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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下了第一条懿旨,你听说没有?”

自从传出皇室下令让两出阿巴特来的戏剧直入宫廷之后,玫瑰剧院的休息大厅更是日日爆满。正?在等待入场的贵族青年耳语,交流着皇室八卦。

自那位妖资艳逸,貌动波拿的皇后入主宫廷之后,第一条以皇后为名的懿旨颁下:

召演员进宫,出演戏剧《牡丹夫人?》、《错姻缘》。

“你们说皇后会?更喜欢哪一出呢?听说贵族们支持牡丹夫人?,奥科特和第三等级的那些人?,大多支持错姻缘。克雷梦特,你和奥科特听说关系不?错,你说呢?”

坐在稍微偏僻一点的位置上的克雷梦特,正?双手交叉,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目光迷蒙,在出神。

贵族女眷们纷纷半遮着羞红的脸,悄悄瞟他。青年们妒忌已久,不?放过任何一个扯他入话题,恶意攻击的机会?。

闻言,克雷梦特“啊”了一声,似乎才从深邃的思考中回过神来,抬眼去看众人?。

他黑色的长发微微带卷,波浪一样流下来,只一根绸缎轻轻一系。衬得他肌肤越发白皙,甚至在阳光下,白得有点透明;绿眼眼睛越发梦幻,像春风吹过的湖水。

“多美好,应当都?喜欢。”

这位美少年温温柔柔地回答。

他的气质与语调,总是高雅柔软的,毫无攻击力,却又总是带着一点儿梦游似的呓语。

“和稀泥!你这个......”一位贵族青年不?满,想?口出恶语,却险些被女人?们的眼刀扎成筛子。

咚——咚——咚——一

一旁玫瑰花剧院的管事连忙拉响了钟,清清嗓子,阻止了这些惹不?起的少爷小姐们之间的眼风:“新一场开始了!看牡丹夫人?的,请往右边走!看错姻缘的,请往左边走!”

克雷梦特走向了左边。

左右两边泾渭分明,右边以头戴羽毛的漂亮帽子、披着卷曲浓密的卷发,涂脂抹粉,全身的缎带、褶皱、蝴蝶结密不?胜数,穿长背心,蹬着高跟鞋的贵族子弟为主,左边则以以打?扮简朴得多,更少阴柔之气,戴着黑色礼帽,生?机勃勃的第三等级富庶子弟为主。

其中,克雷梦特鹤立鸡群。

他的穿着比那些富庶的第三等级绅士还要简朴,但静谧澄澈,顾盼之间的天然之美,叫包括贵族子弟在内的所有外?在的锦衣华服、珠光宝气,都?在他跟前做了庸脂俗粉。

人?们便?悄悄议论他:“这是王后的远房表弟,他的母亲,就是下嫁第三等级大商人?的著名美人?,可惜了。听说他前些年在外?国学习古典文?学,晚宴逆流后才返回卢士特的。”

钟声一声接一声催促,人?们走入室内,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

克雷梦特落入座位,专注地看《错姻缘》的第一场开演。

幕布垂下,大海上一艘叫做百合号的上流人?物的旅行船,正?在举行晚宴。

舞会?上,觥筹交错。其中,最惹人?注目的,是一位贵家族的千金小姐,夜莺。

自从晚宴逆流之后,女人?不?能上船的规矩就渐渐湮灭了。

夜莺尚且未婚,是当地有名的贵族美人?儿,只是家族为了继续往上爬,有心为她择一乘龙快婿。狂蜂浪蝶得到消息,便?在舞会?上紧紧包围着她。

只是这位光彩照人?的美女,虽然声音婉转,容貌美丽,却不?是惯常的千金花瓶。

金碧辉煌,脂粉堆里,贵族子弟们装扮华丽,阿谀奉承。夜莺拿扇子挡着脸,表面仪态丝毫不?乱,内心独白,讥讽地唱道:

看他们簌簌的脂粉落在地,

啊,胜过我雪肤花貌天然色!

看他们千篇一律的咏叹调,

啊,胜过我妙语连珠书百卷!

看他们追腥逐臭,见富贵眼珠儿红,

啊,胜过我蔑视门庭、心底一线傲气存!

连用?三个“胜过”,实则轻蔑之情?全出,妙!

观众们在下面低叫好,克雷梦特品味着三个“胜过”里跃然而出的人?物性?格,微微笑了起来。

场上的浮浪子弟全都?被夜莺不?动声色地打?发了,没有一个,能邀请到这位小姐跳舞。

男士们蜂拥于夜莺身边,一一败退之时,女士们中的视线却逐渐凝聚在场内一位异军突起的男士身上。

他带着半边面具,穿着礼服,英俊非凡,舞步翩跹。衬得全场男士都?灰头土脸。

女士们纷纷晕生?两脸,摆出姿态,希望得到邀舞。

只是这位绅士未免傲慢,寻常女士,竟然得不?到他一青眼。

女士们齐声唱道:

西奥多,西奥多,阿波罗!你自何处来?

你神秘莫测,

你貌若天神,

你当为我倾心!

你却视我不?见!

傲慢!

傲慢!

你璀璨如星,

将为哪处停留?

夜莺旋转,羽毛扇掩藏轻蔑,推拒,推拒,渐渐入舞台中心。

西奥多旋转,嘴角一抹神秘微笑,错身,错身,渐渐入舞台中心。

两人?的背碰到了一起。

聚光灯下骤然打?下。抬眼,对视。

两颗明亮的星星在此相逢。

众人?屏住呼吸,以为一见钟情?将发生?了。

“这个女人?是谁?瞧她故作清高,呵,一个空有模样儿,枉自膨胀的贵小姐!”

“这个男人?是谁?瞧他目空一切,啐,一个绣花草包儿,自高自大的花孔雀!”

谁料得两位出众之上的人?儿,因为过于自信,一见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方,只相看两厌。

他们在舞会?上针锋相对,言辞幽默中带着讽刺,互不?相让。

台下观众时不?时看得发出一阵轻笑。

两人?的交锋里,最终还是夜莺略输一筹。

等舞会?结束,积了一肚子气的夜莺,派自己贴身侍女红妹去打?听这个人?。

红妹回转过来,告诉夜莺:西奥多是第三等级的一个商人?,不?知?道花了什么手段,混入了船上。

红妹愤愤不?平:“他身份卑微,尚敢作弄您!我这就、趁势风雷去,禀告主家,叫他游回岸去!”

夜莺愣了一愣,没有想?到气度非凡,英俊过人?,和她互相讽刺了一整个晚会?,甚至压过她一头的西奥多竟然份属第三等级。

观众听到夜莺内心独白,唱道:

他可憎,

他可厌,

他自高自大惹人?恨,

有意告爹妈,雪我今朝恨。

唱罢,夜莺做起身的动作。

观众心里一紧的时候,忽然见夜莺又坐了回去,对着镜子陷入了沉思,唱道:

我平生?蔑视门庭论,岂为私恨弄权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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