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2
离开南浔家?之后,她漫无目的地在街头徘徊了好久,过了晌午才站在了金胜路的楼下。
可?是她犹豫了好久,都?没有上楼。
她不知道要怎么和家?人沟通这?件事,要告诉他们契约婚姻的事情吗?又或者是隐瞒前因,只说后果?
妈,阿公,我要离婚了?
这?样说的话?,他们会不会失望?明明他们那么期待她可?以获得幸福,可?自己?却要亲手把这?美?好的幻境打碎。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小然?”
回头一看,正是阿公。
“你怎么来?啦?”阿公掩不住的惊喜。
“阿公。”陶应然微微一笑?,“想你们了,路过就?顺道儿来?看看。”
“那怎么傻站着?不上去呀?”阿公笑?了,“我刚在巷口的面馆吃完饭,你中午吃了没?”
陶应然摇摇头:“阿公,我不饿。”
“那我给你去买点枣花酥。”阿公又说。
“不用啦,”陶应然赶紧婉拒,“我、我就?想上去坐坐。”
阿公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低落,问道:“怎么啦?你妈妈在店里呢,要不要我叫她回来?呀?”
“不用啦。”陶应然道。
妈妈的眼神太尖,她怕自己?那些繁芜的心思?暴露在她的面前。
陶应然小声道:“没有,就?是有点想你们。”
阿公也不再追问,只是迎她进了屋子,道:“那坐一会儿吧,阿公给你泡茶喝。”
陶应然点头。
于是,她在沙发上坐下,端着?茶喝了一下午。
阿公则坐在茶几旁边,一篇又一篇地写着?字帖。
陶应然静静地看着?阿公,享受着?暂时逃避带来?的安宁。
“阿公。”她唤道。
“嗯?”阿公抬头看她。
陶应然其实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单纯地想喊他。
“阿公您的字真漂亮。”她没话?找话?道。
阿公也不拆穿她,只是说:“日积月累练出来?的,一开始也写不好。”
陶应然道:“嗯,万事开头难,一回生二回熟嘛。”
阿公笑?道:“是这?样的。我刚开始练字的时候,总是倒笔画,我看别的同学都?会写连笔了,就?愈发着?急,可?是越急就?越改不过来?。后来?慢慢沉下心来?,一笔一画地写,慢慢地,就?写顺了。”
接着?,他放下笔,看着?陶应然,道:“此理?万物接通,对于没经历过的事情,人都?会感到陌生或者彷徨。但你要相信凡事总有结尾,就?像路是人走出来?的一样,人生也是经历过来?的。所以,不要怕,也不要急。”
陶应然喃喃道:“那如果结尾不好怎么办呢?”
阿公却反问她:“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
陶应然眼神游离:“比如,辜负了别人的期待?”
阿公说道:“你不必活在别人的期待里,更应该为了自己?而活。”
“公序良俗、道德规则都?是被制定出来?的,但你作为个体,要学会随心所欲,别给自己?设置太多的条条框框。”
这?番话?像是一根尖针,戳破了陶应然脆弱的壁垒,她不知从哪里涌上一股委屈,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我今晚可?以住家?里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呀。”阿公笑?得慈祥,“我和你妈妈都?是你的后护盾,如果你想一退步,这?个家?永远会为你敞开。”
阿公没有问具体的事情,也没有刨根究底陶应然为何要留宿,只是用简单朴实的话?语安慰着?她。
陶应然紧绷着?的神经终于稍稍得以放松。
今天的时间流逝得好像特别慢,由于陶应然昨晚睡眠不足,渐渐生出了困意,于是便回房躺了一会儿。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已?然暗了,窗外的黄昏天上只留下一角乱云败絮,看起?来?有点潦草。
这?时,客厅里传来?开门声。
陶英红的声音随之响起?:“哎呀,小顾你客气什么呀?进来?坐。”
陶应然一惊,立刻下床推开了房门。
果然,站在门口的是顾谨川。
他依旧穿着?笔挺得体的西装,看上去高贵却不浮夸,优秀的侧颜上挂着?为数不多的温和神情。
陶应然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追到自己?家?来?。
“妈,不用了,我就?是来?送点东西的。”
陶英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道:“哎呀,怎么这?么客气?上个月送的土鸡蛋和鱼油还没吃完呢。”
陶应然愣了,脱口而出:“妈,什么土鸡蛋和鱼油?”
陶英红一看她出来?了,立刻招手:“这?孩子,就?知道睡觉,自己?老公来?了也不打个招呼呀?”
陶应然微微蹙眉,又转向顾谨川,问道:“你送什么过来?了?”
顾谨川答道:“没什么,就?是些日常的保健品,还有特工的蔬菜和肉之类的,我想这?些比较新鲜,就?拿来?给妈和阿公尝尝。”
陶英红笑?道:“小顾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家?里都?快堆满了。”
陶应然觉得不对,问道:“每个月?你都?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顾谨川一五一十地说道:“有时候顺道路过就?会来?拜访一下。”
一旁的阿公插嘴:“巧了,小然今天也是。”
顾谨川弯了弯唇角,道:“那真的是巧,老婆,等会儿一起?回家?吗?”
陶应然:“……”
她感觉自己?被架在火上烤了。
如果她说不回去,妈妈肯定要问是怎么回事,可?她还没组织好语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思?索片刻,最终不情愿地说道:“回。”
--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风也变得有些凉,但车内的空气依旧沉闷。
陶应然率先打破了宁静。
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金胜路的?”
顾谨川答:“这?挺容易就?能知道的吧。”
陶应然皱眉:“你跟踪我?”
顾谨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想确保你是安全的罢了。”
陶应然心中不悦,没有继续说话?。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玩物,如果要离开,那一定不能是自己?跑的,只能是被主人丢掉的。
算了,回去也好,可?以收拾一下行李,顺便把咖喱也带走。
她正想着?,顾谨川却又开口了:“昨天——”
他话?没说完,但这?两个字足以刺激陶应然敏感的神经。
她几乎是飞速地打断了他的话?,道:“昨天我喝多了,记不太清了。”
为什么要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