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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有缘分这种东西,他们怎么会这么多天都碰不到一面?
可见缘分不过从心,假如有心不愿再有交集,一墙便足够成为天谴。
从前种种,只是蓄意而为执念太过,其中一人太不甘心而已。
他在邓明城身边坐下,指腹无意般掠过眼角,若无其事地问:“所以是叫我来一起发呆的?”
“那肯定不是,”邓明城冲他讨好地笑,“就是有点事……想拜托你帮忙?”
磨磨唧唧弯弯绕绕,郑知夏忍住一声不耐烦的气音,心平气和道:“你直接说。”
邓明城从桌上摞得齐整的书堆里摸出了一本大学高数,嘿嘿一笑。
腼腆得让人恶心。
“……”
郑知夏无语凝噎,转头问施嬅:“是哪里不懂?”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消磨过去,施嬅并不如传闻中的那么不近人情,时不时还能因为邓明城的插科打诨笑一笑,然后说:“好了,等正事做完我们再聊别的。”
礼貌到明显一点都不喜欢。
但这跟郑知夏也没多大关系,正事结束后他就识趣地告辞离开,黄昏迅速向着反光的高楼大厦后逃跑,钴蓝色天幕明净得像夏日最后发出的呐喊,远处月亮升起,红日已落,他漫步在余热中,依旧怅然得不明所以,某一瞬间他举起手机拍下无意义的天色,又对着消息列表发了会呆,最后将照片发送给宋白露。
——没有回复。
于是所有的怅然若失和微弱的坏心情便有了恰当的理由,他回到公司加班,将突发意外造成的计划延迟掰回正轨,又慢吞吞回了最近落脚的住所。
其实郑知夏有在认真考虑是不是该尽快搬走的问题,可原本和林霁说好的是开学也住这,要是突然搬走,为免突兀到容易被怀疑。
开门的瞬间灯火通明,漂亮的水晶灯从挑空的客厅顶晶莹垂下,比落地窗外繁华的市区和灯火通明的大厦还要明亮,连阴影都显得微弱,角落的黑胶唱片机放着舒缓的小提琴曲,Valina背对着他这边坐着,深绿长裙袒露着雪白纤细的后背,蝴蝶骨是恰到好处的弧度,不纤弱,漂亮得惹眼。
“嗯?”她笑着,很自然而然地回头,“知夏回来了?”
郑知夏背着包,很浅淡地笑了笑。
“打扰到你们了。”
他的视线越过窈窕女郎,轻飘飘地和林霁接触一瞬,竟有些看不清对方的神情,Valina倒是站起身,说:“什么叫打扰?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郑知夏笑道:“等我做什么?”
“吃晚餐,”林霁淡淡地说,“给你发了消息,但一直没有回复,我们刚刚还说再等你十五分钟,不回来就算了。”
他似乎是在生气,却又好像只是单纯在陈述,郑知夏想不明白,因此低头去看手机。
“没电了,”他自然而然地举起手机对他们晃了晃,“今天有点忙,所以一直没发现。”
Valina理解地点头:“前两天听林提起过,说你忙得在家都见不到人,都快怀疑你是故意躲着他了。”
“那这可不能单怪我,”郑知夏很轻快地笑了声,“明明他自己也忙得要命。”
Valina便给了他一个深以为然的表情:“他的确非常忙,连午休时间都没有了。”
郑知夏拎着包上楼,步履微微匆忙:“他工作的时候不爱看私人账号,就算是午休时间也一样。”
“真的?”Valina好奇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他耳里,“但你之前还会跟我聊天呢。”
林霁的回答消失在房门关闭的声音中,郑知夏拧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扑在脸上,额发湿漉漉地耷下,他和镜中那双微红的眼短暂对视,很轻地骂了声脏话。
比起邓明城,林霁反倒更像渣男——即便郑知夏从来明白他不是。
他收拾好自己下楼,林霁和Valina已经坐到餐桌边,很低声地交谈着什么,常坐的位置有了新主人,郑知夏自觉坐到另一边,不着痕迹地打断他们的话题:
“其实可以不用等我,那么晚吃饭对胃不好。”
“不算太晚,”林霁含笑的眼看向他,“明天就是休息日,你有什么打算?”
“就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吧,”郑知夏略夸张地叹气,“我真的太累了,哪里都不想去,你们呢?要出去约会?”
“是啊,”Valina说,“本来想叫上你一起的,我和Antares准备坐地铁去老区那个全国都很出名的步行街玩。”
她的期待明晃晃写在眼中,郑知夏不着痕迹地避开,问:“怎么不开车过去?”
“因为我想重温一下当年和他在地铁初遇的场景,”Valina说什么事都很坦荡大方,“顺便看看这边的地铁和国外有什么不一样,该不会也没有空调吧?”
林霁自然而然地接话:“不会,而且那边也只有我们遇见的那一条地铁没装地铁,只要一下雨,整条车厢都是难闻的气味。”
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开始讨论很多东西,关于没空调的地铁,总是不停歇的下雨天,还有塞满邮箱的各种酒店和政府道歉信。
郑知夏静静地听着,沉默而羡慕。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够努力,以至于无法参与到林霁的话题中,平庸得不如Valina风趣幽默,鲜活明媚。
——原来是因为差距太大,灵魂也不够契合。
直至此刻,郑知夏终于有了一线模糊的明悟。
作者有话说:
看似见色忘友,其实另有原因,没写到,因为今天太困了
第20章 正经人
Valina似乎只是过来吃晚餐的,郑知夏不经意间扫视过她的碗,有点怀疑这么几粒米是否真的能维持人类的基本生命活动需求。
他五岁那会吃的都比这多。
这也让Valina很快地起身告辞,踩着高跟走得摇曳生姿毫无留恋,郑知夏跟着一起将她送进电梯,还没想好躲回房间的合适理由,林霁便已经转头抓捕了他的视线。
“浪费食物可耻,”他说,“躲我也不至于跟自己的胃过不去。”
真是该死的默契。郑知夏睁着眼跟他扮无辜:“我什么时候躲你了?别瞎说。”
林霁只是轻轻关上门,亮得刺目的灯光落在他身上,令那张英俊温和的面容上多出几分难以分辨的莫测情绪,无端令郑知夏感到不轻的压力。
“哥,”他欲盖弥彰地开口,“我——”
“先吃饭。”
噢,完蛋,郑知夏无奈扶额。
这是要彻夜长谈的意思,而他并不太能确定自己能在一顿饭的时间里想好一段逻辑通顺毫无漏洞的说辞,但拒绝显然也会被驳回,更何况他从来无法真正地拒绝林霁。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