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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可怜昭昭,还是可怜你自己?”谢承瑢转念一想,竟笑起来,“你知道我去做什么了?”
赵敛如实说:“知道,同雷寺正走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你不知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谢承瑢还是笑,“我与雷寺正、另一位寺正去了一趟醉仙楼,不过喝了点酒、聊了几句诗。接着便回来了。”
赵敛赶紧嗅了一遍谢承瑢的衣服,只有梅香,没有酒气:“你骗我,没喝酒。”
谢承瑢光笑,也不说话。
赵敛急了:“那你们聊了什么诗?”
“和你有关系?”
“我想知道。”
谢承瑢拿缰绳打他:“你要醋死了,赵二。朋友之间有那么多醋要吃么?我阿姐和王重九他们总玩一处,你为何不醋呢?”
赵敛摸不着头脑:“你阿姐和王重九玩一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只醋你么?”
谢承瑢听了,只当他欲盖弥彰,并不计较。他不想牵马了,把绳子摔给赵敛:“别醋了,我同别人多说几句话你就不高兴,三岁小孩儿么?”
“你当我三岁也成。”赵敛刚接过缰绳,忽然想起自己虎口受伤了,忙不迭装可怜,“你看看,我伤着了。”
“被刀碰的?”谢承瑢关切地去看赵敛的伤口,“这么不小心,疼么?”
赵敛直皱眉头:“疼,可疼。你看我练刀那么刻苦,今日同你讨个赏,成么?”
他两个一直对视,越对视就越想笑。很快谢承瑢就止不住笑了,避开赵敛的目光,只看赵敛手上浅得不能再浅的伤口:“这点伤还要讨赏?”
“不讨赏,我就白伤了。”
“再不讨赏,你就痊愈了。你要讨什么赏?”
赵敛说:“我要你下回下朝了早点儿回来,别叫我白白在门口等你了。我等得很辛苦。”
“这得看我忙不忙,我要是忙了,就不能早些回来。”谢承瑢掸去赵敛身上的雪,“你辛苦,我也没叫你等。”
“你一时不回,我就等你一时;你一日不回,我就等你一日。你一年不回……”赵敛撇嘴,“别人找你算你忙了,我找你,算不算你忙?”
谢承瑢却问:“我一年不回你怎么样?”
“我在问你算不算忙呢。”
“算,你一来找我,我就不得空见旁人了。”谢承瑢看见赵敛头上的一点白了,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说,“二哥,我明天不上朝,你不用担心吵了。”
赵敛耳朵一红:“你想我陪你睡觉吗?”
“风那么大,雪那么大……我怕你一个人睡冷。”
赵敛嘿嘿笑:“我也怕你冷,好哥哥。”
谢承瑢不准赵敛喊他“好哥哥”,每次赵敛一喊,他都要打赵敛手心。但是赵敛喜欢被打。
【作者有话说】
本文规定,军官出行可以借用军马,但只能用一匹,不准多。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懂他们在吵什么…小谢很怕冷,冷的时候身上会疼,小赵又是个大火炉,所以小谢喜欢小赵陪他一起睡。小谢第二天早上要上朝,上朝凌晨两三点就得起床了。他一起,小赵也得醒,但小赵不想醒那么早,所以这一次他就没有跟小谢一起睡觉。小赵害怕小谢冷,还特意给他塞了手炉,但小谢还是没睡好!因为没有一起睡,小谢很不爽,但他不好意思说…只能在这拐弯抹角的~
另外这两年他们什么都没做,就是以朋友的名义得寸进尺吧…小赵是有私心,小谢是完全没开窍(就一直以为朋友之间可以这样啊~)
第53章 十八 白云碎(三)
下一夜雪,朱墙上压了一层白,偶有雪泥从墙头跌下来,溅起一滩雪花。
左相颜辅仁、右相齐延永、左丞黄忠则、右丞曹规全,连同三衙都指挥使赵仕谋、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宋骧、马军司副都指挥使纪阔、步军司副都指挥使崔兴勇一同前往崇政殿奏对。
崇政殿内点有炭火,方才开门,热气就扑到人怀里。几位官人褪下氅衣,进殿向官家、太后行礼。
“诸卿来了,赐座。”
有小黄门端来凳子,八位官人叉手坐下。
李祐寅说:“今晨朝见所议之事甚重,因关国家大事,故特召诸卿前来庭议。既有二事,先说其一。北三州雪灾一事,诸卿以为,除唐工侍之外,还有至少哪两位卿家能够担任?不妨举荐。”
曹规全叉手说:“官家,臣以为,刑部侍郎陈启为人谨慎、资历颇深,正是赴北三州的好人选。”
“陈启?”李祐寅点头,“其他卿家可有看法?”
黄忠则说:“回官家,臣以为出使三州安抚使,仅靠为人谨慎,尚不能担重任。臣依所见所闻得出,陈刑侍有谋而无勇,处处循规蹈矩,未有变通。出使三州除安抚使,还是要有勇有谋。”
曹规全笑道:“黄左丞同武人交心多了,便有武人心思,以为救灾是当兵打仗,还需有勇有谋?官人说陈刑侍有谋无勇,要我看,有谋足矣。正是他循规蹈矩,处处遵诏,这才做得了刑部侍郎,这才能依法、依官家的意思,妥当安置好灾州。”
“曹右丞将迂腐不懂变通比作谨慎,岂不是荒谬?北三州境险,大雪淹没屋舍,死伤不知几何。将此迂腐顽固之臣派去做安抚使,你有心,人家无力。”
朱怀颂皱眉听着,忽剧烈咳嗽起来。曹规全马上不说了,转头向她叉手:“皇太后殿下。”
朱怀颂哑着声说:“安抚使也不是谁都能当的,既然陈刑侍不能担任,又说那么多做什么?大周如此多文臣,难道还挑不出一个出使灾区的安抚使?”
“皇太后殿下所言极是。”黄忠则道。
曹规全心中有些不平,却也只得说一声:“皇太后殿下所言极是。”
李祐寅默默在书案上翻陈启的奏疏。
奏疏上只是按例汇报刑部事宜,未有遗漏,细心周全。李祐寅以为“奉诏”与“迂腐不懂变通”还是有些区别的,陈复当然可以出使北州。
他说:“我知道黄卿忧心陈启,可毕竟还没赴任,还没有结果呢,你就把人家全然否决,未免太过武断。”
黄忠则仍然说:“请官家三思。”
李祐寅坚持自己的想法:“就叫陈刑侍去吧。三州之中,兖州最靠南,受灾情况也是三州中最轻的,要陈刑侍过去,任安抚使;再叫右司郎中董淳任安抚副使。”他望向黄忠则,“这样总成了吧?”
黄忠则还是以为不成,但既然官家已经定了,他也不好反驳了:“全看官家意思。”
李祐寅又望向屏风内的太后:“娘娘觉得如何?”
朱怀颂冷笑一声:“官家已做了主,老身再说又有什么意义?能不能成,不是老身说了算,是百姓说了算。”
“那就这样吧。”李祐寅微笑说,“百姓怎么说,要等陈刑侍回来才知道。娘娘坐在禁庭里,又怎么知道外面人怎么说呢?”
颜辅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