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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家。”他说,扶着墙也踉踉跄跄。

“回哪个家?”邬修明又问。

他却回答:“掌印府玉兰或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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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中,才发现玉兰花确实开了,如玉般点缀在无叶的枝桠上,散出的味道却比李浔身上的淡很多。

他觉得疲惫,便扶着树干坐在了树下,一阵风拂过吹掉了一朵恰好砸在了他的怀中。

举起那朵玉兰,抬手轻抚了一下花瓣,腕上的玉环在叮叮当当的轻响,他应和着哼了几句从李浔口中听到过的不成调的音,最后又觉得无趣,就不开口了。

侧目才发现沾在袖口的鲜血红得刺眼,由是也才明白为什么李浔总是一身红衣。

忽而又是一阵凉风起,不过一息之间就落了急雨,让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淋透了,如此也就不急着躲了。

揉了一下滚进雨水的眼睛,他又扶着树站了起来,这次是朝着李浔的院子而去。

不如他也换一身红衣,这样看不见别人的血、也看不见自己的血,也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

李浔的厢房向来不亮堂,往日只有在他来的时候才会多点一根烛,如今李浔不在,他鸠占鹊巢也我行我素地点上了所有的灯盏,使其亮日白昼。

而后拿着棉帕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就打开了柜子。

压在最上面的是一沓纸,他抽出一看才发现张张都写着往生咒,力透纸背。

没有细想,他放在了一边又开始找衣物,隐隐约约还能嗅见玉兰的香气,最终寻得了一件不是官服的红袍,于是解了自己身上的就开始换。

他甩了一下袖子,“大了一些。”后又说:“其实大一些也没有什么的。”

换好之后他翻身上了床,脸颊贴着枕头用锦被将自己紧紧地裹住,没有露出一丝缝隙。

这是他第一次躺在李浔的床上入眠,往日都是李浔赖在他的厢房不走。

不知是不是李浔体热,所以他的被褥也比平常的要暖得多,不过一会儿,他身上就热了起来,方才被雨水打湿之后的寒气都不见了。

“怎么好像还是不太亮堂?”他眨了几下眼,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慢慢地变得昏黑。“或是要再多点几盏不成?”

于是他又翻身坐了起来,拢了一下没有脱去的红衣,猛地站起身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昏黑不能视物,他退了几步重重地坐回了床上,床发出了一声空空的闷响。

好一会儿这样的异样才退去,李重华又慢慢地扶着床站了起来。

不过是往前迈了一步,他就倏地回了头,垂眸看向了那张床。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各位,因为失误将上一章节的复制了过来,但是不能删除了,所以替换成了下一章节的,看过的可以清除缓存再看一次新的内容。

第103章 【壹佰零叁】长明灯语

这床的声音不对。

像是空的。

李重华脑中空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些怪异,却什么也没有想地俯下了身,一把掀开了铺在上头的被褥,看着那裸露在外的床板,又叩手敲了敲。

他听着那声音一惊,确实是空的。

说不清这个时候滋生出了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循着本能地想要看看床底下是什么东西,猜测会有什么机关,于是四处摸索,也根本说不清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在床里侧一个隐蔽的地方,他摸到了一个凸起的木芯。不算大,纵使被人看见了也根本就不会起疑,但是此刻的李重华摁了下去。

清脆的咔嚓一声之后,他跪坐着的床板隐隐有晃动之意,他赶忙地往后退了几步站了起来。

由是看见了原本严丝合缝的床板开始移动,是精巧无比的机关术。不过几息之后,那个地方渐渐地腾出了一个小道,但因为天色暗了,所以看得不清有些什么。

这是李浔挖的吗?下面藏着什么东西?是好是坏是不能说的秘密?

他不知道,也不太敢妄加揣测。

从大牢里出来到现在,他数不清自己见到过多少次这样的小通道了,但带向的无一不是那些阴暗的、腐坏的东西,故而让此刻的他生出了几分能够被清晰摸到的惧意。

可越是害怕就越是要去探究。

人总是要直面自己的恐惧的。

他起身就近拿了一个烛台,而后扶着架子床开始往下慢慢地走。

这通道比前几次走的都要规整,显而易见是用心地修葺过的,每一层铺垫好的石砖都能稳稳地托住人下落的脚,即使第一次下的人也可以很顺畅地往下走。

起初的时候十分昏暗,但转了几个弯却发现眼前骤然变得明亮了起来,暖黄的灯火扑在冷硬的石砖上,染的整面墙都变得柔和而又温暖了,这是李浔的厢房从未有过的亮。

转过了最后一道弯,他才发现如此明亮是因为灯盏几乎嵌满了整面墙,墙角也堆放着不少,蜡油流出凝固在墙缝上,烛火燃得轻柔,散出的光几乎是圣洁的,让他手中的烛台都变得苍白了。

走近细细打量之后,李重华才发现那并不是寻常随处可见的灯盏,是长明灯。

长明灯,求长生。

顺着墙根走,没走多远就发现了墙后的一间同样明亮的暗室,里头也满满摆放着长明灯,不同的是,长明灯上又贴着写着字的纸条,而其中一面墙上列满了牌位,牌位前有个小案,案上摞着一沓纸。

他定睛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一盏长明灯,却发现上头的名字是赵含秀,那个被戚永贞抛弃、又被亲生女儿做成了人皮傀儡的女人。

再往前看,有荣兰、有刘梅、有小柳,竟都是他熟悉的名字。

可更往前一些,就变得陌生了。

只是这时才恍然发现,这些长明灯上贴着的都是已逝之人的姓名,密密麻麻,都是逝去的旧魂。

为死者求长生,求的到底是什么呢?

李重华迷茫了一瞬,随后开始朝着那放着牌位的地方走,率先映入眼帘的是“李寒浔”三个字,熟悉,却又陌生。

而旁边还摆放着刻着“显考李镛讳三府君之灵位”“显妣孺人闺名满云之牌位”“亡妹李落霞”字眼的牌位,右下角的卒年皆为盛元八年十二月十八日,这三个书写皆是工整,独独李寒浔的只有一个名字。

这是李浔,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李寒浔就是李浔。

李镛是他的父亲、满云是他的母亲、李落霞是他的妹妹,他们逝于十六年前的冬天。

那个冬天,发生了什么呢?李浔为何要更改自己的名?又为何要给自己立一个没有生卒年的牌位?

他视线一扫,看到了被压在了案上的那一沓厚厚的宣纸,写了什么看得不清,却也知道上头的字力透纸背,他浅浅地抿了一下唇,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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