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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要给师父留。”

泠河的声音也带着笑,“你莫要惹李掌柜生气了,还记得上次……”

他阿娘满云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这疯丫头到底随的谁?李镛,你说!是不是随你的?”

他阿爹李镛高呼冤枉,“兴许是当年稳婆抱错了。”

子卯哈哈大笑, 扯到了其他的话题上。“我去年埋了一坛子的桂花酿,大家喝一点吗?”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应和。

李寒浔紧紧地握住了晏淮清的手,听着耳边热闹却并不嘈杂的声音,心下泛起了一种怪异的感受,满满涨涨。

他想,人在世间奔波百年,有时不过只是为了一瞬间。

譬如,这个瞬间。

作者有话说:

大家要祝一下我生日快乐吗?

第132章 【贰拾捌】赴

李浔撕下了念生袖间的一块儿布,而后紧紧地扎在了希声的剑柄上,此后他落下的每一刀,都带着念生的未散的夙愿在其中。

用作焚尸的木堆已经搭好,韩元嘉站在他的身侧,欲说未说。

“李浔……”

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点火。”

火把被丢入到木堆当中,火舌卷着就往上燃,不一会儿整个木堆都被引上了火,无数细小的火焰相融,最后将念生的整个身体都吞噬了进去。噼里啪啦的声音,第一次让李浔分不清到底是木头发出的,还是人的皮肉发出的。

他忽而想起了某一日,但其实也不过是在几月前。

那个时候他们计划烧了赵含秀和戚春文的院儿,念生那个时候是做得很好的,不过回了掌印府又偷偷摸摸地跟暗卫说、跟子卯说,说:“那火烧起来的时候真吓人,不怕你们笑,当时我都打哆嗦。”说着说着,这话就到了他的耳朵里。

那这样的大火燃起,念生肯定是会害怕的吧,也不知道会不会偷偷地在心里怪他。

可是没有办法了,这是唯一能将念生带回去的法子了,总不能将人丢在异乡,成为归不了家的孤魂。

他那么一动不动地就站在那火堆之前,亲眼看着那火堆熊熊燃烧,又亲眼看着那团火慢慢地变小。亲眼看着火光扑闪,最后一切都只成为了剩在泥地上的一抔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他自己从失神当中走出的,又或许是韩元嘉提了一声。

李浔拿着很不容易找到的陶罐,蹲到了那一抔灰的面前,低声道:“大哥会带你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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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侍卫跪在了殿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晏淮清尚在批阅奏折,听到这话也只是抬了半个头看去,手还未停。“有消息了?”

“是,探听到了一些。”

“你且说。”他搁下了笔,掏出绢帕擦了擦自己的手。

“关于李寒浔的一切还是找不到,不过……臣于一老妪处,探听到了关于满云的事情,也算是带出了几分。”

“满云……”晏淮清垂眸沉吟片刻,却记不起来关于这个人的一切,是个耳生的名字。

侍卫答道:“臣猜测,是李寒浔之母。”

“嗯?”他一惊,那些信当中的阿娘吗?他不自觉地端坐了一些。“细说与我听。”

“满云是屠夫的女儿,当年在玉龙关很是有名,性格泼辣剽悍非常能干,那老妪与满云的母亲是好友……”

侍卫事无巨细地将事情将了个清楚,绕了一大圈,最后才落到了晏淮清真正想听的上面。“老妪说她只记得满云生了个很漂亮的小子,后来还生了一个女儿……他们一家那时生活其乐融融……但是出了一些事儿……南夷入关了……满云的相公死了,吊在城墙上……满云得瘟疫也死了。”

这么一大通话下来,侍卫也说累了。

“不过那老妪瞧着有些神智不清,周围的人都说她疯了好些年了,日日说出来的话都不一样,故而真假尚不能确定。”

“朕知道了,你……”晏淮清扶了一下额,“你先下去休息吧,让朕想一想。”

“是。”侍卫应声而退,殿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端起了一旁的茶杯浅抿了一口,到嘴边才发现是冷的,可无端地想到了那个爱喝冷茶的人,又还是没有放下。

侍卫说的这一些都和当初李浔在信中写的给对应上了,好似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了。一个玉龙关生长的少年,因为南夷的入侵、晏悯的卖城而家破人亡,所以心中攒着恨来到了京都,也理所应当地想要报复所有姓晏的人,多年之间一步步地往上爬,终于成为了司礼监掌印……

但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样的吗?明明往昔的一切都被抹去了,又真的会剩下一个神智不清的老妪吗?如今侍卫探听到的这些,到底是曾经真正发生过的事情,还是想要让他知道的事情?

晏淮清不知道,晏淮清什么都不敢断言。

他将剩下的冷茶都灌进了口中,咽下腹就觉得整个身子都有些发凉。明明已经快要入夏了,怎么还是会这样?

“陛下,陛下!太师求见!”

忽而有一小太监在殿外高喊,他握着茶杯的手一顿,心下忽而生出了不安,即刻让人进了来。

“陛下!”邬修明急匆匆地进了殿,罕见且仓促地行了一个礼,“韩指挥使那边……出事儿了,汉州天曲河堤被凿开,河水倾泻而下,淹了好些个村庄。。”

“什么?!”晏淮清倏地站了起来,“村庄中的百姓如何?”

“百姓……百姓并不在村庄之中。”邬修明长叹了一口气,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只是……”

听到暂时没有百姓受难,晏淮清紧绷着的心稍稍松了一些,然而邬修明的后半句话却让他一个踉跄,险些没能站稳。

“只是李掌印……他为救韩指挥使,被泄下的河水给冲走了,目前……尚不知生死,也不知在何处。”

晏淮清抿了抿唇,握紧了手中那个还没有放开的茶杯,“你……朕有些听不太懂……你细细与朕说一遍。”

“天曲河水倾泻而下,行军的队伍在紧急转移的时候,韩指挥使地处洼处险些被淹,李掌印为救他,自己身陷囹圄,最终被河水带走。”邬修明沉声轻而缓地说着,带着安抚之意,然而却并未让晏淮清镇定下来。

手中的茶杯一滑从掌心飞了出去,咕噜地在案上滚了几圈之后坠落在地,碎裂的声音让晏淮清猛地一惊。

方才还在纠结的玉龙关真相、还在忧虑的事实真假,此刻都显得不再那么重要。

他猛地绕开了案,开始大步地朝着殿外走,什么体面礼仪通通都顾不得了。

“陛下,你要去哪?”邬修明侧身挡在了他的身前。

“朕……”他吞吐之中也说不清自己到底要干嘛,只是想走,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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