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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江元洲摇头,他才轻笑道:“那就好,走吧,我们去吃面。”

等两人走远了,陈林浩才放开扯住寸头的手。

寸头不爽极了:“不是陈林浩,我真搞不明白,你到底忌惮那小子什么?难道说是因为刚才那个……你叫他哥那个?他看着是挺能打的,可那又怎样……”

陈林浩打断他后话:“你觉得能打的人很恐怖吗?”

寸头想也不想:“当然不!谁他妈没点拳头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可江元洲,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恐怖的人。”

按理说人的幼时记忆大多会随着成长而逐渐淡去。

陈林浩也是这样,时至今日,幼儿园时发生的事他已大多无法记清,可那段时间,跟江元洲相关的一切,都如烙印般深深烙在他的脑海之中。

他后来时常做梦,梦到自己在一片旷野奔跑,他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那片漆黑原野。

直到精疲力竭,他一仰头,望见江元洲那双平静黑眸。

原野消散,牢笼四现。

江元洲带给人的恐惧,是深烙骨髓,永不腐烂的。

陈林浩强迫自己从记忆中抽离,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寸头肩膀。

“你就感谢你自己运气好吧,不然就你今天做的事,足够你玩完了。”

寸头满头问号:“陈林浩,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脑子?怎么自从那小子出现后你就神神叨叨的?”

陈林浩没法解释,也不再多解释。

“反正你记住,别再去惹他。”

他抬眸,望向逐渐远去的一双背影。

那天他稀里哗啦一顿哭后,长久笼罩在他头上的阴影终于散去。

但他清楚,江元洲放过他,绝不是因为他那廉价的道歉,更不可能是因为江元洲突发善心。

只是因为那时候,路嘉洋来了。

第三十一章

江元洲说的面店并不在学校门口,要绕过一条小巷。

路灯还没亮,小巷黑漆漆的。

只不过因为是放学时间,巷子里人并不少。

并排走会挡人去路,因此路嘉洋和江元洲挨着墙,一前一后走着。

带路的是江元洲,自然是江元洲走在前。

路嘉洋走在江元洲身后,踩着月光投下的影子,一步一跟,脸色远没有刚才在江元洲面前时轻松。

他抬眸,认真注视着走在跟前的身影。

少年人高出他半个头,连身形也已经比他宽大。

月色下,眼前身影隐隐绰绰。

路嘉洋一恍惚,好像看到了四岁的江元洲。

粉雕玉琢的小孩站在他跟前,静静仰头望他。

忽然,小孩转身,向前走去。

路嘉洋下意识想要伸手拉他,却看见他在迈出的步伐中,身形逐渐抽条。

小萝卜头长成十二三岁的少年,边往前走,边转身看他。

纤细的身影包裹在宽大的校服中,明眸皓齿的少年仰头望向他,眼底漾着清浅笑意。

他朝路嘉洋伸手,声音是未进入变声期的青涩,他轻声唤路嘉洋:“哥。”

路嘉洋刚想去牵他的手,少年又忽然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纤细的身影逐渐不再纤细,原本要仰头看他的少年逐渐需要他仰头去看。

月影浮动。

脑海中身影与眼前身影逐渐重叠,路嘉洋脚步放慢,看着他走远,像是要没入黑夜。

就在这时,少年忽地停下脚步,喊了他一声:“哥。”

没得到回应,江元洲转过身。

见路嘉洋落后了他好几步,他想也没想,主动走回到路嘉洋跟前,轻声问:“哥,我走太快了吗?”

路嘉洋看着重新回到视野里的人,一颗心忽地沸腾起来。

他紧盯着江元洲,久不出声。

江元洲也不急,也不问,就站在他面前,静静等他。

直到路嘉洋轻笑一声开口:“没有,刚刚在想些事情。”

江元洲注视着路嘉洋,应一声,又安静下来。

小巷子里本就黑。

没有灯光,江元洲往路嘉洋跟前一站,拢了月色,顿时叫路嘉洋有些看不清他神色。

于是他又问:“怎么了?”

江元洲看着他,反问:“哥不问我吗?”

路嘉洋一怔。

几乎是瞬间知道了江元洲在问什么。

可这一瞬,他犹如心虚般,明知故问起来:“问你什么?”

身旁不时有人走过。

两人个子都高,在人群中本就吸睛,江元洲在学校又很受关注。

因此不少学生路过两人时,都难免看上一眼。

江元洲毫不在意,垂眸认真注视着眼前睫毛轻轻颤动的人。

“哥是不是看见,我给别人手机号了。”

路嘉洋听见这话的第一反应是,竟然真的给了。

他不受控地呼吸又是一窒。

很快又觉得自己现在这样简直太过荒谬且无理取闹。

他猜他现在的表情一定不好看。

他阖下眼,不想让江元洲看出,于是将人转了方向,推着江元洲继续往前走。

没了少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终于得以轻舒出一口气。

压下心里头不断往外冒的恶劣想法,他故作轻松道:“小洲,交友是你的自由。”

他这话出口,少年反倒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一路上,江元洲都没再开口。

·

钱英卓拿着本子,在路嘉洋眼前晃了晃。

看路嘉洋跟游魂似的看向他,钱英卓一脸担心道:“兄弟,你这几天怎么了?不是走神就是唉声叹气的。”

路嘉洋抬手托住脑袋,淡淡道:“反思自我。”

钱英卓想也不想:“你有什么好反思的?长这么帅,又聪明又自律,干啥啥都行的。要是连你都需要反思,我们仨不是得赶紧上香去了?”

寝室里响起整齐划一的两声:“滚。”

路嘉洋轻叹一声:“反思我人性里的恶劣面。”

钱英卓听着这话,想了想:“那我好像是该去庙里上上香了,我最近好像也挺恶劣的,平均五分钟想换一门专业课教授杀,就在五分钟前,我甚至还想杀了手机对面的hr。”

路嘉洋被钱英卓逗笑:“实习还没找到合适的?”

“对啊,”钱英卓一脸苦闷,“我又不像你,绩点漂亮、荣誉漂亮,光拎个历年奖项都能铺满一整页简历。”

说着,他忽然想到什么,有了希望般地摩拳擦掌起来:“你今天应该不去你弟那睡了吧?”

路嘉洋最近听到跟江元洲相关的都有点敏感。

他猝然抬眸看向钱英卓,一时没反应过来。

钱英卓大骇:“我的哥,我的爹,我的爷,你不会把新赛杯给忘干净了吧?下午就要开始了啊我的大腿!”

这话一出,另外在床上的两人唰地拉开窗帘,齐刷刷看向路嘉洋。

接受着三双眼的注视,路嘉洋讪讪:“没忘。”

才怪。

他这几天倒头就在想自己怎么能这样,一睁眼还在想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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