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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游戏里没有提供撤回的选项,明信片就是这样的东西,怎麽可能被撤回呢?于是他毫无办法。
他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庆幸,夏油杰一整个月来都没登陆过游戏机的账号,更别提进游戏内了,尽管之前他几乎是每天不离手的。
果然还是最近太累了吧……观南镜怅然想着。
但今年他们总是还有机会在一起的。
七月十五和八月十五,不同地区要过盂兰盆节,这是一年里和新年旗鼓相当的重要节日,观南镜去年错过了节日巡逻,错过了夏日祭典,又错过了烟火大会,但今年他应该能赶上的。他也会穿着浴衣和大家一起走在人流如织的夏夜里,吃到一颗真正应着节日的苹果糖。
然后站在晚风中,看头顶无数烟花盛放。
他坐在车边这样笑着看向窗外,在如焚的白日里也不觉得痛苦,心里想着等回到东京后该顺便去买点蛋糕补进冰箱里,五条悟喜欢的那个味道的润唇膏也是,因为今晚他也可能回来,他们俩正从相对的两个方向一同往东京赶……然后辅助监督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慢慢停靠到路边。
“什麽,灰原同学需要紧急支持吗?”观南镜悚然一惊,完全忘记了刚刚的安排,催促道:“快过去——”
辅助监督反而故意做迟疑状:“那附近应该有更近的咒术师……”
“可能是实在赶不及了。”观南镜不能去赌这个,抓着车上充电线的手都有点微微发抖,恳求道:“不管怎麽说我都得过去,拜托您——”
辅助监督也不再迟疑,救人如救火,耽误不得,他一边急速掉头,一边和观南镜飞速地说了情况。
“应该是一个普通的二级任务,当地一个神社里总是有怪异的传闻,说是献祭一些器官就能实现心愿,但警方没有发现确凿证据。现在并没有受害者遇难死亡,去调查一下罢了——但根据报告,任务开始后三个小时灰原同学依然没有出来,因为可能存在咒灵或别的问题,所以无法靠近神社,只能紧急上报请求援助——”
观南镜眉头蹙得紧紧:“二级任务应该由两到三个二级咒术师一同执行才对,怎麽会是他一个人在那里?”
幸好此时七海建人给了他回复,说他刚落地最北境,处理完手里的任务就立刻回来。
此时此刻,他不在倒是成了一件又痛苦又叫人庆幸的好事。
辅助监督一声长叹:“观南同学这个月来有过一次搭档吗?今夏太忙了,只能超负荷工作,就连我都半个月没回家了,挣钱却和你们不能比……”
观南镜实在没心情,只随便应付了他两句。不知怎麽回事,在路上死活给手机充不上电,来不及给五条悟和夏油杰报备情况,落了地立刻冲下去,发现情况越发糟糕:
帐还在,但调用求助的辅助监督已经没了。
不知道是求助完后冒险进入送人头了,还是遇到什麽别的情况离开了,这都导致观南镜现在失去了最直接的信息来源,只能这麽进入。但这不过是个二级咒灵,评级再怎麽样也不可能暴涨到特级,应该是他能独自应付的……他和辅助监督请求了让他现在联系一下五条悟,如果自己半小时内还没出来就再次向他求助,对方应声说好,话音还没落,就看到面前的黑发dk已经不见了。
他掏出手机,却不是如答应的那样给五条悟打电话,而是点开了里面唯一一条来电的号码,发送了一条短信:已进入,半小时后收货。
再拨通了高层专联的号码,是禅院家还是加茂家的哪位人物,他就不懂了,只是毕恭毕敬地讲:“是的,预计一小时后到达可以完成肢/解,到时候立刻派人领取就好。”
至于这迟了半小时还能不能领到,那可就不是他的错了。
然后他就拔掉了这张卡,手心里冒出微弱的电流来,利落地把它摧毁了,又换上一张旧旧的,普通的小卡。
给咒术界高层做事,瞒着高专使手段只是权势所迫,好处是没什麽的,当然只有卖消息给诅咒师才能捞一把。虽然说有辅助监督这个既安全又好使的身份,只要等会儿被人打昏过去装受害者就万事大吉了,也还是有点风险和心累的。他呼了口气,点上烟,感觉今夏终于能攒点钱了。
希望这混沌体能被剁碎点,剁碎了好卖。尽管和观南镜合作了很多次,合作时谈笑风生,仿佛很喜欢他的样子,但此时他的心里毫无感觉,仿佛只是在想该如何分食一只羊。
一进入帐内,观南镜就闻到了大片大片的血腥气。
这个神社小,鸟居也少,只有廖廖几个就通到了神社门前,看就这麽短短的一路,铺满了一条深红的血痕,甚至掉落着一些肉块。
不是灰原同学的。观南镜双腿发软地跑上台阶,跑过鸟居,越来越迫近小小的神社黑洞洞的门,无助地本能地祈祷:不是灰原同学的……
更荒诞是的,随着他痛苦的心绪,神社的大门竟然打开了,一团黄色的沙子一边的东西缥缈着流了出来,幻化成了他在来的路上,在电线杆上还见过的贴画形象,声音混沌无序,却莫名让人能够理解,仿佛在问:
你有什麽想要的?
你要拿什麽来换?
它已经不算是彻底的咒灵了,也许夹杂了一点土地神的成分在里面,知道交换,但依然不能改变本质,只管着在这儿汲取血肉。
看起来甚至是超一级的。
观南镜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因为他看到这个咒灵不满他不回答,一边发出阴森而古怪的“哬哬”声,一边从无形的躯体里,扯出了一个……不,半个人。
灰原雄的半截身体都已经被砍掉了,伤口整齐有如刀割。而此时这个咒灵正在把他头往下举着,像是举着一袋零食似的,从切口中往外掏出一截血糊糊的肠子,塞进了嘴里。
他的脸上全是血污,头发淤泥般黏在脸上,上面全是黄沙,大大的眼睛像是鱼被杀掉后鼓起的眼珠一样,一动不动地睁着。
他已经死了。
“停下来……”观南镜浑身发抖,他脚下的土壤,身后的树木,眼前的神社和环绕的空气都在震颤:“停下来——”
咒灵又在发出含糊的声音,好像意识到了危险降临,于是越发把手里的人攥紧,嘴里吃得也越发快。咒力构成的尖刀无形地在空气中浮现,贯穿了它,但下一刻这团模糊的黄沙般的灵体就蠕动了两下又重新合拢,反而是灰原雄已经重伤的身体像是承受了什麽剧烈的伤害,手腕扭曲了两下,骨头好像断了,用一种诡异的方式垂下。
能伤害转移?那所有攻击手段都不奏效了,哪怕伤害溢出到让他转移不了,一击致命,灰原雄的遗体也一定在那之前被碾碎。观南镜此时心急如焚,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