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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发现好友的情绪自从某天中午回来之后变得更加低沉，张浪纳闷，“不是，真被拒绝了？”
周言坐在位置上单手撑着额头，笔尖一下一下敲着桌面，反问，“我是不是长了一张完全不吸引同性的脸？”
“……我能不回答这种恶心的问题吗？”
“我和他在食堂碰到了。”
张浪语调上扬地哈了一声，“你这看起来一点都不荡漾啊，该不会是人家被你的表白恶心到吃不下饭吧？”
周言阴恻恻地笑了笑，“我可没有像你一样没眼力见。”他当然没有表白，只是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
“我只是……看他吃饭的样子很可爱才忍不住夸了他一句。”虽然‘乖孩子’不算什么调侃，但事后反应过来，周言感觉自己的言行举止无不透露出轻浮的味道。
一旦和对方说话，他的语言组织能力和社交水平就像是出现了大裂谷般急剧下滑。该死，他真的要疯了。
这种烦躁影响着他的思绪，让他开始看什么都觉得不顺眼，就连看到完整的一根粉笔都想把它掰断。
“他明明对试卷上的‘周言’有印象，我本人坐在他对面他理都不理。好像‘周言’只是一串符号而已。”
张浪莫名从中听到了一丝幽怨，不行了，越想越憋不住笑了。他立刻干咳两声，“不会吧，你也没做什么让他讨厌的事啊？”
说完又看到周言阴沉到想死的眼神。
“做了。”周言笃定，“没有人会喜欢装逼男。”
见面仿佛就是一个错误，可近距离接触，又能发现对方许多不曾被挖掘的可爱。好喜欢，好想占为己有。这种幼稚的想法，时常让周言感到自己像个俗人。
大概是习惯了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所以面对不可控的意外时，反而有了种被背叛的无力感。
做点什么去弥补。他应该再做点什么，而不是停在原地。哪怕他不会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所以第三次见面，周言觉得自己疯了。
——“长得和主人一样可爱嘛。”
别看。别说。没看到他被吓到了么？
意识到自己在公然耍流氓的周言恨不得将大脑摘下来冲进马桶里，虽然表面上他依然装得坦然自若。
可越是看到对方仿佛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他的心情就越是烦躁，不做什么也躲，那还不如真做点什么。于是他把人堵在厕所里问，是不是讨厌他？
如果真的说是，那他就如对方所愿放弃——或者寻找什么补救措施；如果不是，那又为什么不看他也不愿意和他说话。
总要有答案。总要有结果。
可是，一看到姜点在他怀里紧张兮兮地抬头看他，周言不受控制地起反应了。
这样根本问不下去。他甚至担心对方真的会认为自己是变态，几乎是立刻松开手要退开——“好吧。刚才很抱歉——”，保持安全距离，别再想有的没的。周言这么告诉自己。
如果对方没有亲上来的话。上面这些他都可以做到。
前提是如果。
“噗！”张浪猝不及防喷了一口可乐，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时他正准备对着手里的汉堡大口朵颐，而现在，他的八卦之魂在燃烧！“然后，然后你就亲回去了？！……该不会还伸舌头了？！”
周言没说话，张浪一下就明白这是默认的意思。
“我靠！”他呆呆地咒骂一声，“偏偏这种时候你倒是什么都敢做啊。感觉咋样，没事吧？”
“……感觉很好，还想再来一遍。”
“我问的是他怎么样了！谁他妈犯贱要听你讲骚话！”十七岁纯情男孩张浪恶狠狠地啃下一口汉堡，含含糊糊地说，“你别是强迫人家了吧？”
出于某种私心，周言没有告诉好友，他不只是亲了回去这么简单。一想到他把人推到隔间里干的好事，周言觉得自己或许确实是疯了。
“我靠，你的表情是不是严重了点儿？”张浪看得跟着心慌，“真犯事儿了？需要给人家磕头不？”
“是他先主动的，他没推开我。”周言开口道，思索几秒后得出结论，“那就是不讨厌我。”
“嗯嗯嗯，对对对，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人家本来想逗逗你，结果被你吓傻了呢？”张浪在一旁悠哉悠哉地说风凉话。
周言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改口，“当然，你说的可能性更大！”
再思考都是多余的，对周言来说，现在只要闭上眼睛，大脑就会自动回忆起那一天的触感。就连对方发出的声音也……
这下估计真的要坐实变态的名号了。可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不敢保证不会那么做。
“我真的以为……至少我能保持好距离。”
保持距离，慢慢试探，原本他是这么想的。
“我没想到他会凑过来亲我，我——”周言有些急躁地啧了声，“你说，这谁忍得住？”
张浪莫名有种被炫耀到的错觉，“那，他也喜欢男生？”
话音刚落，眼前的帅气男生忽然一笑，“他也不看看自己的吻技，只会用嘴唇碰一下，我亲回去也不知道反抗，还觉得自己很无辜？”
好了。这下张浪百分百确定这家伙纯属在得意忘形。
“就你那情史，明明是菜鸡互啄，你可真好意思。”他翻了个白眼，忽然想起，“前天和我一起打球的有个朋友好像是他们班的，要不改天我去给你打听一下他有喜欢的人没？”
这个改天并没有多久，差不多是两天后张浪就从他们班的同学口中打听到那个叫做姜点的男生目前没有喜欢的人。
他安慰周言，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可能那天就是个意外。
哪想周言压根儿不需要安慰，跟个正常人似的点头说知道了。
张浪诧异，“你真知道了？”
周言嫌他大惊小怪，“没有竞争对手，我不应该高兴？”
“啊哈哈，你他妈心态有够牛逼。”张浪觉得自己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接着反应过来，“等等，我们不是说好，他不喜欢你你就放弃吗？？”
现在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只见周言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谁让他亲了我。”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初吻，是姜点先招惹他的。
周言时常感觉自己卑劣，尽管理智不断地提醒他，不能再这样放任下去，否则到了要分别的以后只会更难割舍，但巨大的诱惑摆在他面前，他就如同乞丐捡到了华美昂贵的珍宝……
难道他能无动于衷？
感情不像数学题，只要代入公式就能解开。它像是一串由陌生语言编写而成的复杂句子，人们渴望能够读懂它，如果用自己的语言，那只会碰壁；因此他们需要反复的柔和的了解，让彼此的语言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