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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一半,忽然抬头的他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江元洲。
他顿时停下,出声唤:“小洲?”
江元洲垂眸,片刻前放缓的呼吸再次变得紊乱。
他抬眸重新看向路嘉洋时,漆黑的眸中已然全是紧张和担忧。
他快步走到病床旁,声音打颤:“哥,吓死我了。”
路嘉洋下意识反驳:“收回去,别说死。”
江元洲轻轻眨眼,抿唇不说话了。
路嘉洋抬手拉了拉他,示意他在病床旁坐下。
等人坐到身旁,他看一眼江元洲收不住的呼吸:“跑来的?”
江元洲轻应了一声。
“都说了不要紧,还那么着急干嘛?”路嘉洋习惯性地抬手去摸江元洲心口,“没有不舒服吧?”
江元洲轻轻点头,抓住了路嘉洋贴在他心口的手。
江元洲从外面来,掌心微凉。
路嘉洋见状,本能地反手,将江元洲微凉的手包裹。
没能像过去一样完完全全将江元洲的手拢住,路嘉洋还短暂地懵了一瞬。
直到感觉江元洲的手稍温热些,路嘉洋才松开,而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边上还坐着个梁陶晗。
路嘉洋先对江元洲介绍:“我室友,梁陶晗。”
而后再对梁陶晗介绍:“我弟,江元洲。”
他介绍得简单,因为江元洲和梁陶晗也不算完全不认识。
路嘉洋跟江元洲视频时,三个室友总有难免入镜的时候,几人隔着手机都打过招呼。
不过面对面到底是第一次,两人还是礼貌地再招呼了一遍。
刚招呼完,门口就传来一阵叽里呱啦的响动。
“我的检查费你出。”
“凭什么?”
“不是你下盘不稳,我能摔?”
“放你妈的狗屁!”
钱英卓和文钦磊争吵着你挤我我挤你挤进门。
进门,抬头,看到屋内江元洲的瞬间,齐刷刷怔住。
三秒后,两人整齐划一后退一步,抬头,看向门口的房号。
梁陶晗慢悠悠的声音响起:“别丢人现眼了。”
两人步调一致地丢给他一个白眼,重新进屋,上来就开口。
“弟弟,你长成这样,活着还有什么烦恼吗?”
“弟弟,从小到大收过的情书,应该能绕地球一圈了吧?”
江元洲浅笑,礼貌回应:“没收过情书。”
钱英卓和文钦磊满脸写着不信。
两人一个赛一个自来熟,一左一右往床尾一坐,就这么把天聊了起来。
直到钱英卓肚子非常不给面子地叫了一声。
他看一眼时间:“靠,都快七点了,小路你想吃啥,我们下楼给你买。”
“不用了,你们回去吧。”路嘉洋看向钱英卓,“我弟都来了,你们不用在这守着了。”
“弟弟不是高三吗?”文钦磊前两天顺嘴问过路嘉洋,知道江元洲在读高三,“明天不用上学?”
“不用。”江元洲轻声应。
病房里本来就一张陪护床,多了还要花钱租。
三人便没再多说,叮嘱了句“有事随时联系”,就带上门离开了。
等病房安静下来,江元洲站起身,温声问路嘉洋:“哥,你想吃什么,我去楼下买。”
路嘉洋下意识拉了他胳膊一下:“不用那么麻烦,点外卖就行。”
他拉这一下没收力,一抬头,就见江元洲脸色白了一瞬。
路嘉洋瞬间反应过来,紧张问:“肩膀疼?”
江元洲垂眸点头。
路嘉洋拍了拍身旁空位:“坐下来我看看。”
江元洲听话地坐到路嘉洋身旁。
路嘉洋直接上手扒他衣领。
见着衣领下那一圈发紫的淤青,他险些当场骂出声。
早上还是揍那黄毛揍轻了。
路嘉洋拧眉看了会,抬眸盯江元洲:“中午去医务室了吗?”
江元洲长睫轻颤,心虚地看了眼路嘉洋。
路嘉洋其实并不意外。
江元洲从小就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一点都不上心。
别说这点小磕小碰,就是过去能要命的心脏病,都不见江元洲有丝毫忌惮。
路嘉洋张了张嘴,到底没多说,只是对江元洲轻抬下巴:“你把沙发那装药的袋子拿过来一下,里面有管跌打喷雾。”
江元洲照做,起身从沙发上拿了袋子过来。
路嘉洋接过袋子,埋头翻找。
找到喷雾,他拆着盒子一抬头,就见病房的白炽灯下,个高腿长的少年两手一拽衣摆,眨眼的功夫就把上衣脱了。
第十章
路嘉洋一时没反应过来,手里攥着刚撕下的塑料薄膜,盯着江元洲看愣了神。
江元洲的身材比例一直很好。
即使是过去不高的时候,因为腿长,也并不特别显矮。
现在长高了,身材自然是没话讲。
他是非常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裤带勒着紧实的腰,线条流畅的胳膊尚保留着少年人的单薄,但又已经能窥见些许成年人的力量。
挡在胸前的卫衣被少年随手丢到沙发,路嘉洋看到白皙皮肤中央那道刺目长疤的瞬间,一时间什么想法都没了。
他只觉心脏被人狠攥了一下。
第一次那么清晰地直面着,江元洲曾半只脚迈进过鬼门关这件事实。
他盯着那道崭新的术后长疤失了神,直到江元洲坐到他身旁,轻唤他:“哥。”
路嘉洋垂眸,喉头轻动,开口时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哑:“疼吗?”
这个问题其实路嘉洋在视频里问过。
那时候江元洲刚出重症监护室,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
视频里的少年呼吸得格外困难,却是笑着应他:“哥,不疼,打了麻药的。”
耳旁响起同样的回答:“哥,不疼的。”
路嘉洋那时候不信,现在也依旧不信。
不可能不疼,只是江元洲太习惯忍疼罢了。
总是闷不吭声,紧咬着牙,把所有疼都无声无息咽下。
路嘉洋盯着那道疤,没忍住,抬手轻抚了一下。
微凉指尖轻触到温热疤痕的瞬间,江元洲不受控地轻颤了一下。
路嘉洋动作一顿,抬眸看他。
江元洲白皙的耳垂有些烧红,但不明显。
他抬眸与路嘉洋对视,轻轻摇了摇头:“有点痒。”
路嘉洋闻言,没太在意地指腹沿着那道长疤缓缓摩挲。
然而才摩挲到半途,江元洲忽地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少年有些不自然地支起半条腿挡在两人中间,抓着路嘉洋的手微紧,好一会才出声:“哥,有点冷。”
路嘉洋这才发现江元洲身上泛起了一层薄红。
估计是冻得。
他连忙抽神,去拿拆到一半的喷雾。
路嘉洋处理淤青还是比较得心应手的,毕竟小时候混在道馆没少受伤。
他将喷雾喷到江元洲肩头,熟练地抬手去揉,同时出声:“疼就喊出来,或者咬我也行,别自己憋着。”
江元洲轻应了一声。
路嘉洋看着掌心下的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