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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如麻,在一夜中秋佳节,跳进一座偏僻的山中寺庙。
他杀光了寺中的和尚,这些和尚可算不会用痴迷的目光望着他了,反倒都在拦着他,拼命挣扎,想阻拦住他走向里间的脚步。
他只是面带浅笑,掏空了一颗又一颗心脏,他已经懒得吃了,将心脏揪出来扔到地上,踩着满地尸身血海往前走。
金身佛像之下,坐着一位入定老僧。
他以为这老僧会求饶。
但老僧只是抬起哪怕苍老,也依旧明亮的眼睛,怜悯的望着他。
“看什么?”
他不知缘由的厌恶那目光,用刀子将老僧的眼睛划烂。
他不想直接将其掏心而死。
他想将其折磨至死。
“恶鬼,留下来吧,”
老僧却只是,用颤抖,且气若游丝的声音,如此道。
“留下来吧,你心中怨恨苍天,本若明镜之心被仇恨侵蚀,生前定是遭受了无边冤苦,口不能言,如今心中含恨,却身背太多业债,不还,不行啊,你看不到,但你身上浸满亡灵鲜血,一条路走到黑,早晚有一日,你会痛苦至极,悔不当初啊,冤孽,冤孽啊......”
“你觉得我可怜?”
他笑得荒诞,一根一根将这老僧的指甲拔掉。
“我可怜吗?不如多可怜可怜自己吧?和尚。”
那老僧疼到浑身痉挛。
却在濒死之前,与他说出那句令他毕生难忘之言。
——不还,不行啊。
他只觉可笑,杀掉了和尚,自那之后,他体内便燃起了业火。
若他心中有恶,有杀意,业火便会自体内反噬,炙烤他灵魄,若他向善,救人,业火便会不再浮动。
如一道禁锢。
这是那老和尚给他的禁锢。
他后悔,若当初没杀进那寺院,而是换了个地方就好了。
第13章
这,便是梁善渊的后悔。
杀那老僧,他得到了如此惩罚,自此行动受限,心中怨恨再无从发泄。
若杀了花灼呢?
这唯一解药,若擅自动其一根指头,恐怕代价更会要他难以承受。
梁善渊目光沉沉不语,体内业火炙烤起伏,激起他眼眶一片通红,宛若雪肤擦上一层胭脂,却忽觉不对,转头回望。
漆黑门窗外映出树影森森,梁善渊微凝目,轻轻起身,直接拉开房门。
院外之人明显吓了一跳,待见开门的人是她,更是惊慌失措,下意识后退一步。
梁善渊指尖一搭门把,屋门关闭,她从上至下望眼前梁善仁,待见对方手上藏又不藏的柴刀,心中微讽,面上无纤毫变化,“兄长,为何半夜来了这里?”
梁善仁一听她用那轻柔声音唤出的一句兄长,面色便再绷不住,恐惧之中带满狠厉的目光森森盯着她,“你又为何会在此处?”
“我前几日与花灼姑娘结成友人,今夜花灼姑娘的兄长皆留守前堂,临走嘱咐我多多关照,我便在此留宿一夜,”梁善渊目光轻掠,笑容温柔,“护花灼姑娘一夜周全。”
梁善仁听她沉静说话,只觉心头泛森然冷意,大咧咧将柴刀拿在手中不藏,抬头盯着,却见对方漆黑瞳仁儿也一眨不眨回望,不仅毫无惧意,竟含带高高在上的期盼,似长夜漫漫,深觉无聊,想瞧瞧他有什么打算。
梁善仁目光阴狠,心中更为暗恨。
当年善渊出事后,整座梁府虽明面论为失踪,却深知其恐怕凶多吉少,李夫人积忧成疾,为求女归来,整日吃斋念佛,最常去宁州清风寺,此寺为求子求学之寺院,李夫人为一双儿女求神拜佛,一年寒冬日,在寺院门口见到了个扫洒门庭的女孩。
尚不足十六的模样,手拿扫帚,打远一瞧身型,只觉茕茕孑立,李夫人走近一瞧,不知不觉便掉下泪来。
多赶巧?此女不仅与走失的女儿望上去年龄相当,便是面容也近乎别无二致!只是明明生了相同五官,善渊显英姿飒爽,这女孩却透着股阴翳之美,小小年纪便要人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将目光放到其身上去。
李夫人当日便上山询问清风寺住持此女来历。
旦闻此女无父无母,偶尔过来清风寺干活儿只为讨一日斋饭,李夫人心疼之下,更添欣喜,招来此女询问其名。
此女声音小小,“阿善。”
李夫人怔怔,“你叫阿善?”
此女点头,“我此生只愿与人为善,助人为乐,便为自己取名阿善。”
李夫人当即泪如雨下,“好孩子,你可想有个新名字?”
“新名字,就叫善渊,就叫梁善渊,好孩子,你可愿随我去我家中?做我的孩子?”
那之后,孤女阿善摇身一变,成了黎阳县县令家的五姑娘。
梁善仁心怀忌惮。
可他自第一眼见此善渊到家中,便总觉若家中混入了一只恶鬼,善渊住在曾经的梁善渊居住的青竹阁里,梁善仁自此行至此处都要绕路走,否则一经过青竹阁便心觉阴冷。
只今夜不同,屋内那小贱婢如此坏他好事,梁善仁断不会轻易回去,梁善渊孤身一人在这儿,他怕什么?
思忖到这里,梁善仁冷笑,
“你需得起开,今夜屋里那小妮子坏咱家事情,害咱家中几个大男子平白起了内讧!她一个外来的小妮子有几分的能耐?今夜我需得教训到她恐怕为止!往后掂量明白咱们梁府不是她一小女子能招惹的!否则咱们梁府再无颜面可论!”
“哦,”
梁善渊笑着点点头,却没让步,“兄长确定?”
“我有何不确定?你想拦我?”
“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恐怕你要她知道了你的厉害后,咱们梁府恐怕就要因兄长遭难了。”
梁善仁不解,只当她故弄玄虚,却忍不住问,“你什么意思?”
“此女与——”
梁善渊手指了指天上,梁善仁登时不敢置信,
“牵扯甚大,圣人海纳百川,虽未发布不允许坊间百姓冠花姓诏书,但此女自长安来,我在此留宿,观此女穿用皆不似寻常,兄长,此女可并非御鬼师,恐怕是御鬼师护送的贵人。”
她往旁侧让了几步,留出个能进门的空,“话说完了,兄长请吧。”
梁善仁吓得腿都软了,缓缓回过味儿来,想问什么,都怕深更半夜扰了屋内贵人清净,他攥着柴刀,宛若攥着把烫手山芋,慌慌张张摆手要离开,却被梁善渊喊住。
“兄长,”梁善渊朝他招招手,月色下,一张如玉观音面透着几分阴气森森,
“你先进来,有样物什挂在床边,需得你帮忙摘下,否则半夜砸醒了贵人,怕府内都得跟着遭殃,你办了好事,我明日不提今夜的事情,在贵人面前多提提你其他的好。”
“六哥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