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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将军!”
一只手拽住谢忘琮,将她提上马。来的人是伏雁军左第一军都指挥使宋稷。
宋稷带着谢忘琮跑远几步,拿着枪指着金宗烈:“大胆燕贼,还不速速就擒?”
“你又是谁?”金宗烈非常恼火,“谁我都不要见,我只要见谢承瑢!”
金宗烈枪法了得,守稳攻猛,狠戾却有章法。宋稷与他打过三回合,已经觉得非常吃力。
“不能与他硬拼,他的枪法在你我之上!”谢忘琮气喘吁吁地抓紧宋稷,“不要拼,速离!”
宋稷冷哼一声,调转马头撤退。
谢忘琮吹了一声口哨,她那匹骝马也奔过来,一起退回军中。
她难得有些惊魂不定,松开了宋稷的甲衣,说:“多谢了,宋将军。”
【作者有话说】
宋稷在第20、48章出现过。
以后更新可能要晚一点,因为三次元工作任务太多了,有点来不及~
关于武将杀降这件事:根据作者浅浅的了解,宋代的武人还是比较暴戾的。军队进入城里、小镇,一般都会有抢劫、勒索之类的恶劣行径,所以能做到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真的比较难。在南宋出了一个军纪严明的岳飞,百姓们都很爱戴。
小赵就是有杀降的习惯,这一行为作者并不赞同哈,小赵杀降也是错误的。(求生欲很强的作者)
感谢阅读~
第75章 二五 天欲雪(一)
秦州战报传回珗京时,李祐寅正在崇政殿自己和自己下棋。
屋外落了很大的雨,雷声阵阵。李祐寅听了满耳的雷雨声,眼前灯架上的蜡烛摇着火焰,暗黄的光扑在棋盘上。他已经和自己对弈无数次了,他的每一颗子都深思熟虑,每一颗子都落在自己的要害处。可是这一盘棋永远都是和棋,他永远也赢不了自己。
兵部的新官将军情都报给他了,他一直一言不发。等底下官人走了之后,他才抛掉手中棋子,空望着窗外雨。
“冬日打雷,命脆。”他忽然说。
韦霜华刚换了新茶,放在李祐寅手边:“往年冬日好像都不打雷,就今年打了。”
李祐寅看见韦霜华生了冻疮的手了,问:“你的手冻着了?”
韦霜华答道:“今年冷,臣不小心冻着了。”
“不小心?你知道给我添茶,却不知为自己添衣,你对其他人好,对自己就不怎么样了。”李祐寅把手里的手炉放在韦霜华手上,“你拿去吧,我不冷。”
韦霜华下意识要拒绝,李祐寅却说,“娘娘不在,没有任何人能怪罪我了。”
“是。”韦霜华抱着手炉,“臣此生对官家一个人好,就足够了。”
李祐寅笑起来:“回头去拿些药擦吧,就说是我冻着了,他们不会给你差的。”
韦霜华很难得地没有回答,他把怀里的手炉搂紧了,好像恍惚起来。
“皇后这几天还病着么?”李祐寅又落子了,“本来我就不怎么去见她,现在她病了,我倒不知道要不要去见了。”
韦霜华回过神来,说:“殿下这几日好些了,辛娘子每日都去侍疾,殿下很高兴。”
李祐寅松了一口气:“随便再送几服药过去吧,我实在是不想见她。”
“官家亲自去一趟,殿下会很高兴的。”韦霜华说。
李祐寅抬头望向韦霜华,他把手里的棋子丢下来了:“晚些吧,晚些你陪我过去。”
“是。”
“韦霜华?”
“官家。”
李祐寅疲惫地揉着眉心:“齐州丰州怎么没传来消息呢,我很忧心。”
韦霜华说:“这几日下雨,消息慢了也是有可能的。官家再等等。”
“等,等啊。我怕再等,等来的不是战报,是赵仕谋造反的消息。”李祐寅没有耐心再下了,他把所有的白子都拿出来围住黑子。他盯着那颗孤零零的黑子发呆,过了很久,他还是说:“韦霜华,我不想去见皇后。”
“官家明日再去见吧。”
李祐寅心里的忧愁就在这一刻消散了。
*
外面雨很大,李祐寅冒着雨去了苜蓿阁,他不想见皇后,却想见辛明彰。
辛明彰也坐在阁中下棋,也是自己和自己对弈。见李祐寅来了,她立刻起身拜道:“官家。”
李祐寅让她坐下,陪着她下完了这局棋。下棋时,不知是谁先提起了皇后,又让李祐寅不快了。
李祐寅说:“你也不必亲自去给皇后侍疾。现在娘娘也病着,你又要忙着娘娘,又要忙着皇后,是不是太累了?”
“妾身不累,”辛明彰拂过李祐寅的手背,柔声说,“长公主已进宫为娘娘侍疾,有她在,娘娘已经大好了。”
“是么?”李祐寅挑眉,“已经大好了?如何个大好模样?”
“能吃得下饭了,偶也能坐起来说说话,也能看书了。”
“哦,那确实是大好了。”李祐寅笑了一声,“千金的药吊着,再不好也不成了。”
辛明彰把棋子放进棋盒里,说:“官家近日多忧心,不如妾身替官家捏捏肩,官家稍稍宽心吧。”
屋外雨未歇,碧珠吊檐前。辛明彰轻捏李祐寅的肩膀,见李祐寅舒展眉头的模样,不由笑起来了。
李祐寅问道:“你笑什么?”
“我替官家高兴。”辛明彰捏肩的动作减缓,“等这场雨过后,珗京就要天晴了。既是晴天,又有何不乐呢?”
“雨过天晴?珗京的雨停了,明堂的雨可未必停了。”
辛明彰倾下身,在他耳边小声道:“官家不是已经将姚仁兴贬出京了么,又有何可忧?”
李祐寅幽幽说:“疥癣之疾何足为惧,心腹之患才最难安。”
“官家说的,是娘娘,还是赵太尉?”
屋外雨声渐响,又或是屋内呼吸渐弱。李祐寅本来还舒展着眉头,辛明彰话刚说完,他又开始皱眉了。
苜蓿阁内顿陷入死寂,李祐寅向上伸手,握紧了辛明彰的手腕。他把纤细的手腕牢牢扼在掌中,很快辛明彰就感觉到疼了。
有一声雷响过,辛明彰预感不妙,连忙说:“我失言了,请官家恕罪。”
李祐寅松开她的手,骤而讪笑:“你这么聪明,还猜不到是谁么?”
“官家!”辛明彰正要跪下请罪,却被他拉起来。
李祐寅轻飘飘道:“饭可以乱吃,话怎么能乱说呢?我什么时候把娘娘当做是我的心腹之患了?这是旁人说的,还是你自己胡说的?”
“妾身不敢!”
“那你刚才在胡说什么?是不是我纵着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乱说话了!”
“官家!”辛明彰欲要落泪,“是妾身的错,是妾身的错!”
李祐寅非常不快:“今日我同你说明白,我与娘娘就算有再多的矛盾,她都不会是我的心头之患!你知道么?!”
“妾身知道!妾身本就是罪人,承蒙陛下不弃,这才留在禁庭。妾身得了您的恩惠,此生此世又如何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