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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等消息。坐也坐不安定,在屋子里踅来转去的。看那太阳慢慢迁徙着方?向,感到那青砖粉墙越来越荒殆。

就是?到衙门报官,人家也不愿费这个心?。一年?到头不知走失多少人口,犯不上。差役们不过敷衍敷衍,再趁着讹几两银子,也就是?个意?思?了。

因此耽搁两天下来,白池仍是?了无音讯。

林妈妈渐渐起疑惑,将妙真叫到房里去问:“雀香姑娘到底托她做什?么活计,怎么这几日了还不见回来?”

妙真早预备了说法给她,“雀香嘛,您还不知道,近日听说舅舅舅妈在替她筹备嫁妆,她自己也急起来了,嫌外头裁的衣裳样子不好看,绊着白池替她出主?意?。这个也不如意?,那个也不称心?,挑挑拣拣的磨折人。哼,白池又不好得罪她,其实心?里烦都要烦死她了。”

她装样子装得好,林妈妈见她噘着嘴,好像真对雀香有天大不瞒,也就信了。

反来劝她,“这倒是?,还是?不要得罪人家,咱们是?住在人家家里。嘶、你倒提醒我了,你也要裁做几套衣裳带到安家去。”

说着便撑坐起来,“你去问问舅太太有没有好的裁缝师傅,请来,这钱咱们自己出,再不要舅太太花钱了,打家具就是?她出的钱。出多了,肯定要抱怨。”

妙真趁势出去,回到屋里,继而把窗户盼着。一连盼了几日,倒渐渐盼明白了人情冷暖。

胡家的下人每逢来回话,都是?只在廊下不进屋,好像怕进来给人缠住似的。说话也是?斩钉截铁,“没找着!”

指望用这干净利落的收尾断了妙真的念想?。几次下来,脸色愈发不耐烦,妙真只好拿些赏钱出来给他们,他们背地里又嫌少。

如此接连几番,妙真也不好再去烦胡夫人,只寄希望于?良恭瞿尧二人。哪知瞿尧也找得有些发烦了,成日往街上兜晃几圈回来,只说什?么也没打听见。

良恭则是?另一番敷衍,成日避出去,与严癞头在那破院子里候着人牙子来,偏那人牙子有事给耽搁住了几日。

妙真倏见他打院门里进来,陡地揪起心?,又急着听信,又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良恭进门便摇头,“还是?没找到。”多的一句也不说。

倒好,这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起码还有一线希望。妙真一屁股跌在榻上,静了半日,忽然掩面啼哭,“舅妈说她八成是?给拐子拐走了,不肯再派人帮着找了。良恭,她会?给拐到哪里去?”

良恭正在几上倒茶吃,听见她哭,忙转过来。手里握着茶盅,觉得是?握着个烫手山芋,松也不是?,紧也不是?,心?下几番犹豫,“要是?真给拐走了,我看,就别?找了。”

妙真陡地撤下双手,睁着泪眼?,“不成!白池是?和我一处长大的,我们这些年?就跟亲姊妹一般,从未分开?过。”

良恭背过身去,“找她回来将来也是?个麻烦。你可别?忘了,她和安大爷才是?一条心?,你就不怕他们合起伙来算计你?”

妙真慢慢低下头,泪珠儿落在腿上,有些冰凉。她埋首抽抽搭搭好一阵,抬起脸道:“我情愿不嫁给表哥,让她去嫁。”

良恭转来看着她,倏而一笑,“放着正儿八经的官太太也不想?做了?”

“就是?个榜眼?相公嚜,没什?么了不得,丢了他,不见得我吃亏。就是?一百个官太太也不抵白池。我从小就把她当姐姐看待,我虽是?个姐姐,可是?任性,骄横,一点不让人,除了爹娘妈妈,就是?她一向宽纵着我。她虽然话不多,可我心?里清楚,她也同样把我妹妹看待。”

愈这样想?,愈是?急起来,忙着到廊下喊来花信,“你去请舅妈给咱们派辆马车,咱们也出去找,在这里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就是?给人拐了,也有个踪迹,大不了咱们拿钱再把她赎回来。”

花信有些吃味,也只得答应着去办。

良恭说了两句仍劝她不住,随她出去街上奔波,想?到她亲自找几趟找不到自然就作罢了。

不想?时隔两日,她还是?天不亮就套了马车出去,先把去药铺子那条路上的铺子摊贩都问过一遍,后头又向周围几条街问过去。

可良恭严癞头何许人也?一个筹谋滴水不漏,一个办事干净利落,硬是?一丝痕迹也未留下。寻了三日光景无果?,这日妙真并花信又问到另一条街上来。

“二十四.五岁的年?纪,跟我一般个头,比我略瘦些,穿一件水青的褂子,芳绿的裙。对了,她生得比寻常姑娘都好看,倘或您见过,一定记得她。”

那掌柜的打着算盘睇妙真一眼?,登时露出笑容,把算盘推到一边,撑在柜台上戏道:“比你还好看?唷,你是?哪家的小姐啊,面生得很。我见了你,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妙真脸色一变,忙拉着花信出去。

赶车的小厮是?胡家的人,也懒得下马,就欹在车上叹道:“还是?没打听到吧?姑娘,这都三天了,炎天暑热的,歇歇吧,就是?您不怕晒我也扛不住啦,您是?在车里头,我可是?在车外头。”

妙真两头看看,也有些为难,叫花信摸了几个钱给他,“我们再到前头那条街上问问,那条街还没问过,万一就问到了呢?”

那小厮还歪在车上不动?弹,既不下来让开?,也不作声。

恰是?此刻,倏听个欢天喜地的声音在车马阗咽中大喊:“小姐!还真是?你呀小姐!”

循声望去,见前头驶来一辆马车,还未停稳当,就见个几分眼?熟的影子跳下车,风尘滚滚地骙瞿而来。

近前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正是?那邱家三爷邱纶。穿一件玉白金边镶滚的袍子,髻上缠着巾子,手里握着把泥金扇。因是?大喜,把那扇在手里反复攥了又松松了又攥的,一时不知从何寒暄。

笑足一阵后,才将垂在胸膛前发带子往后一拨,打了个拱手,“真是?他乡遇故知,小姐也到常州来了?我怎么听说你是?去湖州姑妈家去了?”

说完自己就想?到,妙真的未婚夫家正是?在常州。简直惊心?,他陡地提起眉,“小姐这就嫁人啦?”

妙真不欲与他多说,横他一眼?道:“我舅舅家在常州。”丢下这话就要上车。

可那小厮还是?坐在车上一动?不动?,妙真急起来,“你让我上车去!”

小厮道:“别?去了,先回家吧,这样毒的日头。姑娘不顾劳累,我可怕热死在大街上。”

妙真在下头堵着气瞪他,一时僵持不下。

那邱纶车上车下一睃,趁机问道:“小姐是?要上哪里去?不如乘我的马车,我送你去。”

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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