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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乱反正!有多少?兄弟,出生入死?,却还要把所得的财产上缴元库,自己苦巴巴地,手头拮据,这样,他们怎能为?我们打仗?多少?乡亲,就是盼望着在我们治下能安安稳稳的种田,不用再忍受苛捐杂税。可你把田收为?公有,却不是乡亲们所有,叫乡亲们怎能信任我们?读书人投靠我们,为?的是能够实现清明的政治,天下士子能够畅所欲言,不受文字狱压抑。你却要焚书坑儒。如此倒行逆施,是毁我义军根基,怎能不拨乱反正?”
寿玉楼凝望着他,见?方秀明也面露赞同。他说:“那么,我除了对不起,也没有别?的想说的了。”
方秀明听到这声对不起,浑身一震,别?过头,心里极其难受,哑声道?:
“玉楼,你不要恨我们。你......实在你过分了。”
寿玉楼摇了摇头:“我不会恨你们的。我......很对不起你们。”
人们一直以为?,寿玉楼临死?前的这声对不起,是终于对自己在南方的行径而感到悔悟了。
直到很多年很多年后,他留下的亲笔信被公诸于众。
他死?前,在牢里写了两封信,一封带给了他的学生罗鸿飞。
一封留在了关?押他的地牢里,是留给关?押他的人的。直到很多年后,才被人发现:
“我少?年时代,一直在想,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是我娘天生美貌的错?是我嫡母的错?是我祖母的错?是我父亲的错?
我曾经恨过我的姨娘,恨她为?什么过去要委身风尘,又?为?什么要进入侯门,又?为?什么面对这些侮辱,不起来反抗,只知道?一死?。后来,我知道?一切都不由她。
我也恨过我的嫡母。后来,我终于考上举人的时候,已经有了授官资格的时候,
路过后宅,我的嫡母带着一群姨娘,在院门口远远地望着我。
她们如只能缩在宅院里的什么见?了阳光就要死?的虫豸。
我要走入忠孝仁义的那个男人的世界去了,她们再也伤害不到我了。
甚至,我还能像我爹一样,制造出一群群的元氏。
我恨不起来她们了。
我恨过我的祖母。她的变态,她的对儿媳的刻薄,对失去儿子的恐惧,造就了不知道?多少?悲剧。
但是,我望着那高高的烈女牌匾,望着从号称孝子的儿子手里收下自己从不吃的鱼,一瞬间茫然?无措的祖母,一辈子少?年守寡,已经就这样阴暗孤独地老在牌坊后面的她。
我恨不起来她了。
我恨过我的父亲,我认为?他是一切的祸根。
可是,当我想通过读书科举而摆脱这一切,我进入了父亲的世界。才发现,我的父亲,从来不止一个。他们都长的一个样。为?了在这些“仁义道?德”中?往上爬,不惜一切。
他们虽有五官,却面目模糊。
他们虽有名?字,却不过是“忠孝仁义”的傀儡。
恨人偶吗?
我不怨恨我娘,我的嫡母,我的父亲,我的祖母,就像,我不会恨你们一样。
只是,我感到遗憾,我来不及砸烂毁掉了我娘、嫡母、父亲、祖母的东西。也来不及救你们了。
对不起。”
第85章 渡江(一)
这场冷风吹着血腥气, 吹尽了最后一点温凉的气息。
大寒到了。连如春的云南都裹在了冰冷中。
终究,曾经在云南驻扎的那支麻衣的队伍,没能够兑现承若而回?转。
冬, 原南京,现圣京。寿玉楼的死讯从南京传来后不久。
二统领方秀明提议, 为壮大?力量, 废除元库, 各商家营业依旧,地方上一切照旧交粮纳税。并重开科举, 设立各级官职。设立乡官, 由当地的乡贤和有丰富治理地方经验、归顺义军的缙绅充当。
义军军中则废除供给制, 废除兄弟姊妹旧称,不再平均分配, 按照职位高低称呼, 并按照职位高低、战功多少, 发放粮饷,分封田地。
而农民已经分配到的土地,全部归农民私有,不再属于?所?有人的公田。而之前?减免赋税的政策不变。
这种相对?之前?义军的政策温和的多的决定, 一时之间?,士农工商, 义军上下一片欢欣鼓舞。
《土地归元田亩制度》名存实废。
唯独跟从寿玉楼的人激烈抗议, 如罗刹女。
所?幸人数不多, 为圣京所?镇压。只是因为十分顽固不化,抵死抗争。所?以圣京这边不得不动用武力, 掀起了一场内乱。造成了一些损伤。但及时补充了从地方士绅那招募的新力量。
兼之废除寿玉楼等人一力主持、倒行逆施的元库制度、《土地归元田亩制》,都被废除, 顺应民意的温和新政实行,士气大?振。
即使王朝掌握了这个时机,源源不断的粮草金银运往前?线,打赢了夷人。终于?能够抽调出了大?量的人马,横陈南方之前?。却仍旧溃败而归。
义军自占领南京后的第一场大?胜发生了。
一路高歌猛进,朝廷甚至不得不退守江北。
形式一片大?好。
被波及的跳将起来,险些指着她的鼻子?发火:“怎生走路......”
在看到那身如火一样的西洋马甲,腰上别着的火统枪后,后半句消弭在了喉咙里。
她斜眼看了这人一眼。长衫。
那儒生模样的行人被这一眼看得不安,自觉惹不起这煞星,更十分心虚自己身上的长衫,忙地溜走了。
黎青青漠然地看着他溜走,攥紧手中的鞭子?,嗤了一声?。
一回?到家,她就进了自己的屋子?。女仆们胆战心惊地听?见她砰砰砰地砸了一地。
“小姐......”她们怯怯地走进去?。
这位黎家这一支唯一的大?小姐,是老爷跟一个南洋女子?生的。十岁前?一直跟着母亲那一方居住在南洋,丝毫没有经受过中原闺阁女子?的教?养。后来又随老爷远游西洋。直到长到女子?都应当嫁人的十四岁,她才返回?黎家。
黎家的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老爷的掌中珠,心头肉。也都听?说过这位小姐之暴烈粗野,在外?落了个“大?统领”的诨号。那是敢于?带着人马从别人夫家抢人,敢于?带着人马冲进别人祠堂一通大?闹的。
只是从前?,小姐总是在府外?到处跑,尽和外?面的男人们打交道,府里的丫鬟女仆们都很少有跟着服侍她的机会?。
最近小姐待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多,又经日?没个好心情,他们才领教?够了这位外?表娇小,性格暴烈,不服规训的小姐的脾气。
天知道这位小姐随了母亲的娇小身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