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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臣不敢。”
赵敬一句话都不回她。
“我心中的赵瞻悯,不应该是如此的。”李思疏擦净眼泪,“赵瞻悯腹有诗书气自华,其为人正直,仪表堂堂……”
那后半句,她实在是不忍说出口:怎会是如此冷漠无情模样!
这屋内又静下来了,把屋外那些喧嚣都放了进来。
刺耳的欢笑声躲不掉地,全钻到李思疏耳中。
赵敬冷冷说:“赵瞻悯,从来就是这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1]:檐床,只设坐而无轿厢之便轿。
[2]:本段化用、借鉴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四《公主出降》,侯印国译注,三秦出版社。
[3]:同上。
[4]:阴阳人,也叫阴阳师、阴阳先生,是以看风水、相宅、相墓、占卜为生的人。
[5]:本段化用、借鉴宋·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五《娶妇》,侯印国译注,三秦出版社。这一段有作者私设。
新皇后的曾祖父叫徐歇,徐歇除次登场是在第二章 ,太后斥责李祐寅时提到的“太宗平顺年间名将徐公”。改的时候顺便回顾了一下第二章,发现写得很烂,所以小小的修改了一下。
国庆快乐,一些迟到的祝福。
第50章 十七 问明月(二)
长公主出降,官家与皇太后并不能出宫送亲。相比宫外,宫中就冷清许多了。
李祐寅也叫人摆了歌舞,等着月亮升起的时候与朱怀颂一起看。
曲子是听了很多年的曲子,舞也是看了很多年的舞,回回都是一样的。朱怀颂已经记不清看过多少遍了,也许她已经厌倦禁庭里没有生气的歌舞,但她还是要看下去。
“娘娘瞧起来不高兴?”李祐寅端起酒盏,“长公主出嫁,娘娘应该高兴才是。”
朱怀颂冷笑一声:“高兴?官家已经得到所有想得到的东西了,自然不知‘不得’的滋味。”
底下还在跳舞,李祐寅的目光落在这些舞女身上。他喝了一口温酒,说:“娘娘此言差矣。我并没有得到所有想得到的东西,长公主也从未有过‘不得’。”
“我知道官家最想要什么,官家也知道长公主将来得不到什么。”朱怀颂叹了一口气,“官家知道怎么样才能摧毁一个人,当然使出全力。”
“您是说,我摧毁了阿姊?可是娘娘,有舍才有得,有得必有舍,只要能得到,舍弃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呢?”李祐寅恳切地说,“我分明是在为阿姊着想,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能够幸福了。”
“这里没有旁人,官家就不要演戏了。”朱怀颂意味深长地望了李祐寅一眼,“有观者才算是戏,如今只有你我二人,这一出戏唱得很无滋味。”
李祐寅大笑着喝完最后一口酒:“娘娘要同我演戏,我怎么敢不奉陪呢?”他放下酒盏,脸上笑意全无了,“这皇宫不就是戏院么,娘娘和我唱了这么多年母子情深,即便无人来看,不也还是唱了?”
底下鼓乐声骤停,宫人俯首站了一排,不再吹曲跳舞了。
李祐寅皱着眉头问:“怎么不演了,怎么停下来了?”
宫人们叉手说:“回官家,舞完了。”
“哦,舞完了。”李祐寅像是醉了,“可是我的戏,还没有唱完。”
“官家以为这么多年来,我是在演戏?”朱怀颂挺直身背,“官家没唱完就接着唱吧,好好唱,唱一出举世无双的‘母慈子孝’啊。”
过了很久,李祐寅才起身恭敬朝朱怀颂行礼:“夜深了,臣恭送娘娘。”
“我怎么敢要官家送,这舞还没完呢,官家走了,谁来看。”朱怀颂慢悠悠往外走,“回回都是一样的舞一样的乐,官家看不腻,我已经腻了。”
李祐寅沉默着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低头浑浊的酒,猛地把杯子砸到地上去。
酒水飞溅,淌得到处都是,那些宫人大惊,马上跪下来磕头谢罪。
“退下吧,都退下吧。”李祐寅疲惫地闭上眼,“下一回不要再让我看到一样的舞了。”
宫外略有声乐,顺着冬风飘进禁庭。
李祐寅步行回寝殿,四周清冷,除了灯盏与月,再不见光了。
月亮凄凉地挂在头顶,弯弯的,似一把能剜人的刀。
他怔怔看着,忽然说:“今日怎么不是圆月呢。”
韦霜华说:“回官家,月亮十五才圆呢。”
“是么?”李祐寅喃喃,“我糊涂了,都忘了今天不是十五。”
他沿着宫巷一直往前走,走了很远,将要路过一处小阁。
“前面是映杏阁吗?”他问。
韦霜华答道:“是。”
李祐寅迷茫地,要走到映杏阁去。他身后的黄门们欲跟着,却被他拦下:“我一个人走,谁都别过来。”
夤夜无光,愈往里走,黑夜里那些楼阁宫宇就愈看不清晰。分明昏暗,李祐寅却能辨认出阁里的每一株草、每一棵树。顺着游廊往里走,他忽然听见一声:“二哥!”
映杏阁已经没有人了,是他在幻听。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了,他在哭:“不是我,不是我!”
“太子殿下薨了,太子殿下薨了!”
“白日里你去了哪里?你有没有见过你大哥?!”
李祐寅奔跑在满是花的游廊里,天很亮,亮得直刺他的眼睛。有很多无形的手要抓住他,要把他抓到更刺眼的地方去。
他躲在映杏阁的柜子里哭,他害怕有人找到他。他浑身都在发抖,他要把自己埋在柜子深处!可是很快就有人找到了他。
“二哥,你要做太子了。”
李祐寅抬眼,是爹爹打开了柜门。
“你大哥死了,你就可以做太子了。”爹爹轻抚李祐寅的脸,“你快出来,让所有人都看到你。”
李祐寅倒抽一口气,一头栽进黑暗中。他推开门,屋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他竭力望啊、望啊,恍惚中,先帝与娘娘就站在黑夜里。
“老身奉先帝遗诏,辅佐幼君,全权处分大周军国事。”朱怀颂穿着天子冕服在黑夜里嗤笑,“除非我死了,否则这天下,永远轮不到你!”
李祐寅用力嘶吼,搬着架上瓷瓶就砸向朱怀颂。
碎落声“砰”地响起,太后与先帝身影骤灭。李祐寅猛然惊醒,原来一切都是他酒后幻觉。
“官家!”韦霜华夺门而进,“官家还好么?”
李祐寅痴痴地抱膝坐在地下:“这天下永远不会姓朱的……永远都不会姓朱!”
*
赵宅的宴会也散了。
酒过三巡,醉倒一片,达官贵人们喝晕了酒,连路都走不稳了,得人搀着才行。他们边走边唱:“好风光,好风光!”
赵敛没有喝醉,外面风一阵阵的,反而把他吹得更清醒了。爹爹让他送嘉王李元澜到东门大街最南边,不然他肯定回军营睡觉了。
他同瑶前随着李元澜的马车晃到路口,要拐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