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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开始了。
第二幕拉开的?时?候,出现的?不是半个身子浸没在河水中?的?小寡妇,而是和?小寡妇的?扮相略有?几分相像、更为年长的?一个苍白的?少?女。
这是一个贫困的?五口之家。一对夫妻并一儿两女。
苍白的?少?女,正是家中?的?大?女儿,唤作小怜。
小怜的?家庭,贫困而勉强能糊口的?日子,很快就因为她爹得了大?肚子病而终止了。
她母亲更是因为生弟弟妹妹的?时?候,大?着肚子干活不利索,被地主婆打瘸了腿,烫瞎了一只眼,不能干重活了。
此后,宗族里的?大?户,就借口“不能荒废田地”,强夺了他们的?田。小怜一家,就全靠宗族中?大?户施舍点短工的?活计过活。
小怜长到十一岁,就因为欠债,被大?户家牵去?抵债,当?了别家的?童养媳。
说是童养媳,其实还不如婢女。吃得比狗少?,做得比牛多。又过了几年,后来嫌弃小怜配不上?他们儿子,“公?婆”就转手把她卖给?了一家生不出娃的?财主当?小星,卖了两贯钱。
小怜在这一家生下了一个孩子。
孩子长到三岁上?,这家缺钱了。
这家的?丈夫和?大?妇就把她一贯钱卖到了妓院。
那天,在下雨,这家的?孩子正在庆生。一片喜乐声中?,这个孩子被人抱在怀里,咿咿呀呀的?高高兴兴站在门口玩耍的?时?候,他的?亲生母亲从他跟前,和?一头牛、一头驴一起,温顺地被牵出去?卖了。
孩子拍拍手,笑着喊:“驴、驴!”
戏台上?喇叭唢呐吹出了喜庆的?效果?,不知名的?乐器营造出了雨声。
小怜浑身被雨淋得湿漉漉的?,牛、驴,畜生们的?毛皮也被淋得湿漉漉的?。
人们问:“这头驴怎么卖?”
也一模一样的?问:“这个女人怎么卖?”
台上?的?小怜没有?哭。
台下有?人泪如雨下。
一个倒酒的?女郎,忽地失手把铜展砸了,眼泪呼啦啦地,全都落到了酒里,酒变苦了。
洒扫的?侍女,偷偷拉过衣襟擦拭自己的?眼角。
贵宾席里,偷偷摸摸跟着夫主过来的?几个婢妾,小心翼翼地低下头,小心地把哽咽声全都咽下。
一个看起来很斯文多情的?年轻的?纨绔子弟,微微红了眼眶。似乎想?到了谁。
楼阁上?下,除了风声和?一些幽咽声,竟然?一时?安静下来。
舞台上?的?人生还在继续。
最后,小怜被卖到了妓院。
她的?弟弟妹妹披着麻,辗转找到小怜的?时?候,小怜身上?戴着红,穿着绿,唇上?是劣质而艳红的?口脂,正被一个客人揽着。
小怜正在接这天的?第十二个客人。
弟弟拉着小妹妹,给?这个妓/女磕头:“姐姐,爹病死了。妈知道了你的?遭遇,把剩下的?眼睛哭瞎了。”
这个最底层的?劣妓蠕动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她的?感情已经?麻木了。她想?得到最好的?悲痛方式,也不过是摸点钱给?弟弟妹妹和?妈妈。
但她卖一天的?身,所得的?所有?银钱归老鸨。她的?衣服头饰全是老鸨的?财产,她无权动用。
最后,她张了张嘴,“啊”了一声。东摸西摸,摸出了几个窝窝头。这是她一天接十几个客人,老鸨给?她唯一的?报酬——四个窝窝头。
弟弟没有?接。这是个懂事又倔强的?男孩子,圆圆的?脸,因为常年干活,脸蛋上?是紫红色而干裂开,眼睛又黑又亮:“姐姐,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给?你送麻衣的?。爹去?世了,我们家只买得起这一件麻衣。我穿过了,妈穿过了,妹妹也穿过了。该你了。”
他把自己身上?的?麻衣取下,批到姐姐身上?,盖住了姐姐满身的?劣质脂粉味:“我当?时?还小。姐姐,我当?时?还小。我会赎你出来的?。我会的?。”
小怜抚摸着破破烂烂的?麻衣,看着为了寻找她,满面风尘的?弟弟,平生头一次有?了指望。
弟弟不嫌弃她只是个劣妓,说,明?年的?冬天,农闲时?节,会再来见她。
弟弟没有?来。
第二年的?冬天,弟弟死了。
他因为偷偷去?后山偷猎换钱,被那座山所有?者,放狼狗咬死了。
老母亲去?找儿子,在山里不见了。
才八岁的?妹妹托人给?姐姐带了个口信,就被族里卖给?了一个老光棍。
那是小怜第一次出逃。
夜里,荒野上?只有?一轮孤月。
女人头上?扎着白绫,身上?披着一件极其破烂的?麻,是个戴孝的?样子,提着一个破烂的?篮子,踉踉跄跄往前走。终于摔倒在一片泥泞里。
一片苍凉的?胡琴声里,女人卧在泥泞,昏昏沉沉,眼前出现了幻觉。
台上?白纱垂下,营造梦幻的?氛围,一个大?肚子滚圆,四肢奇瘦的?男人出现,他脸颊凹陷,脸色蜡黄。平平白白地念,声调断断续续又飘忽。
又出现了一个瘸腿瞎眼的?中?年女人,一个缺了半边脑袋的?男孩子。
配着忽然?变得鬼气的?笛声,女人眼泪盈眶地叫了一声:“阿爸,阿妈,弟弟!”
没有?妹妹......妹妹还没死去?,还在人世受苦!
女人挣扎着要从昏迷中?醒来,却始终无力动作。
和?她这声微弱的?“妹妹”相呼应,台上?采取了一个新奇的?模式――垂下了半边台上?的?幕布。
随后,那半边的?幕布又飞快地拉了上?去?,原先的?小寡妇出现,仍旧是布满死魂灵的?背景。
两边放在一块,一边是小寡妇在黑夜中?,绝望地望着这个浮满死魂灵的?世界。
一边是荒野中?,劣妓小怜卧在泥泞里喃喃地叫着家里仅剩的?亲人――妹妹。
看客们这才恍然?大?悟两幕之间的?关系。
这时?候,幕布落下,这一大?场结束了。
场内一片寂静。普通的?勾栏戏院里惯常的?侃大?山、喝茶、喝好声、调戏声,全都消失了。
气氛一直压抑到了极点。
忽地,二楼有?人高喊起来:“这是什么戏?大?好日子,让我等看些低贱女子的?身世,又哀戚至此,没得坏爷的?兴致!爷要看小曲!”
七皇子原本怔怔的?看着戏台,听到这里,大?觉焚琴煮鹤,扭起眉,望过去?:“这是哪家不懂事的?子弟?”
王侍卫和?其他不少?客人一齐往那个方向怒目而视。
看了一眼,他就心内暗骂起来,脸上?无光地回道:“殿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