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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免费。”
琳琅满目的中外餐品此时就像海滩上的卵石一样任她拾取,处于震惊中的虞越忘了对厨师道谢,她走到中餐区,装了一碗黄澄澄的炒饭,又夹了几个炸鸡腿,就找位置坐下。
虞越对面是个很胖的男生,一人独占一张圆桌,上面摆着烤羊排、腌猪蹄、海鲜饭和其他甜品,手上还端着一盅佛跳墙往嘴里送。在她后面有几个女生,正共享着一盘薄如蝉翼的火腿片与干酪。
炒饭里似乎没有配料,但粒粒鲜香油润,虞越觉得很像咸蛋的味道,殊不知它是黄油蟹膏烹煮后再用松茸丁混炒而成。
邻桌一对男女吃着摆盘精致的西餐,才尝了几口,就听男生挑剔道:“受不了,这里的鱼子酱都是俄罗斯次品。”顶级鱼子酱单罐可达六位数,绕是致夐也供不起几百号人天天食用。
普通孩子从小吃到大的炸鸡腿,虞越尝过的次数屈指可知。她不懂那些高级食材的珍贵,仅仅是酥脆的面粉壳咬在嘴里,就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虞越吃得急,差点噎住,喝下半杯果汁胸口刚顺畅,却控制不住打起嗝儿来。
“她几天没吃饭了?狼吞虎咽的真恶心。”
身后的议论传来,虞越有些难堪地捂住嘴,喉音却愈发猛烈,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
窃笑与嘲讽声不绝于耳,就在虞越准备端着餐盘离开时,一个宽头大脸的中年男人走来。
“食不言寝不语,墙上挂的字不止是装饰。带嘴巴到食堂来是吃饭而不是讲闲言碎语的!不吃都快去自习,别在这叽叽喳喳。”
男人的教训虽然止住了嘲笑,学生们对他却毫无惧怕之意,反都翻起了白眼。后座的女生甚至在走过虞越时,睨着他们嗤笑。
“不必在意旁人非议,你们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该多吃,摄取了足够的营养,才能保持身体的健康,从而好好学习。”
男人和蔼地宽慰着虞越,问过她的名字后,点点头走向其他学生。
晚上虞越和父母通过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在学校一切顺利,让他们放心。
“爷爷还好吗?”
“好,好得很。今天不怎么喘了,还能下地走走。”
她和爷爷聊了几句,祖孙俩都说自己很好,让对方安心。
挂断电话虞越去洗漱,第一次使用浴缸的她琢磨了半天才调节好水温。
少女娇嫩的躯体被温水轻柔抚慰着,载沉载浮的新奇感令虞越紧张又舒适。
没有了邻里间的闲谈与猫狗的吠叫,这里宁静的氛围倒让她有些陌生与别扭。
虞越回顾着漫长的一天——学校的宽绰与奢华、学生的骄矜与鄙夷,和高阳依的帮助、老师的关怀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她捉摸不透的多面体。
这个自己格格不入的新世界,到底是能让她收获知识的圣殿,还是徒有其表的美丽?
5.野玫瑰
致夐每年级五个班,虞越分在高一E班。这让向来都在甲等班级的她有些失落,原来自己的成绩在这里只能排到最后。
她不知道致夐的分班标准并非依据成绩,而是家庭背景。
作为特招贫困生的虞越,不管她资质如何,都只能放在学生中最低等的暴发户班级。
课堂上睡觉、打游戏的学生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人架起手机直播上课……老师们对松散的学习态度也不过多干涉,他们只保证自己做到认真讲课,至于学生配不配合、愿不愿学,悉听尊便。
E班对于致夐而言,只是一个存钱罐兼收纳箱,学生根本不会参与高考,A-Level或ACT考试成绩也无关紧要。他们的未来早就随着父母的银行账户入款标定了方向。
主课的教学内容完全在虞越的水平之内,她学的轻松,稳占第一,又担忧没有突破的课程会让她止步不前。
尤其是致夐与公立学校完全相反的寓教于乐模式,让从前至少七点还在晚自习的虞越,不得不从下午就开始在各种副课间陶冶情操。
每天下午有两节固定的艺术课,然后是一节兴趣课,围棋、拳击、茶艺、攀岩等等科目,一周五天,随机安排。
艺术宫坐落在综合楼西向附近的高地上,建筑层台累榭,周边花木扶疏,有着校内最幽静的景观。
这一天的美术课老师让大家拿着画具移步展览厅,面向落地窗外的花园写生。
下课时老师驳回了几人的作业,其中包括虞越,要求他们在半小时内重画一幅。
被点名的其他人都不置可否,老师一离开就马上溜走,只有虞越老老实实站在空无一人的大厅内,准备重新作画。
她换了一个位置,来到建筑后部的帕拉第奥式凉廊下,这儿有方天然浅池,可沿着水中石块走向错落有致的树丛。
一阵嬉闹声从对岸传来,两个少年人的身影掩映丛间。少女靠在美洲茶下,满树盛放的幽蓝在一片青绿、饴黄中卓然醒目。少年蹲在她面前寻找什么,突然抓起落叶朝她掷去。
少女惊叫着跑向一棵棕榈树,少年又追去捉她,池面倒映着他们若即若离的戏耍,烈日下折射出斑斓的光。
青春的烂漫色彩像是虞越临摹不了的油画,她只能作为一个观者欣赏,带着无限向往的渴慕,而无法触及一点点。
高阳依在A班,虞越平时碰不到她,更不会在网络上打扰她,入学日的交好也许真的只是她举手之劳的善行,她的世界太过丰富多彩,实在不及回顾一个黯淡的虞越。
这样也好,她们本就不该有所交集。
画室门没锁,但里面没人,虞越喊了一句老师无人回应,却听到房间深处传来美声歌曲。
拐角处平日里上锁的门开着,那里大概是老师的私人画室,按理不该过去打扰,可为了交作业,虞越还是推门而入。
朗朗日光透过天窗洒下一室明亮,内里空间不大,一眼可以看尽。窗下围着几条长桌,摆满各式画具颜料。房间中央有张颇大的画台,身形颀长的少年侧立台前,他专注着玻璃桌面上的工作,对虞越的闯入似乎浑然未觉。
“请问,田老师在吗?”
听到问询的少年抬起头来,他看向虞越的刹那,平淡的神情闪过一丝皱褶。
虞越没有捕捉到那稍纵即逝的变化,只是看到那张清俊的脸庞沉默摇头,又继续被中断的工作。
他戴着乳胶手套,正用木杵舂捣着瓷臼,器皿碰撞声如环佩玲琅,杵头粘连起一片彩泥。画台上铺满了各色鲜花,它们被去茎洗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