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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你的入学单了,中考时候你数学不是差点没及格吗?”

“哎?”灰原雄脸红了,羞涩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别戳穿我嘛……”

七海建人刚迟疑着想说有什麽不懂的问他就好了——因为家长都从事金融业的关系,从小耳濡目染,数学这一块他还是有点自信的——家入硝子就已经插话进来,给观南镜安排得明明白白:

“数学和物理的话,五条才是最擅长的。他缠着你吃甜点的缝隙里,稍微问问他就行了。然后日本语和历史不会的话——”

夏油杰放在观南镜肩膀上的手抬了起来,蹭了蹭他的脸颊。因为眼睛长又魅,微笑时他的脸就不再有那种端庄感了,一下子好像狐狸:“随时问我就好哦。”

“生物和化学都来找我,大部分时候我都在医务室,门口没有亮红灯就是自由时间。这两个笨蛋就别指望了,他们连小学生都可以搞定的河蚌都解剖不明白。”

硝子像是回想起了什麽不幸的记忆,额头上青筋都崩进来了,捏紧了拳头。

看她这副表情,夏油杰都不敢大声说话了:“因为它会冲人吐口水啊……”

“都说了那不是口水,笨蛋夏油!笨蛋五条!”

还躺在两人背后的五条悟在梦中感觉被人骂了,发出迷糊的咕噜声,夏油杰则是非常迅速和果断地选择了举手投降。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屏气凝神,又非常自觉地开始给敢于对着两位学长大喷笨蛋的硝子牌可爱魔头(…)捶肩膀,终于又给她捶消气了。

“总之,你不用太担心文化课就是了,镜。”她总结道:“反正挂科也无所谓的,继续在高专念不就行了。好多咒术师毕业了也没看出有多大变化,还是以高专为根据地活动的。”

能不挂科还是不要挂了吧?毕不了业什麽的,听起来好愁云惨淡啊……观南镜点点头,认真道:“谢谢前辈,我会加油的——啊。”

他被奇怪的触感吓了一跳,一低头发现是五条悟好像快醒了,正在乱动,环住了他的腰,头发蹭得乱七八糟,可能是想蹭到他的腿上来趴着睡,这样比较确实会舒服点。观南镜刚想帮他调整姿势,夏油杰就借着这个对方躺着的脆弱姿势给了他一拳:“都醒了还演什麽呢,快坐起来。”

五条悟像个炸毛的大猫一样愤怒地弹了起来!

对面三个人哄笑。告别了小手帕抹泪的老板后(可算是在吃空店铺前走了!),他们又逛了几个观景台来散步消食,最后才匆匆去赶去山下的末班车。通过检票口跑到通往下面站台的楼梯口时,就已经听到了电车呼啸到来的动静。跑得最快的五条悟和灰原雄已经游刃有余地冲完楼梯,跳下最后一级台阶了,观南镜最慢,才刚开始下,此时有点着急地在昏暗的灯光中往下掉——

有一只温热的手握住了他的。

声控灯刚好熄灭了一瞬,车辆进站,夜风大作,转瞬即逝的旋转探照灯的光线照亮了夏油杰年轻的眉眼。扎了一天头发,他的丸子头又有点散了,刘海在额前纷飞,紫色的眼睛好像流转着光华的宝石。他冲观南镜微微笑了一下,什麽都没说,只是一用力把他扯了下来,半夹半抱着,几秒也冲到了下面。

七海建人听到观南镜脚步落后,原本在纠结着要不要回头看下的,但夏油杰折返了上去,他反而不能回头,于是冲刺着下去,站在即将关闭的车门口才回头看了下,那两人果然也冲了过来,在吹哨的最后关头惊险过关,踏上了车辆。

观南镜气喘吁吁,几乎是刚坐下,电车就发动了。

灰原七海和硝子也在嫌累,只有五条悟和夏油杰气都不带喘一下的,懒得坐,俩酷哥潇洒站在车上。五条悟一只手拉着吊环,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抽了出来,弯腰笑话观南镜:

“要是没有杰带的话,是不是就跑不上来了?”

观南镜喘匀了气,难为情地说了实话:“……我差点造了个滑滑梯……”

至于被看到怎麽办,他当时急得都顾不上了。观南镜有点羞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却被哈哈笑着的五条悟拨开了手指。

他的脸被前辈揪了揪:“喊我一下不就好了,笨。”

五条悟不想承认自己一直在等观南镜向他求助,可对方就是吃力地在后面跑着,呼吸声听得怪可怜,还是不愿意开口。夏油杰双手抱胸,腿交叠,靠着光滑的扶手杆,懒洋洋地吐槽他:“恶趣味。”

银发少年直起身来,扭头,灵活得好像根漂亮麻花,冲他比了个鬼脸。

在电车里不敢太吵闹,回山上的路上他们唱了一路的歌。因为年龄相同,之前又都接受过普通人的通识教育,他们有太多共同的歌曲可以一起唱。从最老土但也最应景的《樱花》和《富士山》开始唱,再嘻嘻哈哈地搞笑着唱《鲤鱼旗》,一度笑到停不下来;再唱优美的青春歌曲,然后是流行音乐,最后一起唱到这几年国民度最高的曲目《世界上唯一的花》。

观南镜无法融入他们,他唯一熟练掌握的,有词还有音律的东西就只有《大悲咒》。别说唱《富士山》了,他连真的富士山是什麽样都没见过:……

非常罕见的是,五条悟也没法融入他们,因为他和观南镜一样,在高中前根本没上过学:……

不要说本来就是后天才发现咒术师天赋的夏油杰,硝子和灰原,七海了,哪怕算上高年级的冥冥和歌姬,前者在家道中落前念的是私立贵族女子院校,后者也从小就在上古典女子私塾,跟着大师和一些同龄女孩学习……只有他,只有他是真的只接受了家庭教育,完全没有进入过校园!

观南镜还好,五条悟直接就闹了:“我都不会唱!不喜欢这些歌,不喜欢!”

“怪谁啊,大少爷。”夏油杰笑得停不下来:“谁让你是家里的‘金蛋蛋’,根本不愿意和‘庶民’一起上学……”

“住嘴啊你这混蛋!”

刚认识时无心泄露的黑历史现在被好友这麽讲出来,五条悟难得有点真爆炸。

他们俩又追逐打闹,搞得剩下的人笑得停不下来,灰原雄笑得捂着肚子,都岔气了。青春年少热闹的声响惊扰飞鸟无数,笼罩在高专下,环着山腰的树木已经抽出了无数花骨朵,点点花骨朵坠落地面,如同撒了一地柔软的星星。

樱花季确实马上就要到了。

这是观南镜一生中走过最幸福的山路。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他的生活基本稳定了下来。上课,学习,做作业,读书,有学长带就出门转一圈,做做任务;没学长带就老老实实去找硝子给她帮忙打打下手(他可以帮忙制造一些应急的东西),或者和同级的灰原还有七海一起看书,玩纸牌,在走廊里煮茶喝,踩雨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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