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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一句。“玉兰花香被腊梅盖住了。”

“你喜欢玉兰花的味道?”李浔问他。

他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这梅园之中就卷起了一阵风,从低矮之处吹进,卷起了地上的落梅一路往前,直到撞到了两人的身上便又往上。

于是衣袍和发丝都被卷动,花香和落梅也扑了满怀。

被这风吹过,李重华闭了闭眼睛,风停了才说:“嗯,喜欢。”

而后他听见李浔叹了一口气,很轻,但被他听见了。

“喜欢的话,这披风你就拿回去吧。”李浔说,“还没到玉兰花开的时节,但披风上留着玉兰的味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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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最后披风还是被他拿了回去。

明明刚知道身上穿的是李浔的披风时是那样的抵触,但听到对方说出那样的话,却还是想不起该如何拒绝。

后来又一想,李浔是不容拒绝的,所以也就不再责怪自己了。

带回去了,但也一定不会再继续穿下去,于是只得好好地收拾起来,雁音这个不着调的,还特地翻出了一个黄花梨的小衣匣。

李重华认为他太小题大做了,然而又想到如果不这样好好保存李浔给的东西的话,对方知道了也会又会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所以还是费心劳神一些比较好。

“我是打算日落之后去藏书阁找些书来看的。”他转头看向窗外,日头也正好,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些时辰。“你给我准备一身不怕脏的衣服吧,怕是落了很多灰。”

“日落?”雁音闻言立马就准备了起来,但嘴上还是问出了声。“为何要等到那时候,怎么看得清字呢?”

他要的就是等日落看不清字再去,这样也能阻了几分藏在暗处监视他的暗卫,免得自己看些什么都在第一时间让对方看了再禀报李浔去。

李重华看了他一眼,暗道自己确是要教他们一些规矩的,有些东西能问但有些东西却是不能的。

“想多歇一会。”他懒懒地靠在了榻上,“看不清便看不清吧,也不是就要在那里看了,再说拿了烛台也都是一样的。”

雁音也并不如何在意他的回答,左右都是要遵循的,拿出了自己刚找的衣服就给李重华看。“喔,那公子你看这一身如何?”

“嗯,可以的。”他看了一眼点点头,正准备闭目养一会儿神,脑中却恍然闪过了什么,又忽地坐了起来。

站在他不远处自顾自收拾的雁音被惊了一下,立马走了过去。“公子,怎么了?”

李重华定定地看了雁音一会儿,开口道:“你昨日捡的那个碎了的玉壶呢?”

“在奴的屋子里放着,怎么啦?”雁音立刻就变得有些局促不安,“是老爷不允许吗,那奴……”

“不是。”他立马否定道,沉吟少许又说:“只是忽而想到了,就想问问你打算打什么样的簪子。”

“啊?”雁音愣了愣,大概是不理解为何他会突然这样问,可还是如实回答道:“奴还没有什么计划呢,在这山庄里也无人可问。”

“是嘛。”李重华又顿了顿,“左右我也无事,不如你将它拿过来,我看看能不能描出些花样来,届时再找个匠人刻出来。”

这些话他说得很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寻常,教人找不出异样来。而事实上,此时此刻的他早已心跳如鼓,几乎震耳欲聋。

就在闭目的那一瞬,从今早知晓此事开始而留出的那几分空白就被填满——晏鎏锦作为一个还算是小心谨慎且又善于蛰伏的人,为何会着了李浔的道,做出这样有违理智的事来。

最大的可能就是吃食里面被下了药。

可明知这是李浔设的一场宴,对方又怎么会不设防?故而他的防备也定是一并在李浔的算计之中。

将这些合在一处,就难免让李重华想到了昨夜被打碎在地的那一壶酒。

李重华以为那是一场意外、宴上的诸位宾客以为那是异常意外,就连晏鎏锦本人或许也认为那是一场意外,但万一那不是呢?

但万一李重华的出席、众人的讶异、晏鎏锦的夸张行径都在李浔的安排与计划当中呢?

只要算准了这些东西,又在酒壶上做一些手脚,让它变得不稳极其易倒,再引得众人在他出席之前哪怕抿那么一小口酒,李浔的计谋就可以成功了。

事后哪怕晏鎏锦回过神想起了这一遭,也是查无可查,毕竟“不做贼心虚”的掌印府有什么理由去保留一个在宴席上被不慎摔碎的玉壶呢?

只要没有证据,那么晏鎏锦的一切关于李浔是幕后主使的猜想,都可以被算作污蔑。

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一切又都在李浔的预谋之中。

再说回来,如今能够被称得上是证据的东西,就是雁音昨夜因为那点小心思捡回来的玉壶碎片了,李浔大抵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但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找他要回来,这李重华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知道这东西是万万不能继续留在雁音手上的,于公于私都是如此。

当然,也定不会交到李浔手中,就算要交,也不会将此交予。

将这些都捋了一遍后,李重华深吸了一口气,用力且快速地闭了闭眼睛,又定定地看着雁音,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真的嘛?”雁音并不知道他内心如翻山倒海般想了如此多的东西,尚停留在话语最表面的那一层。“奴这点私事,又哪里可以麻烦公子啊,我……不是,奴惶恐。”

大抵是真的惶恐和惊喜的,所以自称都险些没能反应过来。

“这又哪里算得上是事呢?”李重华安抚性地对着雁音笑了笑,此时此刻真正论起来,更应该惶恐的人是他才对。

毕竟要在李浔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些事情,还是头一遭。

他又说:“左右我也无事。”

话都说到这里了,雁音也没有了推拒的理由,笑得眉眼弯弯连忙道谢。

“那你现在便拿过来吧。”李重华心下还是有几分着急,这东西总归抓在自己手中才是最让人安心的。

雁音应了几声就退出了厢房。

等待总是难熬的,这样的难熬胜过一切,即使这时间并不算长。

他斜靠垂眸在榻上,却又时时关注着厢房外的脚步声,怕李浔比雁音更早来,又怕雁音途中会出什么意外,实际心中也没有想好这东西拿到手之后到底该怎么做,只是有了一个虚虚的想法。

各种混乱的想法将他的脑中塞满,思绪就放得很远很远了,雁音推门进来的时候,门扉开合的声响将他吓得一颤,坐了起来,呼吸急促了片刻。

“公子。”这点异样没有被雁音发现,对方将手里层层叠叠的小包袱递了上来。“这是昨日奴捡的碎片,您小心些,别伤着手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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