼睛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鲜活。

盛鸣尘弯腰换鞋。

他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太专注的缘故,傅时秋压根没发现他已经回来了。

盛鸣尘不满地瞥了眼傅时秋,转身去厨房吃晚饭。

傅时秋给他留了菜,一直在蒸锅里温着,现在吃刚刚好。

于是盛鸣尘的心情又好起来,他把菜端出来,碗筷磕碰的声音有些大,盛鸣尘抬眼,却见傅时秋一动不动,心无旁骛地看着手机屏幕。

盛鸣尘:“……”

瞥见手边的不锈钢铁勺,他没什么表情地拿起来掂了掂。

下一秒,铁勺应声落地。

与此同时,专注看海棠花文学的傅时秋忽然听见一道清脆的响声。

他摘下耳机,抬头朝声音的来源地看过去。

然后就看到了脸色有些沉郁的盛鸣尘。

傅时秋一愣,连忙扔下手机走过去。

“你回来了。”

盛鸣尘默默将铁勺藏在身后,绷着下巴骄矜地嗯了一声,坐下吃饭。

他在等傅时秋主动开口。

然而,傅时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摸摸鼻子,又毫无心理负担地返回落地窗前,盘腿坐下,捞起手机继续看学习资料。

出于对盛鸣尘的考量,他特地将耳机的音量调小了一些。

一直在等傅时秋主动开口的盛鸣尘:“???”

盛鸣尘臭着脸,心情十分憋闷。

怎么会有在说完要送对方礼物后假装无事发生的Beta?

可如果让他主动开口去要,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盛鸣尘面无表情地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心想最多三分钟,傅时秋不主动找他,这新婚礼物他就不要了。

然而三分钟过去,傅时秋一动不动,甚至还对着手机屏幕里的玩意儿很轻地笑了一声。

盛鸣尘:“……”

他皱了下眉,矜持地挺直腰杆,心说最后五分钟,这是傅时秋最后一次机会。

五分钟过去,傅时秋纹丝不动,并且由正常坐姿变成了仰靠的姿势。

盛鸣尘:“………”

另一边。

傅时秋正拧着眉在研究文中提到的姿势,忽然感觉有一道幽怨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停留在他身上。

而且没过几分钟,客厅电视机的屏幕反光里就出现了一个黑影,两秒后,黑影开始无所事事地四处晃动。

戴着耳机的缘故,傅时秋听不见声音,但是根据黑影的忙碌程度,他敢断定那玩意不是盛鸣尘的影子。

这样一想,傅时秋后背刷地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先在脑海里思考了一下灵异事件的可能性,才鼓起勇气摘下耳机,慢吞吞地扭过头朝身后看去。

然后,他看到了盛鸣尘。

傅时秋:“……?”

盛鸣尘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居家服,傅时秋看过来的时候,他正弯着腰在装模作样地摆弄沙发上的抱枕。

见傅时秋看过来,盛鸣尘慢腾腾地直起腰,语调平平:“有事?”

傅时秋沉默两秒:“……你继续。”

说完便扭过头,戴上耳机继续研究那个高难度姿势。

盛鸣尘哽了哽:“……”

两分钟后,正看到剧情精彩处的傅时秋忽然听见“哐当”一声巨响。

他连忙摘下耳机,不明所以地朝声源看去。

意料之外,他又看见了盛鸣尘。

不知道什么原因,盛鸣尘不小心弄倒了两把餐椅。

傅时秋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餐椅,又抬头看了看一脸无辜的盛鸣尘,头顶缓缓飘起一个问号。

隔着客厅的距离,盛鸣尘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轻描淡写道:“有事?”

傅时秋:“……你继续”

盛鸣尘:“。”

这次,傅时秋留了个心眼,他换成正对客厅的坐姿,一面盯着手机屏幕,一面用余光观察盛鸣尘。

见傅时秋低下头后,盛鸣尘眼神幽怨地看了他片刻,突然拎起餐桌上的玻璃水壶倒了一杯水,朝客厅走过来。

傅时秋寻思喝个水也不用费劲巴拉地跑来客厅再喝吧?

但盛鸣尘不是真的想喝水。

坐下后,他将水杯搁在茶几上,不喝,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盯着。

傅时秋感觉后背又有些冷飕飕的,他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攥紧手机。

余光里,盛鸣尘盯着水杯看了几秒,忽然撩起眼皮,轻飘飘地掠了他一眼。

下一秒,只见盛鸣尘忽然伸出食指,一点一点地将水杯推到茶几的边缘。

见傅时秋没有在看他,盛鸣尘眉心一拧,食指向前一推。

啪——

玻璃杯摔下茶几,碎了满地。

傅时秋:“???”

杯子落地后,盛鸣尘直勾勾地盯着他,见傅时秋没有反应,忽然站起身,越过满地的水渍和玻璃碎片,朝卫生间走去。

过了一会儿,盛鸣尘拎着一把崭新的拖布,没什么表情地将拖布怼在玻璃碎片上,开始拖地。

眼见干净的地面混着碎玻璃越来越脏,傅时秋无语片刻,无奈地起身,接过盛鸣尘手中的拖布。

“我来吧。”

地面重归整洁,傅时秋心累地将拖布归回原位,刚想去捡地毯上的手机,就见盛鸣尘脸色阴郁地站在他面前。

傅时秋只得停下脚步,奇怪道:“还有事吗?”

盛鸣尘绷着脸,语气沉沉:“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傅时秋愣了下,“说什么?”

盛鸣尘忍了又忍,绷着脸屈辱道:“礼物。”

礼物?

傅时秋恍然大悟,拍着脑袋说:“哦,我都忘了,你等一下啊。”

说完,傅时秋立刻飞奔上楼,从背包里掏出那张淡粉色的月嫂课程卡,又飞奔下楼。

一分钟后,手心里多了一张粉色卡片的盛鸣尘:“……”

他忽然不知道这一天都在期待什么。

盛鸣尘沉默许久,抬起眼,声音无悲无喜:“你的新婚礼物,就是送我去上月嫂培训班?”

“那……”傅时秋瞄了眼盛鸣尘的脸色,直觉这人不太喜欢他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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