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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着落寞,紧抱着花灼,花灼心头微顿,听她道,“若将来?有一日,能?找到也好,可恐怕找到也没什么意义了。”

花灼抬起?头来?,一双杏子眼?哪怕在黑夜里也含亮,知她看不见,可梁善渊下意识敛去了方才说那些可笑话语时,眸间含带的冷笑。

“梁善渊,只?有你的亲人可以给你烧纸吗?我如果给你烧一些吃的,你可以收到吗?”

没想到她会问这话,梁善渊微蹙了下眉。

他不知道。

没有人会给他烧纸钱与吃食,他也从不需要,与他接近过的人早已被他杀死,根本活不到知晓他非活人的地?步。

“可以,但这东西你若烧了,便要一辈子给我烧。”

“一辈子?为什么啊?你这鬼这么霸道的?”

“因你若给我烧了,便是这天底下第一个给我烧纸钱与吃食的人,”这话确实是事实,他记得许多厉鬼得了烧来?的贡品,许久没吃到便变得颇为暴怒,

“我从未收过他人烧来?的纸钱与吃食,若你烧了,却有次忘了,那我恐怕会无法?控制,对你有所?怨气。”

怨气?

这情绪明显不是梁善渊能?控制的了得,是鬼自性对贡品的执着与在意。

讲究这么多......那还是算了......

花灼没再说话,缩在他怀里闭上眼?睡过去。

思绪逐渐下沉,却做了个梦。

眼?前,是道宽宽的土路。

土路中,停着一辆犊车。

花灼混混沌沌,半梦半醒的走上前去,土路上空无一人,只?有这犊车突兀的停在路中,她掀开犊车车帘,里头却恰巧探出张脸来?。

听澜笑颜如花,穿着她最常穿的浅蓝色衣裳,“三?公主?,您还是把这牲畜抱来?啦?”

东西?抱来??

花灼下意识低下头,便望见她怀里抱着一条粗长的白蛇。

这白蛇极为美丽,堪称光洁无暇般若玉美丽,只?蛇尾伤了片血淋淋的伤口,正缩在花灼怀中,抬起?一双猩红的眼?睛望着她。

她本该是很怕蛇的。

蛇尾缠裹着花灼的胳膊,白蛇一双猩红的眼?直直盯着她,目光竟相?当可怜。

花灼“嗯”了一声。

她由听澜扶着,上了犊车,犊车一路前行,不知要去往何方,花灼忽的听见一声怪音。

似是咕噜一声,肚子饿了的声音。

“三?公主?,这蛇饿了。”

花灼低下头,蛇尾缠着她的胳膊,白蛇猩红的眼?睛却望向了听澜。

听澜对花灼笑起?来?,“奴这就将自己喂给蛇吃。”

花灼心惊了一下,抬头望向听澜,听澜已经对她怀中的白蛇伸出了手。

白蛇张开獠牙,一下子咬透了听澜的手背,落下滴滴猩红血。

“三?公主?,这吃人的蛇,您养起?来?一定?要小心啊,”听澜笑着与花灼对上视线,“这蛇靠着吃人才长这么大?,如今虽被您豢养,可您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被这蛇吃掉。”

第51章

听澜的声音越来越小?, 继而喉咙被蛇尖锐的獠牙一口咬破,鲜血直喷,白蛇腻在一片血迹之中, 听澜早已不见皮肉骨, 只剩下这满地的血。

花灼怔怔望向地上的白蛇,却望见一道背影。

这背影她太眼熟了, 看过太多次。

是梁善渊的背影。

此鬼墨发披散, 犊车内满是鲜血, 染红了她雪白的衣衫, 她坐在一片鲜血之中,忽的转过脸来。

那双染了血的凤眸定定盯着她,明明毫无半分感情,似冷血动物一般, 却要花灼心头发悸,便见她忽的伸出一双手来抱住花灼的腿。

同时,听澜的声音, 在花灼的脑海中响起?。

——三公?主, 您一定要小?心啊。

小?心,别被这蛇吃掉。

*

“灼儿?”

旁侧, 有人轻轻唤她。

花灼身子猛地一抽, 惊醒了,阳光大片大片映入她视线之中,同时映入的, 还有梁善渊温和如玉观音般的美面。

“做噩梦了么?”

她拿着帕子,擦了擦花灼额间冷汗, 花灼望她片晌,僵硬坐起?身。

怪梦。

却要她心头发悸。

“我哥哥他们?回来了吗?”

她一醒来便问许如意。

梁善渊给她擦汗的手一顿, 浅笑道,“回来了,我正?要喊醒你与?你说呢,昨夜许道长他们?寻到深更?半夜才?回,见灼儿你已经睡了,便没吵醒你,孟道长算到位置,要咱们?今日便启程赶往巴蜀。”

“巴蜀?”

花灼刚醒,反应微慢,自床榻内起?身,也是这时,屋外传来敲门声,花灼唤了声“进。”

进来的是孟秋辞。

花灼只有这一月时间,从宁州走水路赶往巴蜀最快也要耗费两三日的功夫,孟秋辞匆忙给花灼梳好?了头发,梁善渊自行出去,花灼换着衣裳,听孟秋辞讲昨夜境遇。

她们?三人昨夜几乎跑遍了黎阳县,也没找到那坡脚道士的踪迹,孟秋辞却眼?尖,途径下午那道士摆的算命摊子处,找到了那道士用来讨饭用的破碗。

“我寻着那破碗起?卦,确定了那妖道如今气息大抵又隐匿在巴蜀一带,恰巧世子殿下的妹妹如今也在巴蜀,此次正?巧能看看她病情如何。”

这倒确实。

也算是倒霉人去见倒霉人,花灼兴致不高?,还不知?那嚣张猖狂的归寻如今变成?了什么惨样,又是几分想?看,又是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荒凉,临走时匆匆写了封信,交由宁州驿站的伙计。

“这信送往长安宫内,交到侍女听澜手里。”

花灼在信封上印了宫印,方?才?交予伙计。

她这人有几分小?迷.信,今夜虽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她还是心觉蹊跷,需得问问宫内的听澜如今可好?。

伙计闻言,细细看这信封上的宫印,郑重应是,花灼五人这才?坐犊车匆匆赶往渡口,坐船到巴蜀时,不多不少,正?巧刚过两日,又似上回来到宁州时是个?半夜三更?。

一行人正?要下船,却见深夜甲板上都是人,有官兵举着火把正?将甲板上的人一一排查,人挤得像是下饺子。

这两日花灼不知?是否心理作用,本就几分不适,宿在船舱里少出来,又见这阵仗,更?是心有几分不安,许如意与?江之洁两个?男儿打头阵,喊住一官兵,正?要询问,官兵颇为?不耐,

“喊到你们?了吗?没喊到你们?急什么!还不快在后头排队站好?了!问东问西成?何体统!”

江之洁气了个?够呛,若是自己平白受此待遇便罢,毕竟出行过急,没带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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