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捅死前还在给小弟弟喂奶。

“爹,阿哥,二哥,四弟......”女孩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地主。

于是,军官们从一旁被捆着?的地主嘴里,问?出了她其他家人的下?落。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要怪就怪你家里人,过去干嘛跟着?那些短毛分地,大家好不?容易拿回?地,自然小小报报复了一下?......是王大人亲自下?的令啊!”

地主痛哭流涕地招供。

她的父亲,被割耳、舌,而后活埋。

曾在当地地主家里拿过一匹布的哥哥,被剥光衣服绑在树上用开水浇,把全身烫起水泡活活烫死了。

曾经给义军牵过马的弟弟,全身被刀子割开,丢在火红的锅里,地主们和官军,笑着?说,这叫做“穷小子翻身”。

这个地主不?经吓,刀一横,苡橋就屁滚尿流地一一把自己曾经跟着?官军做下?的事说了出来。

这家人,据说还是死的比较痛快的一家人。毕竟当时义军斗地主的时候,他们跟着?义军分的东西不?多。

现场一时鸦雀无声。

难怪,他们一路走来,所埋葬的尸体……无一全尸。

“你的小弟弟呢?”

女兵的声音放轻到了不?可思议。

小女孩眼里迸发着?极度仇恨的光,说:“摔……他……那个长?胡须的,说,这是,从贼的……种,换种……小弟弟被摔在地上…..”也死了。

人在仇恨中的记忆力是惊人的。

小女孩记得那个长?胡须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石要过刀,草要过火,人要换种。

“报......报仇......麻衣菩萨......”临死前的小女孩,似乎没?有?分清楚义军和他们联军的衣着?区别,也可能是产生了幻觉,只是这样喃喃。

失血过多,这双尚未长?成的眼睛,终究没?有?瞑目地失去了光彩。

极轻柔地合上那对眼睛,黎青青忽然提高声音,问?她的兵们:“你们听清楚了?”

她又?指着?这漫山遍野的尸骸,问?:“你们看清楚了吗?”

她骑在马上,一开始,还能听到有?年?轻心热的青年?军士们在悄悄地流泪。

后来,大概已经麻木了。埋葬尸骸的尸骸,没?有?一个人发出害怕的吸气声了。即使是外表娇小的女性们。

黎青青一字一顿地:“我们,要去面对的,就是这样凶残的敌人。我们,要反对的,就是这样凶残的敌!就是这样的敌人,要夺走我们的自由?!”

没?有?一个人回?答。

一个个子不?高,外表看着?像是个大家闺秀的青年?女子,黎青青记得她——她是被自己的丈夫,在欠了一个贪图她美貌的纨绔刻意设下?的赌局后,被卖入青楼,后来在朝廷被赶跑后,才逃出来的。

她走上去,捏紧刀,对着?那个还在兀自辩解,杀人如麻的地主,对准脖子,来了一刀。

血溅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第?一个唱道:“世?上从无高贵种。”

嗓子嘶哑而颤抖。

第?二个、第?三?个,走上来,拿着?武器,

“世?上从无低贱民——”

“自由?要从手中出

帝皇不?过一样人

走吧——”

歌声渐渐嘹亮。

这些青年?人,曾经,都是商会的老朽嘴里“最幼稚,最不?晓道理,总是不?服这个,不?服那个的混账”,也是爹爹失望地摇着?头说“太理想化”的“傻孩子”。

那些成熟精明,高居其上的人,质问?黎青青,说:“你招来了一些什么人?这些人满怀改天换地的理想,满怀是反抗的气焰,是不?服从的。不?合适当做忠仆贞士。”

他们,基本都是大家认为的激进青年?。

但她不?觉得这些青年?们幼稚。

她望着?他们的面容,却想起自己早早在南洋病死的,被父亲也称作“太理想化”的母亲。

他们的容貌不?一而论,有?的粗陋,有?的精致。有?的丑陋,有?的秀丽,却全显得纯洁可爱。这不?是出于所谓“幼稚”才显得纯洁。

而是出于纯粹。

人们总是不?理解坚定的理想和纯粹的信念出于何处。

殊不?知,那不?是来源于无知的温床,而是淬炼于对于极端丑恶的现实的认清之?后仍旧怀有?的,不?投降不?妥协的憎恶。

倘若把一个人胸怀雄雄火焰,并且具有?践行?的动力,而叫做幼稚的话,那么,天下?便都是一些所谓“老成”而龟缩的懦夫,那便安安稳稳做一世?的奴隶便罢。

旗帜飘飘,队伍又?重新开拔了——带着?不?息的熊熊烈火。

第95章 春寒(六)

暖融融的五月风, 吹得咳嗽声弱下去了。

广州书局定期送来了不菲的润笔费。

“先生,您的新书创作可顺利?我们书局,早就被飞来询问的书信淹没了。不如……”书局的书商委婉地询问。

门帘里除了之前的那几声咳嗽, 却没?有声响。半晌,才一个女仆出来:“先生说, 新书还在撰写之中, 不必再催。作文?不是便宜事, 总得百般思?虑细斟酌,你说的什么写一章, 就刊登一章刊登在一期小报上的新法子?, 实在是有辱斯文、损害创作。”

书商脸一僵, 又?忙恭恭敬敬地赔笑:“那是。那是。我们把这期的新刻的小说并润笔费留下了,小小心意, 不成敬意, 还望先生成稿之日, 先考虑我们广州书局。”

雇佣来的女仆秀英是识字的,她也是潇湘先生的崇拜者,深知小姐读书之癖颇深,等书商走了, 便立即掀开帘子?送了书进去:“小姐,你看, 新书来了。这纸是最近新引进的西洋造纸机造的, 这刻本, 字是用西洋的铅印的。成本便宜,本子?却大, 字又?齐整。怪不得老爷力排众议,非要引进西洋的印字机, 还要工匠费力气造铅活字呢。”

“芙蓉妃子??”林黛玉懒怠与那一心钻到钱眼里去的书商打交道,只倚在榻前,捻着书页,“新近力捧的名家??才女?”

秀英笑道:“小姐,这里还有润笔费呢。”

黛玉道:“这钱我不要,全捐给前线。也请他们以后但凡有润笔费送来,直接捐给自由军就是。不必再来。”

秀英也是读书人家?出身,父亲曾考中童生。只因家?境破落,父亲生了痨病死了,才不得已?出来找个活计待嫁,自然晓得读书人颇有些清高,大多耻言利一字。而她现在伺候的这位小姐,虽是女儿身,却也是名震长江以南的文?豪潇湘君子?。更是颇为有些文?人习气。

便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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