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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不是多的宽敞,你和我挤什么??”
邱纶望着她笑一阵,附耳过去悄声说:“我挤着你,不是便宜么??坐到对头去,要.摸也摸不得,要亲也亲不得。”
妙真忙看花信两眼,见她在墙角那里收拾妆台,亏得是没?听见。
邱纶又笑她,“你怕啊?我以为你惯来?天?不怕地不怕的。”
妙真暗暗拧他一把,疼得他吱哇乱叫几声。引得花信回首,看见他两个并坐在榻上?,亲密登对的夫妻一般,就掩嘴笑了声,“三?爷,你午晌在我们这里吃饭么??”
“我倒是想,就怕你们姑娘不肯留客。”
妙真便扬手打他一下:“我很?不懂人情世故么??”
花信就要出去,“那我去告诉老五叔媳妇一声。”
落后邱纶掉回头来?邀功请赏,“对了,我寻到两颗蓝宝石,太小了,送去打一副珥珰倒好看。还有一颗翡翠,叫嵌了只戒指,要年?后才能得。 ”
妙真业已把这事忘了,现在对这些东西的喜欢,只是因为要坚持从前,她在心底里,希望自己是不改天?真的。然而心情上?,势不可挡地多怀着一份苍凉。
她笑着把手伸出来?给?他看,“你晓得我手指大小么?就私自去打戒指,要是回头取来?哪个手指头都戴不上?,如何是好?”
“哎唷,我倒没?想到这一点,那该死的银匠,也不问问我。”
“他一定是怕问多了你不知道,就不打了。做生意的人,都很?精明。”
邱纶笑道:“那你看我精明么??”
妙真翻他一眼,“所以你做成不买卖啊。”
他斜着嘴一笑,眼睛迸着精光,“其实我很?精明呢,只是不在生意上?头。”
“那在什么?上?头?”
他把两条胳膊撑在左右,慢慢向妙真欠身过去。妙真往后仰着让他,心砰砰跳着,脸上?愈发红润,搽了浓浓的胭脂似的,五月里结的桃子一般。
邱纶情.难自.禁,一把环住她的腰揽贴过来?,嘴巴险些就要贴到她的嘴唇上?去,“你往哪里躲?再让也飞不出窗去。”
妙真给?她困在怀里,两个小臂立在中间,握着半软的拳头捶他两下,“我躲了么??我才不怕你。”
他又近了些,四片唇似有还无地搽着,“当真不怕?”
妙真笑着摇两下脑袋,壮足了胆子冲破一些羞涩,一口咬在他下嘴皮上?。邱纶惊得两眼圆睁,血气一涌,就把她放倒在榻上?,一面亲,一面乱.捏.着她纤细柔软的胳膊,又不敢太使力,也不敢真格大白天?的做出些什么?。
所以如何亲都是不够的,反倒勾得人心.痒.难.耐。下晌回去,满脑子都是这情形,仿佛吃了顿盛宴,印象是美味的,又迷迷糊糊地记不清滋味。
这一念,把什么?都没?放在心上?,连晚饭时候阖家?吃饭,他爹如何训斥他都不大记得,全没?印象,一心一意惦记着饭毕再要往妙真那里去。
如此这般,等不及天?黑,就独自提着灯笼要出门。在角门上?听见有人喊他,“才吃过晚饭,你又要往哪里去?”
是他大哥邱绪,微胖身材,虽不及他高,可走到跟前来?,气势却高出他一个头。因此他微微折腰,低着眼看他大哥,“我出去会几个朋友。”
他大哥窥他一阵,把眼一乜,说话也全是生意人的算盘经,“会朋友倒不要紧,男儿家?自当多结交些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不过当要交一些正经子弟,于你也有助益。那起闲浪子弟,不要去理会他们。”
邱纶忙应,“不是什么?闲浪子弟,是上?学时的同窗,虽不做生意,却都是些饱学之?人。不像我,读书也读得个半吊子。”
邱绪点头道:“如此也好,想必人家?不做生意也要走仕途,此刻虽然穷苦些,未必将来?不发达。我倒要劝你两句,倘或他们有一点两点生活上?的难处,你那些闲钱,拿出来?资助资助他们也比在外胡作强,日后自然有你大的好处。”
好个邱绪,生意场久经的人,凡事不看好坏,只看是否有利可图,凡有利可图者,很?舍得下本钱,凡无利可图的,一眼也懒得看。
邱纶本不如他两个哥哥会打算盘,因此多半是听他们拿主意,凡事只是点头。他们也不很?阻拦他玩乐,两厢倒很?其乐融融。
邱纶答应着去了,路上?下起雪来?,他冒血走着,也不觉冷,心里热火朝天?地盘算和妙真的事也要说给?他大哥听,请两位哥哥帮忙一定可成。
于是此刻虽还未成,也当十拿九稳了,和和美美地踅入九里巷。
这厢也才吃过晚饭,妙真正在东屋问林妈妈的病,陡地听见花信在院中高高兴兴地喊“三?爷”。她狐疑想着,这么?暗了他又来?做什么??隐约猜到,脸上?慢慢红起来?。
林妈妈也听见,不由得从铺上?爬起来?,像窗纱张望,口里怙惙,“这个邱三?爷,也很?有些不懂事,上?晌来?了,吃了午饭才走的,这时又来?。一天?来?两回,叫外人看见议论起来?,成什么?样?子?就没?有外人看见,这房子里还有老五叔两口子,不是他邱家?的人?妙妙,你一会对他说,叫他少往这里跑,什么?事情都要顾着体面。”
说得妙真一阵心虚,低着眼把头点点,辞往正屋里去。
廊下点上?了灯,屋里也点着几盏昏烛,这一会雪落得益发大,纷纷扬扬,势不可阻。邱纶心里高兴,看这情形就是要走也走不成了。
妙真进来?就看见他歪在榻上?傻笑出神,心里益发猜准他是做什么?来?,偏要吊着眼问他:“这么?晚了,你又来?做什么??”
邱纶起身来?迎,“回去坐了半日,家?里实在吵得很?,叫人睡也不能睡,就过来?了。”
妙真给?他牵来?坐下,摸到他的手竟是滚烫的,烧得她身.上?也有些发烫。她把炕桌上?的银釭向窗户底下挪去一些,怕照见她红彤彤的脸。
这是身.体上?不由自主的反应,理智上?,还记着林妈妈方才的叮咛,便瞟他一眼,“你大晚上?到这里来?坐着,岂不是搅扰得我们不能睡觉?这都一更天?了,你只可稍坐一会。你早去了,我们好早歇。”
话虽如此,可邱纶暗暗窥她,见她见腮染胭脂,皮肤温热,知道她也是有些身不由己。便愈发大胆,走到这头来?握她的手,“你看外头好大的风雪,我怎么?走?我没?套车来?,连个人也没?带。”
“我叫尧哥哥送你回去。”
他把嘴一撇,“快别提你那尧哥哥,自回嘉兴来?,成日不见他的影,不知在忙些什么?。你总是放任这些人不管,仔细厚道过头,他们要