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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上坠落,在莹白的肌肤上滑过一道水痕,看得清他凑近的手臂,手镯被推了上去,变成了臂环,微妙地轻轻勒住皮肉。

看得清对方如何凑近他的脸庞,鼻尖几乎要抵到他的。因为专心,嘴唇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呼出淡淡的香气。

石。更了,非常清晰地,主动地。

shengli/反应终于这麽出现的时候,他却仿佛感觉所有无法理解和表达的一切都有了出路,甚至有点安心。他的虎牙生得是尖,但没尖到要磨的地步,观南镜困惑又小心地转动着手腕,离得越来越近,恨不得变个手电筒出来打个光照得更清楚些。他太专心,连自己已经快趴进前辈怀里,全靠着对方按着胯骨来保持平衡都没注意到。温热的水汽让一切都蒙上了淡淡的雾,五条悟的眉眼也是,观南镜指节不小心刮过他上牙膛的时候,一直像个宠溺饲养员掰开嘴看看牙的大老虎一样的他终于没忍住喉咙里微微咕噜了两声。

观南镜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连声道歉着要松开手,却被按住了。

“别走。”

五条悟眼尾泛点红,左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石块,右手却极轻地,克制地放着,一动也不动,声音沙哑地同观南镜请求着。掀起眼皮睫毛颤动的样子好像在撒娇。

但凡换个懂事的人来也要和这样的美貌男人在水里大战三百回合才对,可观南镜只觉得苦恼:“前辈,你眼睛里进水吗?你还好吗?”

“我恨你。”五条悟趁他给自己磨牙的时候扭过脸,用另一侧的虎牙含住他的手指,舌尖抵住,含糊着撕咬,却又不能用力。这种渴望攻击与占有,却只能稍微刺一下就放开的极致压抑感实在是太糟糕了,让他只能继续发脾气:“讨厌镜,讨厌。”

“我错了,我会快点的,前辈别生气了——”观南镜道歉安慰他,哄道:“就快好了……”

就快死了差不多。

五条悟眼眶彻底红了,含着观南镜的手指,极轻地问:“亲亲我好不好?”

对方没听清,停了动作:“嗯?你刚刚在说话吗,前辈?”

好了,这下真死了。

等观南镜给他磨完牙,五条悟翻身头抵着岩石蜷了起来,看得小学弟一阵忧心,懊恼起真的不应该带喝酒的他来的,太伤身体了。他要扶五条悟出去,对方却只是推他上岸:

“你睡觉去,我没好呢。”

“那我陪着前辈……”

“不要!”五条悟红着眼发脾气:“不要镜在这里。”

我又惹前辈生气了。外头的侍女们上班好辛苦,确认他睡了,安静了才替他吹了灯,也各自休息去。屋里暖炉声噼啪,窗外风雪声大作,观南镜看着在烛影中显得深不见底,花纹复杂的床顶,不由得往被子里又蜷了蜷,翻了个身从厚重窗帘的缝隙中看淡淡的光,感觉奢华昂贵的绸缎被套过于光滑和清冷了,反而让他睡不着。

他有点想念夏油杰,担心对方今天在家里过得不开心,可现在太迟了,夏油杰肯定已经睡下了,观南镜也不该再吵醒他。他又开始思念硝子和灰原七海他们,思念歌姬学姐与冥冥学姐,想象不出他们正在做什麽,又会有着什麽样的家人。节日的氛围十足浓厚,他反而越发体会到自己的孤独。这种孤独不是来自于他无处可去,无人可陪,而是来自于他迷雾一样的人生。观南镜难以想象他再奇怪也是人,竟然也是有母亲的,曾经有一条脐带让他和另一个人真正相连,直到他诞生于世,才被剪断。

紧密到近乎血腥与绝望的联结,开膛破腹才能结束的寄生。

他打了个寒颤,不愿再去想,蒙着头迷迷糊糊睡着了,但睡得很不踏实。所以不知道什麽时候,床帘被轻轻挑开时,他第一时间就醒了过来,浑身绷着冷汗,手里咒力已凝成了刀——但在下一刻就慢慢消散掉了,五条悟只披着一件宽大的外衣,背着烛火,眼睛被映得如星辰:

“你做噩梦了,镜。”

他们安静地靠在一起,算不上拥抱,也算不上疏离,就只是单纯靠着。五条悟的指尖在腕上的镯子上轻轻转:“在怕什麽?”

“怕……”观南镜慢慢说:“怕我有一天,会把大家忘记了,把高专忘了,把我自己也忘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的人生好像就真的是一间四壁破洞的空屋,除了穿堂而过的风,就什麽都没有了。如果是那样的话,观南镜宁愿自己还是不要活着比较好。

爱如悬线,爱他的人把他就这麽握在了手里,牵在这世间。

失去这一切的话,他和这个世界,又有什麽联系呢?

母亲早就剪断了他的脐带,将他扔掉了。

“……”五条悟本想骂他又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可话到嘴边却吞了回去,变成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这有什麽难的。”

观南镜扭头看他,五条悟握住他的手,掌心相对,撑开:“和我结个束缚吧。”

“如果你失忆了,只要能亲到我,我就让你回想起所有事情——怎麽样,就这麽做等式吧。”

观南镜以为他在开玩笑,没忍住笑了:“根本不公平,束缚是结不成的……”

他的声音渐渐消了,五条悟得意地挑起眉头,撑起手肘来摸他的脸:

“看我把你给惯的,你仔细想想,这个世界上有什麽人可以轻轻松松亲到我。”

能勉强他亲吻,也就等于能定住他不让他动,让他任人宰割,这是天元的那间死刑犯结界屋都做不到的事。

和硬生生恢复一个人消失的记忆一样,是极难实现的事,所以是等价的。

“前辈怎麽才能让我想起来呢?”观南镜问他:“又没有这种术式。”

“你到时候自然会知道的。”五条悟只低声说:“还没结完——具体亲哪里呢?”

“嘴唇?”

“额头。”

两个人说了两个不同的答案,观南镜愣了一下,五条悟却已经若无其事地笑了出来:“当然是开玩笑的啦,才不想和男孩子接吻呢。就额头吧——”

咒纹在他们掌心运转,发亮,缠绕进手腕,像是金色的命运丝弦。

观南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缔结束缚即使在咒术师间也不是一件那麽日常的事情,翻过身呆呆地盯着五条悟看。对方明明闭着眼睛,却还是准确地张开手掌盖到了他的脸上,按住揉了揉:“现在总该能睡觉吧?”

“前辈,结了束缚会有什麽特别的事吗?”

五条悟从鼻腔里笑了一声。

他翻过来,银发垂下,把他的两只手都拉过来握了握:

“送镯子才叫特别呢,镜连这个都不懂,还问什麽别的。” *

说完,他就背过身去睡,努力让自己清心平静,不想有不合适的,也不想让观南镜看出什麽来。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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